“嫣,要乖乖在家练字哦,若是胆敢出去乱跑,我就打断你的腿,知道么?”刘凛笑眯眯的摸了摸虞嫣的脑袋。
虞嫣一听吓得小脸儿都白了,忙点头。
刘凛终于抬步走了出去,虞嫣定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等到刘凛出去,才小小的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过关了。
“嫣,你的鞋子怎么脏了…”
正当虞嫣心刚刚放了下来,便看见刘凛忽的又折了回来,阴阴问道。
虞嫣登时脑袋一晕。
“刘郎莫怪,”虞嫣忍不住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可怜道:“我,我刚才去了花园,去找傻妞了,我今天本来是要带着傻妞出去的,可是刘郎不许…我就自己偷偷去看她了,告诉她我以后再带她出去玩儿…”
虞嫣说着,还有些委屈的模样。
刘凛听到这里,犀利的目光慢慢变得柔和起来。
“嫣,这几天,都乖乖在家待着,”刘凛淡淡道:“三日之后便是春闱,我自会带你出去见识见识。”
哦…
虞嫣果然无比乖巧的点点头,直到确定刘凛真的走了,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抹鼻尖上的细汗。
刘凛,心思太缜密了,想要在他眼皮底下做些什么事,真是太难了,她现在,也似乎越来越像刘凛的囚犯了,刘凛必是因为陶三郎的举动,才对她看得更紧了些,恨不能把她关在笼子中与世隔绝才好,更奇怪的是,刘凛也不许她看书了,只说读了论语,别的书再不必读,她现在只要好好学着作画,就行了。
刘凛的书房,明明有那么多藏书的。
虞嫣无意中瞟了一眼,看见有韩非子,三十六计,孙子兵法什么的,她本来是想读了论语之后,再看的…
偏偏这些书,外面的书院并没有卖的。
刘凛,为何要刻意的压制她?为何不想她再学下去?他是怕自己懂得了更多的谋略,便更加不好掌控了吧,刘凛,只是想把她变成自己的宠物,自己的工具而已,现在想来,他已经好几次都在利用她了,上官清婉那次就是,太子那次也是,他不但利用她,还威胁她,还想毁她清白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好个自私贪婪的男人。
虞嫣一笔一画的在纸上画出了刘凛的画像。
“你是坏蛋!”
虞嫣指着刘凛的鼻子不悦道:“我才不要受你摆布!刘凛,你等着瞧好了,我根本就不输于你!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认认真真的对我!”
第二天…
虞嫣趁刘凛出门之际,再次偷偷溜了出去。
“公子,你,你…”
戚光一看见虞嫣,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见虞嫣原本俊美的脸上,眼睛处,忽然多了一块类似于烫伤的东西,那块皮肤皱皱巴巴的,和她本来细腻的肤色全不相称,一日不见,公子怎么变成了这样?
可是他实在又不敢多问。
“我没事,”虞嫣只淡淡问:“昨日书卖出去了多少?”
戚光见虞嫣相问,面上欣喜道:“公子,昨日我抄了将近六十册,已经全部都卖光了,只一天,就挣了一百两银子,我现在,还在写呢!”
哦?
虞嫣一听也微微笑了一下。
“滚出去!没钱买看什么看!”
虞嫣正默默算着自己的进账,忽然就看见对面的书院里轰出来一个人,那个人也是个儒士,斯斯文文的样子,只是颇为潦倒。
“你莫要狗眼看人低!”虞嫣看那儒士全不似书生好欺的性子,竟然高昂着头狂傲的和书院老板吼了起来:“我进你的书院,那是看的起你!待到我金榜题名中了状元,我看你还敢不敢如此对我!”
中状元?
哈哈哈哈!
书院老板一听就大笑起来,再呸的吐了那儒士一口:“就你那穷酸样,别白日做梦了,你若是能中状元,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哼!
那儒士浑然不在乎老板的冷嘲热讽,只挥了挥袖子转头就走。
“你让开!”儒士没好气道。
虞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旁边,笑呵呵的看着他。
“兄台,缺银子不?”虞嫣眯着眼问。
儒士斜睨着虞嫣,冷笑:“怎么,你也是来取笑我的么,随便吧,我是缺银子,那又怎样,还好我缺的是银子,不是才学,哼!”
虞嫣毫不在意儒士的张狂,再笑:“那你会写字么?”
儒士本不待再搭理虞嫣,听见她如此说,便瞪眼反问道:“你会吃饭么?”
虞嫣点点头。
“兄台,请随我来。”虞嫣说着,非常有礼的一拱手。
儒士看了看虞嫣所指,发现那是另一个书院,墨香书院,再看虞嫣自始至终都十分客气有礼,和之前那老板的势力嘴脸全然不同,便不觉对她消了三分敌意。
“请。”儒士略思之后,忽然换了个人似得,对虞嫣彬彬有礼起来。
虞嫣把儒士请到了书院,笑道:“兄台,人都有为难的时候,偶尔缺银子并不丢人,只需凭借自己的努力再挣便可,可巧我这里正缺一些抄书之人,不知兄台有没有意愿来我这里帮忙,一册书,我分你半两银子。”
抄书?
儒生微愣了愣,再随手拿起戚光刚刚抄好的一本书,翻了翻,登时惊讶起来。
“好书!”儒生赞道。
再看看戚光比照着抄的另一册,又忍不住赞道:“好字!”
虞嫣呵呵一笑:“兄台可是答应了?”
儒士却答非所问,忙向虞嫣问道:“这且不说,你快告诉我这书究竟谁人所写,唐子乔很想结交她这个朋友。”
虞嫣只是一笑:“这个我也不知,偶尔从一个人手中买来的罢了。”
唐子乔听了顿足,连声道:“可惜了,可惜了。”
“戚光,”虞嫣再吩咐道:“前来应试的儒生中,应该有不少清贫之士,我们虽是生意人,但也应该有怜惜人才之心,你一会儿便贴个告示,就说我们书院要招人抄书,每册就按半两银子分算,这样,你也不必如此劳累,岂不两赢?”
戚光听了,忙应下。
唐子乔更是古怪的瞧了瞧虞嫣,半晌笑道:“公子真乃仁商,唐某平生从未服人,今日倒有些对公子刮目相看了。”
虞嫣嘴中谦逊的说了几个过奖,又再叮嘱戚光,莫要因为别人清贫便心生轻贱,对那些儒生,一定要以礼相待,每次也都要当时把银子跟他们结算清楚,戚光答应着记下了,其实虞嫣这些话不过是说给唐子乔听的,好打消他的顾虑,因为她知道戚光并不是那等势力之人,而读书人,尤其是真正有才学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傲骨,并不愿为了银子看人脸色。
唐子乔听了,果然又连连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