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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大道独行

无边的寒冷将意识包围,洛月只觉得四周一片黑暗,灵魂深处蔓延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疲惫……

突然,她隐约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呼唤着、哀痛着、呢喃着,洛月灵魂忍不

住一阵战栗,心神俱碎。她从未见过如此哀伤无助的秦安,在她眼中秦安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心志。他不会轻易的表露出自己的情绪,他沉着稳重,处变不惊,又何时如同今日这般痛苦无助……

想到这儿,洛月忍不住一阵哀伤,感受到秦安的情绪,她竟然不知从哪里重新获得了一股挣扎的力量,努力地去打破眼前的黑暗……我,我不要就这样的离去……

秦安紧紧抱住怀中的人儿,任由那可怕的冰寒气息蔓延至自己体内,他低低的呼唤、低低的痛吼,像极了野兽受伤之后的呜咽声。突然,秦安感觉到怀中人的身躯轻轻颤动了一下,他立刻安静了下来,死死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生怕惊扰到什么。

冰冷,死寂,黑暗,出现了一束光。

洛月艰难的将眼睛睁开一道缝隙,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望着眼前的男子,眼泪成冰。

“洛月,月儿,你…你怎么样了!不要吓我啊!呜呜……”望着面前的坚强的大男孩像个小孩一样无助的哭泣,洛月心如刀绞。

她强自轻轻地欢笑起来,努力抑制不让眼泪留下,“秦安,放下……放下我吧!你会冻着的……”她清楚自己的身体现在究竟承受多大的痛苦,她又怎么忍心让他陪着自己受苦?

秦安也轻轻咧了咧嘴,缓慢而又坚定地摇了摇头,只是盯着她的面庞,“这样你会暖和点。”

洛月再难忍住,泪如雨下,凝结成冰。

她声音哽咽,靠在他的胸膛,感受着对方的心跳,“秦安,还记得你给我说的那个关于洛水的传说么?”

秦安心神震动,轻抚她的脸颊,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时的洛水只是条秀丽的小河,河水不湍急,也不像现在这样浑浊,也算得上风景美丽。自然,这一带也随之出现许多村寨,人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洛水的青年某日在此邂逅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女子秀婉,容貌美丽,宛若神女。但有时相爱却是那样的简单,顺其自然一般。

他们在洛水旁居住了下来,男耕女织,与世无争,竟也是幸福无比,当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然而好景不长,不久,女子诞下一子,男婴出生之际,龙凤呈祥,异象齐出,日月齐现,道音不绝……

如此异象,尽管夫妇二人极力隐瞒,还是被这世上一些至强者感应到些许讯息。几番调查之下,洛水河畔的这个小家庭便暴露在了许多人的面前。

这些人很快便认出了女子的身份,竟是大族楚氏的天之骄女!大族楚氏曾与大族齐氏世代联姻,这一代便是这位女子与齐氏的某位天骄结为姻亲关系,一段佳话,但任谁也想不到。女子不愿接受命运安排,竟逃出楚氏,到了人世间,还与真正的凡人相恋,结为夫妇。

本来楚氏便因此事颜面尽失,此刻家丑再度曝光,盛怒之下的楚氏和齐氏带走了女子和那位天赋异禀的孩子。至于那位青年,则遭受到了齐氏百般折磨,险些惨死,若非有那女子以性命相要挟,怕也是性命不保。

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全身俱废,满心的仇恨与不甘,也只能孤独终老,等待死亡。这又是何其的残忍与悲哀。所有人都以为青年必会忍受不住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煎熬,迟早都会寻求一死。

然而青年心中却有一些东西让他坚持了下来,这世上除却仇恨的力量外,还有一种叫**的东西具有某种震撼人心的伟力。

青年日复一日,竟逐渐克服了身体上的种种问题,打破残疾,开始站了起来,行走……也许这般毅力感动了上苍,某位神秘人出手治愈了青年身上的所有问题。

至此,青年霍然出世,游历四方,足迹布满大陆的所有角落,探索秘境,挑战强敌,多次险死还生,愈挫愈强。百年之后,青年已成为一方至尊,握剑在手,君临天下。成就至尊之际,青年自封“楚帝”,只是因为心中的挚爱属于这个姓氏。

在所有人都以为此人早已不在的情况下,青年满怀希翼的第一次敲开了楚氏的大门。这个时候他想到的并不是复仇,他只想与家人团聚,将他们拥入怀中。

然而噩耗传来,女子在得知他已然身死的消息时,心力交瘁,落下病根,加之因为女子败坏了家族的名誉,在家中并不受待见,经常受到各种白眼、冷遇,和过去的生活地位不若天壤。若非他们的孩子天赋异禀,深受家族赏识,她怕是早已被那些人逼死了……

几十年后,女子思念成疾,心有死志,最终红颜香消玉殒……

青年楚帝知道这个消息后,愣愣的说不出一句话,满头乌发竟抵不过一念白头。多年支撑自己变强、攀登的信念轰然倒塌……

手中的剑,仍在。心中的剑,已断。

青年一念成魔,断掉的剑才最是可怕,他屠戮大族楚氏,为女子找回公道,楚氏元气大伤。之后,他再度剑挑大族齐氏,为自己找回公道,他要用自己的剑证明,爱并没有错。

然而,尽管两个大族并无至尊层次的强者,但无数年的底蕴也让青年身受重伤。青年本就心存死志,信仰倒塌,登临至尊又有何用?世界枯寂,心如死灰。

楚帝回到了曾经他们生活过的地方——洛水河畔。他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一动也不动,宛若雕像。天地呜咽,大雨不断,大风不息,不见天日。这是至强者的哀伤影响到天地,自身的大道干扰到了天道,天地也随之悲伤、哭泣。

洛水河畔山洪不断,过去的小河竟变成了湍急、浑浊的大河——鹅毛浮不起、芦花定底沉!

整片天地宛若肃秋,传闻后来,楚帝在洛水葬下了自己的情殇。楚帝至此人间蒸发,有人说楚帝为情而死,有人说楚帝心境经此突破,再度突破境界,打破桎梏,离开了这片天地。

众说纷纭。

但情圣楚帝的故事也随之流传了下来,曾经洛水随处可见前来仰慕的人,只是时间久远,洛水畔的宁静再度沉淀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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