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冷气吹得有些微凉,树秋看了眼驾驶位上侧脸的他,又望了望窗外一棵棵一跃而过地秋木和车流,不经意地问:
这又是哪呀?
云溪侧目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去见家长啊~!
什么?干嘛这么急?
树秋两道好看的柳叶眉拧得跟毛毛虫似的,一脸愁容地想:这是硬拉人上断头台,一发不可收拾呀……!
我妈是个外表看上去比较刻薄的人,但对我的任何选择会大量支持的。等下她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就好,别的静观其变。
知道啦!
云溪瞟了她一眼,见她拉着个脸,扯着嘴角一副认真地样子说:
你现在是我的人,一切都得听我的。
切~,谁是你的人啦?你得搞清楚这点,我们的关系也就在你头脑发热的游戏领域上罢了,还真拿出来说事?
云溪轻笑了一声,目光锁定前方洋洋得意地调侃道:
你签了合同自然得遵守游戏规则,是你百口莫辩都别想甩掉的事实,所以更得配合好这场戏的中心点。
一步走错,就差跌入万丈深渊了吧?这该死的,实在想一掌把他灭了,了去我心头大患。
树秋憋着心里的一团窝火,翻了个大白眼侧过身背对着他,看着厚实地玻璃窗外飘飘而过的风景。
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才到他家,房子不高、两层格式的小型别墅。外墙漆象牙白色带点墨绿色的混搭显得很别致,周边有一个世外花园,还能看到大理石伫立着石凳桌椅和旁边纯白色的秋千摇摇椅。
中午太阳高照,气温逐渐升高,他们一并下了车,树秋因为车内冷气跟出来后的反差太大的缘故,头有些晕,她轻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迈着步子跟在后头走着。
还以为会像电视剧里那样有保姆阿姨前来给他们开门,就见云溪自己走到角落处伸手拿起钥匙开了门。
走进花园能闻到一股淡淡地桂花香,绕过花园再走进里屋的大厅像似豪华大酒店,七十年代式的格调、复古式的家居风范让人眼前一亮。
一个侧脸及其秀丽、举止优雅的女人坐在暖绵绵高等式的沙发上专注地看着液晶电视,戴着玛瑙手链和一个价值不菲地绯红地宝石戒指、手上端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陶瓷杯,抿了一小口放回茶几上。
茶几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水果和别致的点心,她扭头看了眼进屋的人随即起身、理了理坐得有点褶皱的淡紫色旗袍,脚上穿的粉红的家居鞋显得脚面上白皙、饱满度十足。
云溪回头一把牵起她的手走到女人面前,一本正经地介绍说:
这位是我妈,快打个招呼吧!
树秋努力的挤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带着清亮地声调喊道:阿姨好,我叫杨树秋。
妈,她是你未来的儿媳妇,我打算跟她结婚。
话音刚落,女人的脸色微微变得低沉了点,一行像月牙般的弯眉成八字撇捺形,她眯着豆角似的眼上下打量了树秋一番。
树秋今天穿着白色卡通动漫狗T恤、浅蓝地简约牛仔裤,脚上踏着刚进来换上彩色的家居拖鞋,大概化了点淡妆的原因就给人一种清纯可爱的不俗感。
沉思间,女人一脸疑惑把云溪拉到身边凑到他耳旁,小声地问;
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土里土气的女孩哪?你们才认识多久,就说要跟她结婚?儿子,婚姻可不是儿戏,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啦?
我很好,我爱她,就想跟她结婚。还有,我们认识一年多的时间了,我没把她带回家来而已。
云溪扭头看了眼树秋,勾起一边地嘴角跟他妈妈随便撒了个慌。
云溪妈妈蹙眉不悦地问:你这小子,隐藏的够深啊?是不是等有了孩子,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呀?
哪有,我这不是来和你们商量这事嘛!
云溪揽着女人的肩膀,像个孩童似的撒娇地依附在她的肩头上。
就会使用这招?
云溪妈妈被逗乐了,拍了下他的胳膊,然后将目光看向树秋问:
你之前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阿姨,我没读过大学,念到高二就没读了。
树秋笑了笑毕恭毕敬回答道。
所以你连高中都没毕业吗?
是的。
那你家里有什么人?
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妹妹,妹妹她正读高三,父亲在几年前就病逝了。
什么,还单亲家庭呀?
云溪妈妈一惊一乍地表情令树秋感到恐慌,又拉着云溪小声嘀咕着:
儿子,你眼光不是一直都蛮高的,什么时候降低水准了,到底看上她什么了呀?
妈,我就要她嘛,非她不娶啦说!
云溪眨巴眨巴着细长地眼拽着他妈的胳膊,又一次像孩子般地撒娇卖萌。
真不愧是戏精哪,这演得微妙微翘、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差搭个能大展宏图的场子,脱颖而出地毅力远扬四方了吧?
树秋越想越好笑,但此刻又不敢笑出声,只好硬生生憋回去了。
云溪妈妈不开心地转过身来说:你各方面条件都这么差,我觉得你并没有资格做我儿子的终身伴侣,既然云溪非要选择你,我这当妈的也会尊重他的选择、试着去接受你……。
话音刚落,从楼上下来一个中年男子,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和一个高档烟斗,嘴里还时不时吐出烟圈。
他浓眉眼长,这点和云溪特别像,高尖的驼峰鼻下轻薄带点桃红的唇瓣、留着乌黑茂密的短碎发加上正宗的鹅蛋脸,可以想到年轻时肯定是个英俊的大帅哥,多少迷妹因此阵亡呀!
树秋抬头看了眼缓缓而下的男人,心想:这人好像在哪见过?
爸。
云溪看着走进他们的男人淡淡地叫了一声。
嗯。平时都不见你人影,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啦?
最近忙,都住在公司安排的公寓里,今天正好休假嘛,就回来陪陪你们,免得又怪我这做儿子的做得不称职咯!
云溪妈妈接过话茬撇撇嘴,抱怨说:你还好意思说,你爸让你到美国的分公司去帮忙,你非得出去搞什么艺术,当大明星,隔三差五都见不着人影。
我知道我亲爱的妈妈惦记着我,可我也在奋斗我自己喜爱的事业啊,以后你要是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嘛!
这位是?
云溪爸爸注意到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默不做声地树秋。
云溪妈妈介绍说:诶,她是云溪刚带回来的女朋友。
树秋缓过神来,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您好,我叫杨树秋。
你好,我们好像在哪见过吧,哪里呢?
树秋也回想了一下,想起了什么扯着嘴角说:
叔叔,你可还记得好米香大饭店,我是那的服务员。那天您急急忙忙走着,结果您的资料撒了一地,我路过顺手就……。
云溪爸爸高兴地接过话茬说:没错没错,我想起来了,那天真谢谢你呀!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没想到你还会记得我。
这时,从厨房里出来个五十几岁的女人,身上套着一个紫色的围裙端着热气腾腾的菜上桌。
云溪爸爸含蓄地笑了笑,带着柔和地语调问: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来,一起去吃饭呀!
那就先吃饭吧!
云溪妈妈似笑非笑吩咐着,往餐桌那方向去了。
吃完了饭,大家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经过他爸妈的一致沟通后,云溪爸爸勾了勾唇角发话道:
下个星期六我和你妈要回美国了,你们的婚事就在下周五举办吧?
为了维护她的人身安全,也为不被媒体追踪骚扰,我们的关系暂时不会公开。我不想办什么婚礼仪式,那样会减少曝光率,现在的娱乐圈那么多八卦周刊,真不知道会怎么写她呢?到时,我们去领个结婚证就好啦!
云溪嘴角微微上扬地转头看着他身旁坐得端正的树秋,树秋正对上那深不可测地曙光,只能勾起唇角回敬个不露齿的微笑。
云溪妈妈接过话茬爽快地说:随你意,那你们结婚证领来后和我们一起去美国生活吧?
见云溪垂下眼帘默不作声的样子,他爸拿起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眼里含笑地说:
后天让双方家长见个面,解释下,别怠慢了人家。
不会啦,云溪他身为公众人物自然得注意些,堵住悠悠众口、以防万一嘛!
他爸开心地赞许道:瞧,这孩子多懂事,云溪真没找错人。
爸妈,我不回美国。
他妈脸色一变,好奇地问:美国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是不是你奶奶不去,你也不去?
怎么又扯到我妈了,他们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云溪爸爸善解人意地劝道。
刚才围着紫色围裙的女人走过来,一脸愁容地说:
先生、太太我家里有点急事,我儿子要让我回去。明天我就得赶回老家了,这是我的离职信……。
既然你家里有事就赶紧回去处理妥当,回了老家帮着看看孙子孙女啥的也好安度晚年哪!
云溪爸爸表示理解地接过保姆的信封。
云溪妈妈接过话茬说:这个月的工资我会让林秘书多打些给你的,感谢您在这个家兢兢业业做了多年,幸苦您了。
不幸苦,都是我分内事应该的,谢谢太太!
女人眼里带笑地转身忙去了。
他爸端着茶壶往杯中倒了点和对面的云溪说;明天秦妈就要走了,你们再找一个保姆来吧?
爸,我看不用找了,树秋她会做家务啊!
云溪把目光挪到树秋身上,客客气气地问:你一定可以的,对吧?
她肯定觉得乌鸦变凤凰了,从此能过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多好啊,又得回到那累死累活,琐碎地家务里就呆了、傻了吧?
云溪妈妈的话里带刺地瞟了眼树秋。
看树秋走了神,他小声地喊了两声:树秋、杨树秋。你在想什么?
嗯~。
被他这么一叫吓了一跳,还没晃过神来。
反正她现在没有工作,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做做家务、锻炼锻炼身体挺好的。
他的眼神流露着深不可测地盲点,一夜之间工作丢了、跟个素不相识的神经病玩起过家家一样的烂游戏,往后还得被他呼来喝去地使唤,我的人生怎么比电视剧还悲催啊?
他爸接过话茬,打抱不平地问:你这小子,娶人家姑娘回来就拿来当保姆伺候你吗?
她以前就是做服务行业的,早已习惯了,对她来说小菜一碟,对吧?
云溪又看向树秋挤眉弄眼地示意。
等树秋弄明白他们所谈的话题,随即附和道:
没事的,叔叔。突然让我什么事都不用做,我还真不习惯,被宠坏了会给云溪造成困扰的。
哈哈哈,没想到你还这么幽默啊!来,吃点葡萄,很甜的。
他爸乐呵呵地笑得开怀,将茶几上紫得发亮地葡萄推到她面前。
哪来的土里土气地野丫头?还说她幽默,我看是诱惑人心的小妖精吧?
云溪妈妈见她掰下一个葡萄往嘴里送,那么会讨人欢心,心声不悦地在心里暗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