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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韩世忠请令破恶阵 呼延钰鞭断天雷山

且说岳雷奉旨驻守沙江关,毋得轻出。雷正忧军中火器不足,便命四处城门将官仔细防护,谨防偷城。诸葛锦又抽调精兵五千,编入背嵬军。请令岳雷,授六合上将军,乃陆文龙、姜平、杨继周、罗鸿、李显忠、岳纲。盖因五人皆使长枪,陆文龙手使双枪,故号曰“七神枪”。

又定虎威上将军五人,仍以关铃居首,何文方次之,岳甫为三,孟宗政为四,扈再兴居后。关铃辞谢道:“关某老矣,不复五虎之威名。当以他人为先。”雷、锦执意,铃只是不肯。无奈,命关铃为中军护卫使兼行军副总管,遂以何文方为首,毕德卿补阙,定号五虎。又有又以辛弃疾、呼延钰、薛盛、韩彦直督守城门,韩世忠、傅天亮等老将兀自守护中军。

任得敬日日讨战,岳雷命人高挂免战牌,只是坚守。任得敬无奈,乃召众将曰:“岳雷坚壁清野,不利吾军速战。今兵匮将乏,欲人往清风山璇梦洞走一遭,请吾师白莲圣母出山相助。”邓寂道:“末将愿往!”得敬乃曰:“既如此,众将且退,邓将军稍坐。待老夫安排一番,明日启程。”二人在帐中密语一夜,次日黎明,寂打马扬鞭望清风山而去。

这白莲圣母乃世外散仙,修得六丁六甲之术,精通药理,善使蛇毒,武学亦是高强。坐下弟子无数,大弟子与二弟子原是孪生兄弟,名唤龙千、龙万。千善使双头笔管枪,万善使五毒透龙枪。这笔管枪状如毛笔,镔铁造就,重二百四十来斤,一杆双头枪在手,万马营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五毒透龙枪更非凡品,借五步蛇毒炼制而成,枪锋内灌有水银,见血封喉。三弟子野利金环,惯用一根虎尾三节棍,招数灵巧凌厉。四弟子周平忠,射得一手好箭,马上一口金背大刀万夫莫敌,在步下能用一对护手电光钩,灵便非常。龙氏弟兄又收下三人,长曰沙磐,一条铁方槊天下无敌;次曰雄平,一条一字鎏金杵可力敌万夫;三曰景乾,掌中一条透甲缕金枪,马前从未见过三合之人,心气最高。原来还有一个五弟子,乃张俊之婿李文忠,学艺未精便私自下山,不想临安城外死于岳甫锤下。

邓寂至清风山下,射出一支响箭。有人捡了报知白莲圣母。圣母见是任得敬之箭,便传进洞来。邓寂见圣母当即跪倒施礼:“圣母在上,任西平公麾下晚生邓寂拜上。”圣母冷笑道:“任得敬乃贫道弟子,今日到底做了公爵,认不得师门了!”寂曰:“前线宋军寇边,任大人军务缠身,屡屡受挫。故差末将前来相请。”圣母道:“赵宋江山应传三百一十九载,如今气数未尽,安能伐之?徒儿逆天而行,岂能不败?贫道久居深山,修身养性。染指红尘,非玄门所为,速下山去罢!”寂拜倒曰:“那云梦山王禅、王敖二道人,终南山云中子上仙无不下界助宋,圣母何故推辞?莫非坐视门下弟子遭殃横死不成?”一番言语,说得圣母心动,又思虑再三,终率众门徒下山而来。

且说道悦、道吉等仙家俱随云中子暂居芦堋,日诵黄庭,夜观星斗。这夜正见朱雀星明亮,旁有黑煞、亢宿多颗将星护佑,宛成青龙之状。云中子大喜:“西夏气数将近,只在数月间,岳雷破之必矣!”不想止须臾功夫,又见西北南斗六星中,天府、天梁、天同、天望、天相五星大放豪光,直冲朱雀星。又有破军、贪狼二星隐若微光,与五星成白虎之势,龙虎之争在所难免。云中子看罢叹曰:“可惜岳家满门,忠烈千古。今番征西,虽得功成。惜哉寿数将终,天命注定!”道吉、道悦等尽在两旁,见云中子先喜后忧,问道:“道兄何故叹息?”云中子道:“止道是大破吾英、独臂道人,岳家功劳将成。可恨这番邦竟又请出七星大将出山,与宋廷为敌。岳雷等欲成大功,难上添难不算,反折去寿数。”众人无不大疑。

未出五日,白莲圣母已至临庆关,与独臂道人相见。独臂道人与白莲圣母原是同门之徒,今日任得敬请来圣母,料定岳雷必败。白莲圣母道:“吾等乃修道之人,不可以强欺敌!”又叮嘱众人,凡遇手使双锤者,切不可伤其性命。这白莲圣母顾着道家情义,念昔日华山顶上与玄霸真人一面之缘,二人相约,终身不可为敌。因玄霸真人于锤法颇有作为,故坐下弟子皆传锤法。圣母知之,遂令弟子不得擅杀使双锤者。

圣母领人至天雷、地火二山,见两处俱是高山遮日月,谷中道崎岖。遂摆下一字长蛇阵于天雷山,布龙门阵于地火山。调东方瑜引军五万驻守天雷山,邓寂、芮霆佐之;吾英亲引人马五万镇守地火山,龙千、龙万佐之。天门阵内唯玉皇殿未破,圣母又命人重炼朱雀、玄武二阵,命野利金环、周平忠守知,以为屏障。

再说岳雷见临庆关外兵势大增,急招众将与军师、仙道前来共议。道吉等皆以两山地险,若能取之,便可两路直取临庆关。诸葛锦道:“此二处必有大军驻扎,非智勇之将不可取之。况两山相距甚近,须得同时进兵,方可成功。”话音才落,韩世忠请令道:“元帅、军师及众仙长在上,老夫不才,愿引精兵前去攻山!”雷心中不忍:“老千岁年近八旬,岂能再受鞍马之苦?本帅自由主张。”世忠道:“元帅,老夫自征战沙场以来,前后五十余载,身负百疮又复何惧?前者失机困于天雷谷中,地利尽知。此番前去必为元帅开拓平险,直捣兴庆!”雷壮其言,便命梁氏、韩彦直随行,差何文方、傅天亮、毕德卿、陆文龙四人将兵五万同往;诸葛锦又命李显忠与崔莹同去破地火山之阵,岳纲、月华公主督前军一万,孟宗政、孟珙督军一万居后,中军三万大军,共计两路十万大军。

岳雷又命呼延钰、薛盛、扈再兴、罗鸿四人各引一万五千人为各处接应,不得有误。辛弃疾率姜平、孟邦杰、杨继周等众将镇守关口。

且说韩世忠引兵去了,韩彦直一马当先,率一万精兵与天雷谷口大动干戈,杀得夏军东逃西散。世忠老将不减当年勇,跨马抡刀一阵劈砍,一口厚背尖翅雁翎刀,万马营中真好似虎荡羊群一般。败军报至东方瑜帐中,瑜大怒,取过五金神飞钩镰枪,扳鞍认蹬上了玉麒麟,邓寂、芮霆各舞锏、斧同来。一字长蛇阵依仗首、身、尾三处互为接应,攻首则尾至,攻尾则首至,攻身则首尾并至。白莲圣母因天雷山外窄内宽,如同葫芦一般,将一字长蛇按北斗七星一般排布,以身冲外。宋军杀入,直扑蛇身,首尾便可成合围之势。世忠久历边事,深谙阵法。遂命毕德卿、陆文龙引军截住蛇头;何文方、傅天亮将兵直取蛇尾,自与妻子鏖战蛇身。

东方瑜望见,舞枪杀来。韩彦直横枪拦住去路道:“东方瑜,休得逞凶!”瑜也不答话,挺枪分心便刺。彦直枪法曾得岳雷点拨传授,远胜其兄尚德。今日两下交锋,真如下山虎遇着上山虎,云中龙撞着雾中龙。瑜失了软藤枪,减去几分威风,到底是少年老成。见他将枪头略一转,彦直止道是奔咽喉而来,忙来护卫。不想钩镰枪直取小腹来,只听唰啦一声,连衣甲带皮肉挑去一块。彦直哎唷一声,败下阵去。韩世忠望见,抡刀来战。瑜摔杆一枪,世忠将身闪过,顺枪杆向前一刀划去,正扣在留情结下,险些金枪脱手。

东方瑜惊出一身冷汗,暗道:不愧沙场老将,大刀技果然娴熟;幸他年老体弱,若年轻时,绝非对手!世忠见东方瑜正在少年,膂力过人,不敢力敌,将平生巧技尽数使出。二人杀了五十余合,早已嘘嘘带喘,盔歪甲斜。东方瑜暗想:韩老蛮子乃中原名将,今日得诛其身,岳雷军心必乱!如今倒不要力敌了,待引他至乱军中,一箭绝命才是!想罢,将钩镰枪虚晃一招,跳出圈外道:“老蛮子,胜不过你,且走了!”催马便望深处走。世忠好胜心切,道声“狂徒哪里走!”,策马追下去。梁氏夫人方与彦直包扎,见世忠赶将下去,亦催马追去。

再说蛇头、蛇尾二处,人马精良,刀枪纯熟,毕德卿、陆文龙、傅天亮、何文方本于两段厮杀,不想只一会子,四人便遭乱军围困。唯何文方依仗双锤无敌,左右驰突,杀得夏军鬼哭狼嚎,无人能敌。邓寂见状,舞锏杀上来。文方摇晃双锤接上,只轻轻一碰,震得邓寂双锏脱手,一拨马头败了。文方在阵中各处找寻三人,却不见音信。阵外呼延钰等望见,知韩世忠危急,留扈再兴、罗鸿在彼,与薛盛率军杀入天雷山。一对枯骨鞭,一杆方天戟,帐下三万大军骁勇非凡,将长蛇阵冲的七零八落。芮霆远远望见,见呼延钰双鞭打死番兵无数,舞斧来营。钰横鞭勒马,见是芮霆,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芮霆道:“芮霆是也,着斧!”钰只得横鞭招架,战了十余合,呼延钰双鞭精巧多变,芮霆不能当之,败走。钰不知好歹,策马追去。眼见追个马头赶马尾,双鞭俱下。不想霆猛一拨马,眼前却是一块巨石。双鞭打在石上,断作四截,化作齑粉飞去。原来这双鞭借蛟龙遗骨所化,前者随陆文龙破关,突围闯营时已将鞭内骨血精髓震得粉碎,今日虚有其表。呼延钰大惊,忙取下九曲点刚蛇矛枪来。芮霆早已回身一斧,呼延钰双手横枪架住。霆力敌万夫,一斧下去,将蛇矛枪劈为两段。可怜呼延钰忠勇之人,被一斧劈为两段。

薛盛望见,挺戟催马来救。芮霆也不答话,取身后短斧朝盛抛去。薛盛躲闪不及,一斧正中咽喉,死于马下。芮霆斩了二将,又引军杀回,将毕德卿等合围阵胆内。欲知毕德卿等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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