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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吾元帅兴庆城告急 西平公调兵讨岳雷

却说岳纲正与吾英大战,独臂老道甩手便是一道金光。纲细看时,却是金钱镖。纲忙抽枪挡镖,不想吾英锁住錾金枪,动弹不得。然身后忽有一道寒光射出,击落飞镖。独臂老道大惊,细看时确实一把宝剑。又见一员白面黑须的大将手持长槊杀入重围,左手招回宝剑。众军兵欲加阻拦,又将龙头槊左右一扫,杀退无数兵丁,却是岳雷。

独臂老道大怒:“岳蛮子竟敢破吾法宝!”雷怒曰:“妖道,使暗器欲害吾儿,今日便教你身死槊下!”将金顶龙头槊一摆,朝胸口而来。你道岳雷为何不使提炉枪来?这天门阵不比寻常,长枪占不得上风。前者破十面埋伏阵已见劣势,更兼今日槊法已精,遂使来破阵。独臂道人使一柄鎏虹宝剑来敌,哪架得住岳雷这通厮杀?不出十合,剑已扫落在地。道人拨马就走,雷挺槊猛刺,正中左肩。吾英见岳雷搠伤军师,撇了岳纲来战岳雷。不想身后罗鸿引兵沙杀到,取走线锤望吾英便打。英莫及抵挡,打落盔缨。

吾英知鸿骁勇,不敢抵敌。虚晃几刀,便杀出重围。雷见大寨已得,便鸣金收兵。时姜平、辛弃疾、毕德卿三路俱已回营,见岳雷收军,各自报上战果,尤以姜平居上。雷大喜,问平曰:“将军骁勇,果世之难极!”平曰:“元帅,西辽人马虽善战,却不敌我军火炮、弓弩。末将假惊天雷之威大破寨门,挑死西辽元帅和节度使黄克明。另有辛将军更是了不得,那四大节度使俱丧在他滚珠剑下。”众将亦附议道:“姜将军所言甚是,辛将军枪里夹剑,乃世间罕见!”辛弃疾道:“元帅,末将不过微末之功,还是姜将军当为首功!”雷笑曰:“不必了,二位将军俱受大功,待来日班师还朝,自有封赏。”又有中军官报陆文龙等回营,皆言蛮夷腹地已大破之,王室出降。雷大喜,下令大摆酒宴,杀牛宰羊,款待众军校。又命人斩了西辽元帅首级,祭奠黑蛮龙,且按下不表。

再说吾英败归临庆关,西辽王耶律大石等各来告辞,已风闻腹地遭侵,无力再助。吾英挽留不住,只得眼见这十万余人马各自散去。独臂道人谓英曰:“如此下去,北天门阵不攻自破。当往国中再抽调人马,护卫此阵。天门阵若毁,我国危矣!”吾英道:“军师所言甚是,本帅即返兴庆,留东方瑜在此,可保天门阵无虞。”吾英说罢,便打马扬鞭奔兴庆城而来。

非止一日,已至国都,上谒仁宗李仁孝。仁宗又召国相斡道冲、西平公中书令任得敬前来共议。得敬者,宋臣也。西安州通判。夏克西安州,献其女于夏崇宗,生仁宗,拜静州防御使。及其女立为后,升都统军。仁宗即位,因平萧合达叛乱有功,封公爵至今。吾英道:“国主在上,二位国相请听;宋军屡破我阵,西辽等兵马因腹地遭袭已各自退去。今临庆关战事颇紧,兵马疲惫。望国主以护国大事,四六征税,三丁抽一,已安前方。”仁宗未决,斡道冲曰:“此事不可!与宋廷开战至今,我邦折损兵马、丢失关隘甚众。今宋枢密副使雷久历沙场,又有异人相助,实乃劲敌!老臣以国家安危计,只可撤阵乞和,两国订立国书,乃守土安疆之上策也!”任得敬道:“不然,有宋一朝重文轻武,岳雷统兵在外,屡立战功,宋皇必有猜忌之心。然我邦自景宗兴国,传至今日,全仗快马弯刀,驰突疆场。国主在上,老臣愿以身家性命计,四六开税,三丁抽二,独丁赴役,以昌我邦!”仁宗犹豫不决,又架不住任得敬、吾英一再请愿,只得答应。斡道冲见状,叹息一声,回府去了。

得敬接了夏王旨意,命人在兴庆城内招募兵勇,增抽赋税。又往兴庆城外方圆十里处强征兵丁,逼破百姓缴纳赋税,国内唉声一片,人人皆痛骂任得敬不得善终。不出十日,已招够二十万人马,又精挑了十员上将:芮霆、邓寂、没藏奇、没藏独思、野利哆古、铁格拉、赛恶来、殷艮、任思勉,乃得敬子也;又有宗室察哥。察哥乃西夏有名上将,掌中一口合扇板门刀重有五六百斤。时有一人唤作宇文罡,前来相投。此人乃宇文虚中之子,虚中因身在金地,欲南投而遭横死,罡时幼小,未谙人事。长成后告知其父死于岳鹏举枪下,故此恼恨岳门。昔日岳雷扫北时,阵斩岳家军四将。因得罪金世宗,逃亡至此。得敬见他掌中一杆凤镋,有万夫莫敌之勇,遂授其后军副将。

又过三日,任得敬自领督军兵马枢密使,封察哥为先行官,以吾英督前军,宇文罡督后军,殷艮、任思勉催运粮草。非止一日,已至临庆关。踏白军中早有探报入岳雷案前,雷召众将问曰:“闻任得敬乃夏王越岳丈,不知韬略如何?”姜平道:“夏王皇后任氏乃平之义母,平自归王府,任氏照顾甚厚。其父得敬往来后宫,令无禁止,故此与他有交。此人原为宋臣,归夏后屡平叛乱,数有大功。至于文韬武略,未见其征战沙场,不知如何。”呼延钰、薛盛道:“吾等昔日占山之时,原在兴庆之鄙。不想任得敬平叛之时各处扫荡,他帐下两员大将,乃芮霆、邓寂,端的是武艺高强,杀法骁勇,心狠手黑。吾等不是敌手,败至通天山乃止。霆善使一把八宝金纂开山钺,寂使一对精钢锏,皆有百均之重。他二人随任得敬四处征伐,从来两军阵前未至十合,已斩于马下。”诸葛锦道:“元帅,既敌军势大,我军当退入沙江关,以待时变。”雷曰:“如今西辽等部人马皆已撤去,北天门阵唯剩天雷、地火二处未克。本帅欲明日兴兵,直取两山。”薛弼道:“天雷、地火地势崎岖,更兼有临庆关为辅,难以速胜。若陷入僵持,恐夏军铁骑至,我军为肉泥矣。”雷遂止,只命众军将缓缓退入沙江关,拒城坚守。又命辛弃疾督军十万于城外,岳甫、徐晟、吴挺、毕德卿四人辅佐,互为犄角之势。

任得敬见岳雷撤军入城,将大寨留与十万人驻扎,不由得感叹雷实乃将门虎子。召众人商议,察哥道:“南蛮子有何可惧?魔家明日出战,斩他几个大将来!”芮霆、邓寂等亦然之。次日,得敬命吾英守城,亲率三千人马杀奔沙江关,请岳雷出城答话。雷见其军容不整,兵刃不一,便欲出战。诸葛锦道:“元帅莫急,且看那夏军虽军容不整,却面露骄横之色,必是城中精锐。”雷曰:“纵是精锐,兵不足万。我万余军一过,便可大破之。”锦曰:“元帅请看城楼,可见吾字大旗。吾英乃三军元帅,岂有龟缩城中之理?想来是任得敬欲诓我军出城,然后伏击。”雷曰:“军师且放心,只管架好火铳、惊天雷,若任得敬率军掩杀,本帅即刻引军回城。”点了五千精兵,有岳纲、罗鸿护持左右,杀出陈城来。

任得敬见岳雷出城,初时大喜,又见后军押着火铳,不由得暗暗恼恨。雷至阵前,横槊问曰:“来者可是夏王岳丈麽?”得敬道:“然也。闻岳元帅奉宋皇敕命,征西至此。然不见汝父遭遇否?”雷未及答言,身旁岳纲大怒道:“匹夫身为宋臣,安肯屈居番邦?不要走,着枪罢!”取父所贻之提炉枪来战。得敬背后闪出芮霆,横斧拦住去路:“小蛮子哪里走?看斧!”使个力劈华山便来。纲将枪绕周身一晃,使个丹凤朝阳,崩开大斧。顺势搬枪头献枪纂直扑面门。霆忙闪身让过枪纂,待纲策马而过,反身又是一斧。正遇纲使回马枪直刺腰胯,为开山钺所拦。二人圈回坐骑,又杀了三十余合,只杀的兵器碰撞火星四射,不分胜败。

罗鸿见岳纲取不下芮霆,也走马出阵前来。任得敬身旁邓寂见了,手持精钢锏杀上阵来:“宋将不要逞凶!”鸿将五钩神飞枪串一串,抖三抖,只道自家枪法迅猛无常。不想邓寂得高人传授,锏法神出鬼没,路数不知。鸿与之大战五十余合,鸿使开五虎断魂枪法,勉强与其战个平分秋色。雷见邓、芮二人武艺不在纲、鸿之下,忙传令鸣金收兵。任得敬见状,挥动令旗,三千余精兵掩杀过来。

诸葛锦早有预备,见岳雷军作雁翅散开,即命火工司点炮。只听几声震天巨响,五架火铳连发数炮,炸的夏军死走逃亡。城中吾英早已列阵远处观战,见任得敬挥旗,催动铁骑一拥而上。不想辛弃疾早已命吴挺、岳甫率军五千,携惊天雷数十枚观战。吾英只顾冲杀,不防两厢抛掷惊天雷,数万铁骑损伤无数,只得败回城中。任得敬亦知岳雷火器利害,早早收兵而去。岳雷见得敬退去,复引兵掩杀至天门阵前,方收住人马。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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