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嗔目切齿望着黑巾女子,却听她‘呵呵’笑道“老娘抢的又不是你的孩子,关你何事!”良辰不由嗔道“你这女子好不讲道理,快吧孩子给我。”她柳眉一弯,缓缓说道“我若不呢!你要怎么做?”“那只有得罪了。”良辰说着同时,便要拔剑;却听她话音更快道“等一等…你这是要和老娘动手啊?”良辰停住动作,皱眉说道“有何不妥吗?”她这才仔细打量见他是个容貌俊美的男子,心中暗想起来,嘴上说道“你考虑清楚了,你若动手,不小心伤了孩子怎么办?”良辰顿时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便问道“你给又不给,打又不打,到底想如何。”
此时,双方都没动作,互相打量,黑巾女子说道“喂!你跟着我跑了半日,想必饿了吧。前方有个驿站,我们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其他的事。”良辰心中疑惑,这女子到底唱的哪一出?又仔细思量,想救出孩子,抢是不行;只能走步算步,经她这一说,是觉枵腹从公,便说道“行,你前面带路。”
二人一路同行,回到了官道之上。良辰这才发觉她虽戴着面巾,却也挡不住那美目盼兮、眉清目秀的眸子。她身罩紧衣,体态轻盈、身姿曼秒;走起路来尽显婀娜多姿、丰韵娉婷的身段。良辰正看得出神,却闻黑巾女子打趣道“姐姐身材不错吧!”良辰立即移开目光,略带尴尬的问道“还…还要多久…”黑巾女子见他腼腆的样子甚是可爱,忍俊不禁的捧腹大笑起来,直笑的花枝乱颤;眼泪都掉出来了。良辰神情冷漠,有点恼羞成怒的口吻道“很好笑吗?”黑巾女子本想回“很好笑”,却见他横眉怒目的瞪着自己,倾刻间止住了笑声,抿嘴窃笑道“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既然不好笑…还笑。”良辰冷冷的道。黑巾女子回道“好啦…不笑就是咯!”良辰见她这般,无奈的再次问道“对了…你说的那个驿站还要多久”
黑巾女子示意前放说道“已经到了”良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官道旁一排柳树下悄立一间驿站,几张桌凳摆在树下;少许几人吃着茶点。驿站左侧是茅房,右侧是马厩,可以听见‘呼哧呼哧’马的喘气声。二人挑了张空桌坐下,叫上适当的吃喝之后,良辰将剑放至桌边,诧异道“看姑娘面貌并不像恶人,为何要抢那妇人孩提?”她将茶壶放下,低头看向怀中孩提,莞尔一笑道“你一口一个抢,你那只眼睛看到了?”良辰愕然道“姑娘行凶时,在下就在当场,你还妄图夺走我的马匹,你难道忘了?”她忽看着良辰严肃道“少年,你说我抢人孩提,夺你的马…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能答上,我便把这小孩给你,如何?”
二人顿时厉目相对,如利刃出鞘、似电光火石。良辰伸出手来作出一个‘请’道“姑娘请问。”她顿时很自然的移开目光缓缓说道“第一、你说我行凶之时,你在现场,为何不出手?第二、我既然行凶,你不去报官抓我,反而一路尾随我?第三、我既然是坏人,你为什么还和我同坐一桌,共饮一壶茶水?第四、我既然是坏人,你怎么一直不抓我,还与我说这么多话?”几个问题顿时让良辰无言以对,心知肚明,却不知如何出口应答。一阵语塞吞吐道“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只听她妖娆一笑,逗乐道“咯咯咯…难道你爱上姐姐我了?还是说想入伙一起做这…”
未等她话完,良辰嗔道“闭嘴”一掌击在桌上继续叫道“我说不过你,但这小孩你今日必须交给我还给那妇人。”此时,同在驿站吃茶歇脚的众人都把目光所致…相互悄悄低语。但见黑巾女子‘哧哧’一阵大笑,脱颌道“追不过要打,说不过也要打!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吗?”
举掌便打,却迟迟下不去手,僵持在空中的掌击最终还是放了下去。良辰转过头长叹口气,又坐了下来,轻生说道“说说你的理由吧!”她见良辰已无以前的激怒,心中暗叹,顿时好感倍生,伸手摘下面巾启颜道“看来你已知道我是故意在激怒你”良辰冷声‘哼’道“我若还猜不出来,岂不是继续被你笑话!只是我不明白,我与姑娘并不相识,为何要戏耍在下!”却听她‘咯咯…’笑道“我风七娘行走江湖生平就两大乐趣抢劫…戏耍蠢人…”
良辰一听,不由感到莫名的熟悉,转回目光说道“姑娘是风七娘!”恰好,二人四目相接,良辰终于看到风七娘摘下面巾的容貌,呆呆发神。待见她约莫三十岁左右,鬓丝如墨,神态妖媚,燕色姿姿,加之皓齿美眸,肤白胜雪看着年纪大了自己许多,却风韵犹存,实是个出色美人。她见又望着自己出神,故作‘咳嗽’心里却甚是高兴,作为女子怎不希望世间男子被自己美貌倾倒。随着一声轻‘咳’入耳,良辰猛然醒悟,立马收回失态仪表。
风七娘满面喜色问道“少年如何称呼?听你口气,好像认识我风七娘。”良辰立即回道“在下良辰,曾听家中长辈说起江湖上有个叫风七妹的女子,因此记错而且…”那知风七娘莺莺笑道“风七妹,那是我之前的名字。”良辰不由豆大如牛,一脸惊讶道“原来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双手多环刀风七娘,晚辈久仰,久仰!”风七娘开颜一笑,豪迈道“按年纪看,你我相差无几,叫我七娘便是。”
十年前,良辰还是舞勺之年,便从舟增、范叩嘴里听过风七妹,那时的风七娘已名声鹊起,当年风七娘还是一个十七八九的女娃娃,虽年纪小,却手持百兵之帅,双手多环刀浑身是胆,天不怕地不怕,遇人便打,逢人便斗;堪堪几年,将双手多环刀的刀法排进了百强之内。
二人对话之时,一名持刀的大汉已悄然离去。风七娘哗然道“没想到我风七娘居然有如此名气。”他心中感叹,却画风一转道“七娘,你还未回答我之前问题。”风七娘未几道“其实,我手中孩提也是那妇人拐来,你若给了那妇人,这孩子不知是何下场”良辰顿时愕然,久之,说道“原来如此,是在下错怪了,七娘可知他生父母吗?”“不知”良辰点头说道“对于这小孩,七娘如何打算”风七娘沉思頃刻道“我会带他寻他生父母,若寻不到,我便给他找上一户好人家。”良辰一听,对风七娘为人又高看几眼,笑道“七娘性情坦荡,在下自愧不如。”
风七娘谦虚礼让,对他打量欣赏,忽而道“良辰是哪里人,来这武遂做甚!”他眉宇间微微一颤,貌似想起了这次出门的真正目的道“在下燕国河间人士,来这武遂是除一大害。”风七娘一听,来了兴趣问道“哦…到底什么人如此可恨!你不惜千里迢迢追至。”良辰‘噗嗤’一笑,知道她意会错了,说道“七娘误会了,在下说的不是人,而是一条大虫,听说老是袭击路上;我此来便是取这畜生性命,扒它皮毛准备给义父做件袍子”风七娘恍然大悟,泱泱说道“原来如此,这大虫我也耳闻,听说吃了不少人,甚是凶残。”良辰心中一喜,连忙问道“七娘可知这畜生在那座山头,在下现在便去除了它!”哪知风七娘露齿一笑,说道“不急,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与你一起找那畜生。”
二人一番交谈,甚是欢喜。他对她心中敬佩,虽是女子,却豪气肝胆,快人快语;丝毫不弱于男儿。她对他略生爱意,虽是初识,却好感倍生,如同相识数年。风七娘大笑,冲着驿站小二叫道“店家,上些好酒,再炒几个菜下酒。”转身对着良辰继续说道“所谓不打不相识,这顿酒我请,全是之前赔罪。一会吃饱喝足,到那武遂城里找个地方住下,好好休息一晚,也有力气去打那大虫不是!”良辰略思苦笑,抱拳说道“礼在下受了,酒便罢了!”风七娘顿时小脸一沉,嗔道“怎么?瞧不起我风七娘,这个面子都不给!”良辰暗骂自各,连忙说道“七娘误会,在下从未饮过酒,怕到时喝醉丢人。”此番缘由,听得风七娘仰天大笑,冠缨索绝,大声道“江湖儿女,岂有不喝酒的道理,喝醉了也无妨,一会将马撅打开便是。”良辰见不好推脱,只能应从,唯喏道“那在下陪七娘喝一斗便是。”
风七娘将陶制酒碗倒满,略带揶揄道“喝一斗那够,少说也要一石!”吓得他顿时咽下口水,看的风七娘又是一阵哄笑道“跟你玩笑罢了!看吧你吓得。”两人一边喝酒,一边交谈。待一坛酒下肚,良辰感觉眼前风七娘晃来晃去,‘嘿嘿’笑言,指着风七娘迟钝道“七…七娘…,我不能喝了,再喝下去我真的要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