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算你有道理……”
张来生一向喜欢与人争论,但今日对上玉灵,却甘心顺她讲话,端地是奇怪。
但他心里还兀自安慰自己道:“好男不跟女斗!”。
便对她说道:“就是那辽中县……”,说着又抬头瞧了瞧太阳,便又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好!”,玉灵一阵雀跃,笑道。
张来生这边起身,刚欲同玉灵向西行,突听见背后大路上传来一阵歌声。
“小小老妹~真气派,十人见了,九人爱——”
“脸蛋搽的~贼拉白,一身上下,好穿戴——”
“不管老妹~哪里来,屁股大的,我就爱——”
“唉嗨哎~”
“……”
那歌声尚远,却甚为洪亮,张来生二人听的清楚。
就见玉灵这会儿,瞬间羞红了脸,小声嘟哝道:“这人好生下流,怎么唱这种歌……还唱的那么大声……真是不要脸……”。
张来生一听,不禁惊奇,便对玉灵说道:“玉姑娘,这人……不是你的同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嘛!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同伴!”,玉灵一听,气地跳脚,气鼓鼓道。
张来生闻言,亦觉有些尴尬,便不再说话。
沿着来路去望,张来生只听见,那人歌声还在继续。但那人的模样,却瞧不清楚。
又定睛细看许久,张来生见那人真是欢快异常。瞧着瞧着,突然隐约看到那人的相貌轮廓。
不禁捂嘴惊呼,说道:“嘿姥姥地!还真来了!”。
玉灵听他一说,便转头问道:“怎么啊?那人……你认识?”。
“嗯……”,张来生应了声,便皱起眉头。
玉灵一看,忽地来了神,便道:“看吧看吧……就只有你这样奇怪的家伙,才有那样下流的同伴吧!”。
“嘘……别出声!”,张来生悄悄躲到树后,对玉灵说道:“玉姑娘,快躲起来,咱们吓他一下!”。
“好啊好啊!捉弄人……我最喜欢了!”,玉灵尖叫一声,忙捂住嘴,跟到张来生身后,顺带说道:“不过……你叫人玉姑娘干什么,叫人家灵儿就好了嘛!”。
“好好,灵儿就灵儿!别说话了……”。
这话说完,两人都安静下来。
远处那人,身背包袱,身着麻布袍子。脸上支着圆圆的眼镜,一脸莫名的笑意,走起路来,一摇一摆。
正是那毛三修那厮无疑。
毛三修走路动作,有如鸭子踏步,一路走来,甚是缓慢。
半晌,才将将行到两人面前。
与此同时,张来生对玉灵小声道了声:“来了”,便和玉灵一起屏息凝神起来。
就见那毛三修又行两步,还兀自美滋滋的哼着小曲。
张来生见状,再也忍不住,对玉灵摆了摆手,“啊——”的一声从树后跳出,出现在官道上。
喝声一出,见到两人,毛三修瞬间站住,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瞧他面如猪肝,张来生不禁蹲地大笑起来。
玉灵见恶作剧成功,虽不似张来生那般放得开,却也欢喜不止。
缓神半天,毛三修终是有所平复,又见张来生笑的满地打滚,不禁怒发冲冠。
毛三修“噔”地一下,蹿到张来生身边,一把揪起他的领口,口中大骂:“你姥姥地!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吗!你姥姥地!你姥姥地!”。
如弹珠炮般骂了一通,毛三修忽地注意到,身边还立着一位姑娘,不禁怒意更盛,又朝张来生喊道:“哦——!你小子不让我跟着你来!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是怕老子搅了你的好事吧!”。
张来生听毛三修说话阴阳怪气,心道这家伙怎这般不知轻重,便说道:“你乱说什么!我也是刚遇见这位姑娘!”。
一边说着,一边又想道:“这姑娘最听不得人说她,方才还因此折磨了我一番……”。
便不住朝毛三修打起眼色来。
谁知毛三修根本似未瞧见一般,继续叨叨地乱说一通:“你这小子,就是贪恋人姑娘的美貌,是不是!你那点小九九……我还会不知道!”。
张来生一闭眼,心想:这小子真是不知好赖,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这时,玉灵果然对毛三修道:“你这下流的家伙!凭什么说人家说的不是!”。
毛三修闻言,松开抓住张来生的手,脸朝向玉灵,装模作样道:“咦……这位姑娘是何时出现的,莫不是被我的歌声……引来的!”。
“呸呸呸!”,玉灵连‘呸’三声方道:“谁会喜欢你这下流混蛋的歌!”。
“唉唉……姑娘这左一个下流,右一个混蛋的,我却想问问,我那歌儿,倒是哪里下流了!”,毛三修见玉灵模样,不禁道。
玉灵刚想念出毛三修唱的那歌,突然又觉得那歌词写的让人不齿,竟自没法说出来,一时间顿在那里。
毛三修一瞧,不禁更甚得意,继续说道:“你看!姑娘你既然挑不出,那便是我的歌儿好听极了,还不快点给我道歉!”。
“你,你……你这混蛋……”,玉灵气结,便兀自大着胆子,干脆利落说道:“你那歌里说爱人家姑娘,便是羞耻,你又说喜欢……喜欢……屁股大的姑娘,便是无耻,只这两条……便可证明你是个无耻下流的混蛋!”。
毛三修闻言,不觉羞愧,反而满脸自信,又道:“姑娘此言诧异,本人向来光明磊落。心中喜好那屁股大的姑娘,便直言讲出。这一唱一讲,所表达的皆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这般坦荡荡!你又怎能说我无耻呢?”。
玉灵闻言,支吾半天,再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只是不断地重复道:“你无耻……你就是无耻……”。
“哈哈哈……”
毛三修豪放一笑,便朝张来生看去。
却见此时,张来生完全呆立当场。
张来生本来对上玉灵,还道世间不会有人是她的对手,却瞧现在毛三修将她说的哑口无言,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禁叹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