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7年1月22日。
在凤凰星域体验过空地两用飞船的便捷，羊怀易便上了心，特地委托798940工厂生产一批。
虽然它的航速不快、容量极小，连跃迁引擎也装不下，但是起降极快，近地飞行速度也相当不错，比普通飞行车强太多了。4时40分离开旗舰，4时45分羊、杨一行已抵达伊卡洛斯T05R09移民小镇。
只是近地飞行，直接一艘空地两用飞船改装好的飞行车驶出旗舰，省了地面改装时间。
R09是颗岩质星球，既未发现水资源，也未形成大气层，如果不是地理位置当时看来极好，人们根本不会产生把它改造成为宜居星球的想法，那样无论建设还是维护成本都极大。
事实上，这颗星球表面当下也就移民小镇这么一座方圆不足百里的“大棚”建筑。补给港距地高度约有7.5万米，港口建筑表面装置聚焦的恒星热能加上“大棚”自身收集的热能，堪堪足以供应小镇内部生态模拟系统运行所需，再多就不行了。
这也正是移民小镇空置数百年依然存在的首要条件，游客带来的收入显然供养不起这么大规模建筑，能够养活滞留于此的土著和地下城逃逸人员、再给史密斯家族企业管理人员一点微薄薪资，这就不错了。
原星人大规模殖民星球必然建设覆盖全球的生态模拟系统，结果导致所有殖民星球地表景观都差不多；自治星域风光虽好，民间却又普遍仇视原星人；加上空间跃迁对人体有着严苛的负荷要求——以羊的体质如果没有Ophelia两个月特训加之不计成本投入营养液强化，恐怕一次跃迁就垮了，这还是老不死、古一其给他奠定相当基础的情况下，事实上，在统一军能够负担连续三次以上空间跃迁的士兵就算精兵了，柳重山元帅半身瘫痪远征七万光年夺取蛇犀一锅，亦可见银河第一美味的诱惑力……总之，联邦星际旅游一直发展不起来。
以为星际时代人们动辄数万光年旅行，今天南十字星转转，明天飞人马座晃晃，注定只存在于原星时代文艺作品的想象。
也不怪原星人宅，河内大同，哪都一样，宅人一多，反过来也加剧了旅游业的萎缩。
荒凉的R09零星还能吸引一些游客，甚至有从代达罗斯等说是比邻其实远距数千近万光年的星域慕名而来，原因自然在于“特色”二字。
可惜，这会还是夜间，游客和“服务人员”都还沉浸于梦乡之中。
史密斯家族企业两名男性高管，闻讯赶来作陪。
略作寒暄，得知五时过后有些人会起来看日出，羊等失望之色这才稍减。
在研究所期间，羊对舰队兴趣就远远超过地面部队，好容易混上舰队（代）司令官位置，绝不愿意改任其他职务，事关登陆的军事行动自然由登陆艇解决，两用飞船这种交通工具也就临时用用，不需要多强的防护和保密措施。
制造时，羊就提出把外壳改成透明的特种玻璃钢，再也不愿坐那种丑陋的闷罐车，两侧风景一览无遗，座椅也改成舒适的沙发，其实这就一辆加长的略作改装就能在太空飞行的跑车。
羊、小白和Ophelia开着一辆出现在首都星，引起不少官富二代追捧。
可惜外壳这种能够承受太空高速飞行压力的玻璃钢产量不高，成本极其昂贵，还只有军方掌握生产工艺，普通二代根本玩不起。
但是，越是这样，二代们的热情越高，倒让怀特小赚一笔。
麾下数百亿（含预备役、警部厅）、惯于大手笔的联邦军本部长也说小赚，到底多少，猜猜看吧。
移民小镇建筑普遍不高，大部分为两三层独栋别墅，分布在仅有的两条十字交叉街道两侧，对于见惯动辄数千、上万米高层建筑的羊等人来说，也算新奇——
联邦福利政策相当不错，凡成年公民每人配给至少200平方居住空间，只是都会里面，绝大部分人也就只有住高楼大厦的份，一辈子宅在数千米高空从没下过地，大有人在。
众人之中只有羊一度生活在豪奢的首都星B区，尽管那里寸土寸金，但是，真正“有身份”的人哪里愿意跟人挤一幢大厦？
羊不知道自己父母到底曾为军方作出多大贡献，总之军部对他们这批家属的补偿，的确令人发指，也难怪谣传他为老不死私生子，信以为真的人太多了，甚至有不少医学专家撰文倡议，应该抽取老不死基因进行研究，原星人类生殖之谜或可彻底破解。
路灯昏黄，照射在静谧的街道上，行道树留下参差的影子，飞车慢悠悠地穿行于光影之间，透过“车窗”，望着别墅门口各种文字或图像勾勒的霓虹招牌，再透过建筑之间的空地，遥望别墅背后不失广袤的田野，以及“大棚”外面影影绰绰的岩山，羊怀易等人全都十分安静，感觉这才是星际时代人人应该享有的生活环境。
都市房子再大，仍然是层层叠叠“鸽子笼”中的一座，室内环境调节系统性能再强大，总归只能生成虚拟的幻象。
“难怪现在年轻人削尖脑袋想要挤进农林星，薪水高，环境好，吃好，住好，人生夫复何求！”杨柳庄颇是感慨，竟拽了句文言。
“那好，以后咱们舰队就把家属区安在这里。”羊怀易状若无心漫声应道。
“这，不大好吧？”说时，杨柳庄冲着一块丰乳肥臀图样的霓虹招牌撇了撇嘴。
“那还不简单，把这些人迁走就得，作为整个星域驻防部队的最高长官，这点权利咱还是有的吧？”
“倒也是，反正……”杨柳庄本想说反正史密斯家族潦倒不行，谅他们也不敢阻挠，想到身边就俩史密斯，连忙住口。
反倒一个史密斯听出点意思，顿时热切起来：“几位将军，难道有意收购我们家族在这里的产业？”
“还只是个初步设想，不过，我真心觉得这地方不错，环境好，地理位置更好，整编以后，咱们舰队肯定要分成两个部分，分别驻守R01和R19，家属区放哪颗星球对另一部分官兵都不公平，索性安在中间，谁也不吃亏，是不是啊，老杨？”羊怀易似笑非笑，可惜，灯光昏暗，谁也看不清。
“确实！军本部很多人闹腾得厉害，住R23的想到首都星去，繁华，教育水平高，对孩子好，住首都星的又觉得R23房子大、环境好，孩子在军部大院长大，以后也是一笔难得的人脉，就为这些，后勤一天到晚吵吵得要死。”
杨柳庄心里明镜似的，羊代指挥官又开始忽悠了，R19是整个伊卡洛斯最繁华的星球，人口密度也不高，环境不差，果然建家属区的话，任谁都首选R19，真要有觉得不公平的，大不了两边驻军定期轮换。
史密斯：“两位将军说得太对了，地球时代东方有句谚语，不患寡而患不均，难得您二位如此关心下属的生活问题，真是太难得了！其实，如果贵部真有意R09移民小镇的话，别看这里地方不大，好好规划一下，住个几百万人完全不成问题，最重要的是现成的太空港，交通极为方便，不管到R19还是R01，都只要两三个小时。说来不好意思，最近十几年，我们史密斯家族发展重心已经逐步向R19转移，如果军方对小镇和补给站有兴趣的话，相信家族高层很乐意出让的，价钱一定让将军们满意！”
看来这位史密斯在家族地位不低，“价钱一定让将军们满意”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羊的语气越发淡然：“道理是这样，问题我们说的只是个临时产生的想法，行不行，也不是我们两个就能拍板的，除非，很便宜，很便宜……”
“呃……”史密斯也不知如何说好，便宜这种概念因人而异，尽管这个移民小镇和补给站其实已经到了送人都不要的地步，亏损得厉害，却也说不定军方大方得很呢？
杨柳庄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军神一系花钱买过地皮？
能够帮助你们在R01或R19置换一块托身之地就不错了，指望占羊的便宜，想太美了，羊有得是手段让你们吃多少吐多少。
想到这里，杨立补一刀：“其实，建这么个‘大棚’也花费不了什么，材料到位以后，工程兵、施工机械、3D打印机什么的，咱们舰队都有现成的，R09空地多得很！”
“您认真的？”羊怀易故作诧异地问道，“我就随口说说，既然您老有这意思，要么，回头您牵头找人研究研究？”
杨柳庄顿时就有掉入某坑的觉悟，心说，您都把一船卫星设备拉R09来了，明显圈地的节奏，老夫配合着说上两句，咋就成我的意思了呢？
“行，指挥官阁下这么说，老杨我也就当仁不让了，回去以后我马上就拉几条登陆艇下来，先确定几个备选的位置。依我看，这里格局还是太小，稍微大点飞船都捣腾不开，咱们要建就建大的。”
“大的当然好，可哪来那么多材料呢？咱们在R01还有工程要搞呢。”
杨沉吟一会，道：“我听卡立德将军说过，T05以前存了几千艘报废战舰，材料可都是好的，再用咱们自己的设备和人手，几乎不花钱，就费点功夫。嘿，想不到俺老杨住大半辈子‘鸽子笼’，也有当地主、盖别墅的一天！指挥官阁下，事先可说好，这差使就我的了，谁也不能跟我争……”
“行，以后这块就您老做主！”羊大方地应了下来，反正忽悠么，接着，羊又故作思考状，问：“材料好解决，可是，能源咋办？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军部补贴根本不够！”
“那还不简单，之前我仔细了解过，R09太空港按全球殖民的需求规划，计划32座、实际建成18座巨型港口，这些港口表面可以安装热能收集装置，加上人工大气层收集的太阳能，供应几百万人的生态模拟系统完全不成问题！”
杨柳庄这么一说，另一位史密斯顿时急了：“那些港口表面我们史密斯企业都已经装上了热能收集装置了，哪还有地方再装啊？”
羊怀易、杨柳庄心中暗乐，没见过这么凑趣的，还高管呢。先前那史密斯猛然一阵剧咳，都咳得弯下了腰。但是，羊、杨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
此时，正该杨柳庄大嗓门派上用场，完全压过咳嗽史密斯的声音：“没搞错吧，我记得史密斯企业只签有R09一座太空港的经营合同，其他17座太空港经营权仍然归属伊卡洛斯驻防部队，呃，从去年12月起，伊卡洛斯所有驻防部队全部划归我们舰队，也就是说，至少17座空港经营权在我们手中，但是，我们并没有收到史密斯企业任何通报，怎么你们就都用上了呢？另外，我发现你们的补给站实际并不止占用一座太空港，是不是也需要解释一下呢？”
咳嗽史密斯不再咳嗽，暗暗叫苦，原以为军方真有意愿收购他们，还小小兴奋一把，原来早就掌握史密斯企业的要害，但是，逼到这份上，他还不得不作出合理解释，否则，让另一个史密斯来说，还不知道漏出什么昏话：
“两位将军，你们说得都很对。但是，R09移民小镇通过18座太空港表面装置聚能供应生态模拟系统，这是在我们接手小镇之前就已经形成的格局，在小镇经营合同里面这一点也得到确认，否则我们根本不会接手。另外，补给站确实占用了书面合同以外半座空港，这一点是得到你们T05驻防舰队前司令长官同意的，实际上也正是那位司令提出补给站休息区条件太简陋，要求我们兴建高级餐厅和旅馆。所以，法理上说，我们企业并没有违约，甚至因为上任舰队司令长官的干涉，背负巨额债务，严重影响正常经营……”
“以前的事暂时就不扯了，问题是现在，R09所有涉及军事用途设施均由我舰队接管，那么经营这些设施的企业是否应当重新报备、重新协议，特别是有关费用问题？我听说你们每年交纳的金额还按几十年前标准，这肯定不行，我还听说，就这么点费用，前任时期还有人打它主意，这也是绝对不行的，前任司令官不就因为贪渎被抓起来了么！要么，咱们也搞个公开招标，免得地方上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了部队的风气，当然，史密斯企业毕竟经营这么多年，我看可以给个优先权嘛！对吧，杨老？”羊问的是杨，脸却转向两位史密斯。
“可是我们家族已经投入的巨额资金，这怎么算呢？”咳嗽史密斯暗中骂娘，恼火极了，这是要把史密斯家族赶绝吗？
“对呀，所以才给你们优先权啊！”羊作痛惜状，仿佛给人多大便宜似的。
鬼才要优先权呢，家族现在就想把债务给甩脱了，净身出户都行，这烂摊子爱谁谁拿去。
心里这么想着，咳嗽史密斯仍然试图争取：“因为前任长官的缘故，我们才花费巨额资金兴建高档餐厅和宾馆，现在收回投资遥遥无期，总不能一直就让我们背着这笔巨债吧？这种情况，军方还要把我们撇开，传出去，恐怕所有企业都会不服吧？”
羊坐直身体，心想，终于谈到实质性问题，跟这些商人打交道，绕来绕去，真他娘腻味。
对于咳嗽话里的威胁之意，羊一点不放在心上，反而继续逼迫道：“首先，我不清楚前任司令官到底跟你们说过些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那就是不管多高级别的军事长官都没有权利干涉任何非隶属关系企业的经营决策，如果他确实越权并动用了非法手段胁迫企业，企业可以把他告上军事法庭，你们要相信军方一定会给企业一个公道。
“其次，刚说了，前任司令官因为贪污渎职已经被军方拘押，现在伊卡洛斯驻军由本司令官接手，我当然要对麾下产业进行梳理，否则就是不作为，也属于渎职的一种，明知你们按几十年前标准缴纳有关费用，如果不重新协议，军部肯定怀疑我是不是也有受贿、贪污情节。所以，为了自证清白，在我这里，公开招标势在必行。
“第三，我与前任司令官没有任何个人关系，他是他，我是我，他的错误当然不能由我承担，所以呢，不管是他仗势欺人胁迫你们欠下巨额债务也好，还是你们投其所好建好高级餐厅、宾馆来巴结驻军长官也好，都跟我没关系，只要是他任期内任何问题，你们都只能找他负责，他被拘押，你们可以找负责调查的军情局和负责审判的军事法庭，或者寻求地方政府出面也行。我的建议，找地方政府可能反而能够比较快地解决问题，杨老您说是不是？”
“对的，军情局、军事法庭管事情太多，伊卡洛斯这种边境地方驻军长官贪渎的案件说不定会拖上好长一阵，地方政府介入的话，确实可以起到催一催的作用。”杨。
羊、杨联手，咳嗽史密斯无言可对，就算把天网记录调出来，前任司令确实也就随口一说。但是，在伊卡洛斯这种天高地远的地方，驻军司令长官这等近似土皇帝的存在，史密斯家族哪敢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同理，羊的话，他们也不敢辩驳。
两位史密斯陷入沉默。
移民小镇真的不大，街道也短，百来公里，羊他们刻意放缓车速，也只花二十分钟就飞到尽头。R09没有大气层，5点多天际已出现恒星的光芒，街道也陆续出现零星游客，或步行或驾驶飞行车拥向羊等驻足之处，看来这一带应该是比较好的日出观测点。
对于日出羊几人毫无兴趣，眼光都投射在逐渐清晰起来的人影身上，陪着游客出来的“服务人员”素质果然不赖，绝色虽没见着，总体也算对得起羊他们半个小时等待了，加上衣饰艳丽，神态娇媚，对羊等来说极是惹眼。
杨柳庄为老不尊，忍不住丢个唿哨过去，惹来一片白眼，众人顿时哈哈大笑，当然，除了两位忧心忡忡的史密斯。
“奇怪，怎么一个异族也没见着？”喜多一郎因为年纪小，原来十分腼腆，到幕僚团后活泼了许多。羊很乐见于此，也相信喜多一郎必定会给自己带来惊喜，把他弄进幕僚团正是一次尝试，羊很想在舰队复制怀特秘书处那样的人才培养机制。
“再等等吧？”一时没人答话，秦志岗怕喜多一郎尴尬，于是出声不大确定地说道。对这位过去的属下，秦依然十分维护。
“不是这样的，我们这里的异族大多属于夜行种族，白天一般不会出来。”说话的还是咳嗽史密斯，大概他已从羊、杨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将军们若有兴趣的话，可以请你们进别墅参观，现在这时间她们应该还没休息！”
“原来如此。”杨柳庄颇有些跃跃欲试，喜多一郎也露出企盼神情。
羊抬头看看天色，又低头确认时间，沉吟一会：“算了，下回吧！嗯，等我一会！”
说时，羊走到一侧，作出对着识别装置低声讲话的样子，实际在跟“老东西”交流。
秦志岗和另两名护卫背靠羊，把他与众人隔开。
“怎么回事，通过天网查到什么？”羊。离开R01之前，“老东西”已切入R01天网，并连接上R19天网，几个小时，一直在过滤伊卡洛斯星域可能对羊有用的信息。
“你可能得尽快赶回旗舰！刚通过天网查到一段通讯，是葛行光安排在一股星盗那里的内应给葛的报告，称有12艘星盗战舰将取道T02以及伊2583废道侵入T05星系，目标就是你，想要趁你们立足未稳打个伏击！”
“葛行光，他不是安平之的人吗？”
“是的，我还查到一段通讯，正是葛向安报告此事，其他相关通讯正在搜索，还需要时间。”
“不用了，我大概猜到为什么，肯定是怀特、安、前田几个不服，还想教训我呢。”羊挥了挥手。
“你就这么确定？万一有别的缘故呢，还是查查吧。”
“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真的不能再查下去了！虽然您神通广大，但也做不到百分百不留痕迹，至少中央电脑有能力把您找出来，那样，不仅您有危险，传出去让属下或者安这些人知道我一直监控着他们，后果不堪设想，就算老不死和怀特非特殊情况也绝不敢这样滥用权限。对了，我刚不就让您找点R19几个刺头的情报吗，咋扯上葛行光了？”
“这不正过滤吗，我想查查看那些人跟星盗有没瓜葛，因为葛的属下就在星盗窝里面，自然就牵扯到了葛，顺着这条线，再一扯，就是安了。”
“好吧，以后您还是谨慎点，老不死走了，我们必须自己保护自己。”羊深叹口气，“对了，葛的属下有没说那股星盗什么时间来？”
“有的，他们2点出发，顺利的话这个时候差不多该进入伊2583了。”
“糟糕，小猎犬号很可能单独跟他们撞上，怎么样，小猎犬进入2583多久了？”
“10分钟。”
“还好，还好！2583全速航行也需要半个小时，星盗战舰肯定达不到这种速度，而且航道废弃太久，里面障碍物不少，小猎犬号我限定他们Ⅴ速，跑完全程至少三个小时。可是，怎么把它叫回来呢，总得有个原因吧？”
“这是你的事。我睡觉了，忙一晚上！”“老东西”语气怏然，显然，对于羊刚说的情况有些耿耿于怀。
“嘁，您老别逗了，我知道您不高兴，可是有句话不是说入乡随俗吗，我们这些碳基生命的思维方式就这样，您得适应，何况，您本来就诞生在河内，也不是外乡人啊！”
“老东西”在羊的意识里化成一只灰色的大老鼠，趴地上，闭上眼睛，不再理羊。
羊怀易陷入一片挣扎之中，小猎犬号对目前舰队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可是情报来源不能曝光，无端更改命令显然也通不过，要知道，自己其实还在三巨头以及幕僚团、舰长们的考察之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羊一到R09就命令小猎犬把侦察艇全放出去，但愿它们尽快发现敌踪，为小猎犬回转赢得更多时间。
小猎犬是一大麻烦，更大的麻烦是这股星盗来者不善，葛通过属下肯定已经把自己舰队的基本情报透露出去，虽然星盗们打的在2583航口伏击的主意，可是，实力太弱他们根本不敢来，若真是怀特、安、前田共同安排的，实力太弱也起不到教训自己的目的。
武装到牙齿的小猎犬，拼光的话，肯定能重挫这股星盗，问题羊舍不得这么做，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伊卡洛斯星盗不止这一支，别的星盗听到消息同样取道T02过来咋办？葛行光那四艘战舰，羊可不敢对其战力抱有希望。
明明提前获得情报却不能透露，明知敌舰实力优于己方还必须争取轻损并把它们打趴下或者赶出去，羊怀易面临重大考验。
“都上车吧，有事车上谈。”羊用手抹了一把脸，沉心静气，这才招呼杨柳庄、喜多一郎以及史密斯等人。
杨看出羊有些心绪不宁：“什么情况？”
“没什么，刚跟小白通过话，又把他骂一顿。”
“呵呵，这小胖。”杨不再言语，尽管他知道羊没说实话，但是其他人也需要羊给个说法，羊把一切推小白，完美。
“回空港，旗舰，我忽然有些想法，需要地图和光脑验证。”羊吩咐完秦志岗，转向史密斯们：“嗯，两位先生，多余的话不再说了，我这里有个建议，不知史密斯家族企业有无兴趣？”
“请讲！”
“是这样的，R09在不久的将来必然会成为一座重要的军港，这里所有产业都必须控制在我的舰队手中，史密斯家族想要延续目前这种经营模式或者指望军方承担你们错误的决策导致的损失，都不现实。这里，我愿意给你们指一条或许更好的路，因为我手上缺乏商业方面的人才，所以，我们可以继续委托你们经营餐厅、宾馆、购物区以及移民小镇，但是，无论赢利与否，都由我们舰队自行承担，当然，你们可以获得一个合适的总包价格，随着R09的发展，应该很快就能弥补你们之前的损失，同时，你们也赢得军方的友谊，这对你们在整个伊卡洛斯的发展都有益处，甚至我可以特批一些名额，让你们家族的子弟进入舰队后勤部门。如何？”
“您的意思让我们整个家族为舰队打工？”俩史密斯终于明白羊的真实意图，敢情想整个的吞并史密斯家族，可是，对于负债累累的家族来说，还有别的选择吗？
“一定要这么说也行，但是很明显这不是普通的打工，实际呢，就好比我是董事长，你是职业经理人，我给你超高的薪水，而且任由你带着自己一套人马经营整个企业，如此两利，不是很好吗？”
“话虽如此，可是，我们之前的巨额投入？”咳嗽史密斯仍不死心。
“这个就别想了。事实上，我完全可以通过军事命令直接征用R09星一切产业，有什么问题你们直接找军部吧。同时，我并不一定需要你们来经营这里，只要把我准备将R09建成军港的消息放出去，愿意取代你们的大有人在。说难听点，我纯粹出于个人对你们遭遇的同情，这才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你们自己考虑吧。”
这些话当然只是羊一面之辞，杨柳庄很清楚，真要撕破脸，史密斯到处去闹的话，羊也免不了麻烦，首先伊卡洛斯各界特别企业界的反应就值得担忧，其次，官司打到军部，羊总要跑几趟首都星和R23，羊现在急于整军，哪里有这功夫，就算有时间，也不想沾这种事，烦心劳力……但是，羊的建议确实对史密斯不错，当然，前提是R09军港建设顺遂如意。娘咧，还以为带俺们来看“母猴子”，原来别有所图，羊小子藏得够深，难怪一到R09就着手卫星的事。
其实，杨到底高估了羊，羊起意确为解决史密斯家族的事情，具体想法却是到了R09之后才逐步完善，如果没有葛行光勾引星盗这回事，羊也下不了决心将R09建成军港，之前命令布防卫星纯为威慑R19，算歪打正着。
这就上位者的优势，不经意一个举动，总能歪打正着。
咳嗽史密斯沉思一会，终于松口：“我个人完全认同羊将军的设想，真心感谢您对我们家族的关照！但是，毕竟事重大，我们两个无法作主，必须通过家族高层集体决定。当然，我可以保证，不论事情结果如何，史密斯家族都会记念羊将军此次的情份！”
“明白，但是一定要快，我只等三天！”
羊怀易长舒口气，快刀斩乱麻解决史密斯家族，接下来，该全力对付有备而来的星盗了。
——5时25分，羊重返四叶草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