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蜡烛差不多快烧完了,李惜魂又从身上拿出来六根,点燃后分给几人:“这是最后几根蜡烛了,待上去后大家记得留意收集下可以烧的东西,以作照明。”
“一会儿多注意下四周,很有可能这里的环境发生了某种异变,才致使那两个人变成了干尸。”张不语提醒大家道。
与下来时相比,几人往上走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一是因在这种光滑的台阶上,上阶总比下阶容易。二是因几人心中焦急,脚下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
……
新燃的蜡烛已经烧了近四分之一,甬道中没有出现任何异样,而几人也一直没有见到光亮。
感觉事情不妙,牧笑直犯嘀咕:“老李,不对啊。我们爬了这么半天,怎么还没出来,按理来说早该看到地面了。”
李惜魂早就意识到这次上去耗费的时间有些长了,但只当是他们下去后地形又发生了变化,故没有刻意提醒大家。
“再往上走一会儿吧,可能我们下去的这段时间里地上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将阶梯给拉长了。”
直到蜡烛烧了过半,几人头顶上仍是墨一般的漆黑,依旧丝毫没有到达地面的意思。
“钰儿,能看清离地面还有多远吗?”李惜魂问向身前的颜钰,只见她连连摇头。
“我们往上走的一道上,这里面的光线自始至终都没有增加过半分,我目力所及的距离也一直保持未变,如同我们在原地踏步般。”
“原地踏步吗……”李惜魂自言自语,脑袋中突然冒出个想法,但被张不语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给打断了。
“侧身,贴着墙壁,快!”
闻之即动,几人迅速调整身姿,将身体紧挨着墙壁。话刚说了没多久,只见又一不名物体从阶梯上迅速滑落,在几人脸旁卷起一阵冷风。许久,下方传来了一阵撞击的声音。
张不语的耳朵始终保持着微微的颤动,一阵辨识后,分析道:“按照这物体滑落的速度,我们离它坠落的地方尚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且根据撞击的回声,我们所走过的路程也已远远超出了最初下来时阶梯的长度。”
李惜魂想了想,停住了脚步,回身看牧笑:“你用三爪钩能攀到多高的位置?”
“别打我的主意了,我下来的时候就试过了。这里的墙壁极其坚硬,爪钩连痕迹都留不下,更别提抓牢了。不然我能摔得那么惨吗?”说着,牧笑揉了揉屁股,起初坠下时的痛觉仿佛又被李惜魂一句话勾了起来。
如果继续走下去,蜡烛即将燃烧殆尽,若前路有异变,视野全无,难以防范。如此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众人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李惜魂思索了好一阵,才终于下定决心:“我们回去,想办法将门打开。”
刚走出去没多久,六根蜡烛逐一熄灭,甬道中再没一点光亮,即便视力卓绝的颜钰也是两眼前一黑。
“都小心些,别摔倒了。”
……
良久,一行人仍在阶梯上行走。长时间处在漆黑的环境中,不免使人身觉困倦,一路上打哈欠的声音此起彼伏。
即便是精力旺盛的牧笑也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好让自己清醒些:“我们该不是中了幻术吧,上来时也没用这么长时间啊,完全没理由到现在还没有走回到最底下吧。”
“这阶梯有古怪。”见下梯无望,李惜魂终是想到了什么。为印证自己的想法,他从身上随意拿出了个物件径直丢了下去,过了好一阵,才传来轻微的回响。
“这个阶梯对于无意识的物体来说,是可以触及到边界的,但对于我们来说,似乎是无尽的。就如钰儿所说,我们好像在一直原地踏步般,被困在了一处空间内。”李惜魂一字一句说道。
“幻术一般都是针对视觉而言的,在这里我们本就什么也看不见,更不可能存在中了幻术一说了。”
此时牧笑还有心情伸了个懒腰,亦可能是因被黑暗压抑得许久不能放松,慵懒地问道:“那眼下到底是什么状况?”
“我也不知道,但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破解这个困境。”
“什么办法?”
“我们也像那两具尸体一样,从这滑下去。”
张不语有些担忧地说道:“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些?”
李惜魂略带无奈地说道:“这样的确很冒险,但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继续走下去的话,我们的下场很有可能如同那两具尸体一样,力竭而亡。”
他转眼看了看牧笑,耸了耸肩:“笑公子,这回还得你来打头阵。”
“为啥你出的损招让我打头阵?”
李惜魂解释道:“只有你身子最灵活,反应最快,如果我们真的滑到最下面的平台上了,就由你来接住大家。还有,你的玄钢匕带了几把出来?”
“我一共就带了两把在身上。你又要干啥,打我匕首的主意做什么?这样的匕首珍贵得很,我牧家加一起都没有多少把。”
李惜魂鄙夷地看了牧笑一眼,也不知这么黑他能不能看到自己的眼神:“给钰儿和小梦一人一把,让他们下滑的时候抵着阶梯的斜面,多少能减少些滑落的速度。”
在牧笑将两把匕首递给二人后,一行人收整了下衣物。牧笑率先仰面躺在了阶梯中间的斜坡上,双手微拢着斜坡边缘,做随时抓住的准备,双腿蜷缩,用以在触及障碍时作缓冲用。准备好后,应着李惜魂一声“快下去吧”就被一脚踹了下去。
随后李惜魂、张不语、梦落、颜钰和王毅依次摆出同样的姿势,也跟着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