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月来,从没像昨晚那么快睡着过,我想今早我是笑着醒的。因为在梦里,回首又见他。
在那时的教室里,他还是上学时的样子,坐在靠窗的座位,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浅蓝色窗帘温柔的拂过他的脸颊……我一直望着他,梦里的那个我,不说话,只是一直望着他,即使他抬起头与我四目相视,我也没有慌乱地移过目光……就这样,对视着你我。
和过往的梦不同,过往的我总是迷惑慌乱逃避着的。而这一次,却是充满了勇气,我不再害怕,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不怕残酷的拒绝,相信我可以平静接受青春给我的任何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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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整天为校庆忙碌着,部分没有回信的邀请函需要再次确认,还要请市里有名的书法家为校庆题词,学生的画作墙也开始布置了……总是闲不下。
午休后收到维丽的短讯,让我下班后到“蜜萝”见面。如此今晚就不方便加班了,以后补上吧!即使比以前忙碌的多,我却还是满心欢喜,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恋爱中的人为何会容光焕发~不论是荷尔蒙或者多巴胺,仅仅那种简单的欢喜也能让人永葆青春。
美梦遗留下的魔力一直到我坐进“蜜萝”也没有消退,谁都看得出我心情开朗。
可惜喜悦的一天就不算顺利了,领导突然通知她明天到个穷乡僻壤出差,她叽叽喳喳没个头绪,维丽一直耐心等她把话全部吐出来,才抓着喜悦和我的手说:
“姐妹们,我会怀孕了!”
“!……”我和喜悦第一反应都是惊大于喜,然后轮番语无伦次的向维丽道喜。
我们四人以前幻想过很多次有个小宝宝就好了,还一致票选最好是个女孩,三个干妈可以一起疼爱她,每天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享受世界上的一切美好事物。
可是……现在?我们都担心维丽和邱磊的关系,这个孩子,却现在来了?
维丽懂得我们的顾虑:“磊子和我都商量计划过了,我们都要这个孩子,我们要好好过下去,他也不会再做对不起我的事了,我们要重新开始!”
喜悦听了呱呱拍着巴掌,“太好了!!!我们要有小宝宝了!!!太好了!!!”
我却没法完全相信,我没有喜悦那么天真,也不像维丽那么善良。
“白菜,你相信他一次吧,”维丽了解我,“他是我的丈夫,你们是我最好的姐妹,我真希望我爱的人都能好好相处,就当是为了我?”她的眼睛像一汪清泉。
我觉得已经有母爱的光芒了。
“不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这个宝宝,不过你和他讲,如果他再做一次对不起你的事,虽然可心不在这儿,我白彩钕,”我扯了一把喜悦,“和甄喜悦,都不会饶了他!”
“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喜悦还夸张的比划了两下拳头。
我们仨一起笑了——新的小生命,多么可爱,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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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文,如果我们也共同孕育一个孩子,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我喜欢女孩子,可是却觉得你会喜欢男孩,一个男孩子,你就可以教他踢足球,带他去看球赛,可以让他骑在你的肩膀上,父子俩吃一支冰淇淋……想想我就觉得幸福~
如果我们有孩子,我希望他有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唇;你的头脑,你的正义感,你的运动神经……统统是你的!
只不过性格要随我,我可不要家里有两座冰山,孩子的性格要像我~这样我们俩可以一直缠着你,融化你,爱着你……
我知道我又扯远了,可是达尔文,如果没有这些那些的幻想,我怎么能耐得住这么多年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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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达尔文同意参加校庆以后,我的工作生活都快乐顺利的不得了。准备校庆虽然超级忙碌,但是中间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难题。
距离庆典还有一周半,我的工作已经基本全部就绪——学生的画展墙只等到时揭幕即可,褚大师的字已经裱好,答应出席的十位“荣誉校友”已经都落实,演讲的三位也已经都核对了稿子,关键是这期间我还借故和杨尔闻通过两次电话,虽然每次他好像都很忙,但是我还是觉得我们的关系已经“突飞猛进”……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老子果然是位智者。
当事情进展的太顺利,我正春风得意马蹄扬的时候,潜伏的深坑已经在向我招手了……
最近陌生号码的电话接的太多了,“喂,您好?”
“白彩钕……”是个男的。
“我是,哪位?”我对这声音一点印象都没有。
“呵……卓璞……”对方轻笑一声。
知道自由落体从天堂到地狱有多快吗,就是麻利摁掉一个电话的时间!
摁!停……响!
摁!停……响!
摁!停……
又开始响……
我只好强制关机一会儿。
我知道卓璞不敢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但对于他,我还是有一种憎恶和……恐惧。
是的,有点怕,因为卓璞有一种魔力,你会掉进他编织的网里,我只怕像铭依那样,深陷泥淖也不悔……
隔了许久,因为担心耽误工作无奈只好开机,意料中的短讯也同时来到——
“好久不见,小白,我只想打个招呼,不妥吗?”
这就是卓璞,即使是他害我“被小三”,我们决裂分手,我曾明确表示看见他恶心,他却还可以无害无辜的和你打着招呼……
我懒得理他,但短讯又来了——
“不过,冷静如你听到我的声音却这么惊慌失措,我觉得很可爱。”
你有病吧?我第一反应就是——你有病吧?卓璞!这些年都没有一个正义的女神教育过你吗?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
与其让他这么没完没了,不如我赶紧主动解决掉这个麻烦算了!
我回拨过去,“卓璞你有什么正事儿吗?”我特意强调“正事”。
“有呀,关于Z中校庆的事,不过小白我们不先叙叙旧吗?”
听到他的声音我都难受。
真心难受!
“你和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我觉得不可理喻。
“小白,我知道当年那件事伤害了你,我知道你怨恨我,但我和那个女人早结束了,别生气了……”
我更肯定他就是个混蛋!
他竟然叫铭依作“那个女人”?他叫一个据我所知高中时就无名无份跟着他到大学毕业、能够忍受他的一切疯狂和自私、随时等待填补他的寂寞空缺、甚至可以接受他有其他女朋友、据说还为他流产过两次的女孩——“那个女人”!!!
我真觉得他是疯的,和疯子抓狂有必要吗?他只会把你降到和他同样水准而已。
我努力心平气和,“卓璞,请您听好了,你没伤害我,真的,我也不怨恨你,真的!”
他在那头轻笑出声,“小白,你还是那个倔强的小女孩,我们见面聊聊可以吗?”
完全不能沟通,但我还是耐心的说:“卓璞,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没有气话,你说有关于校庆的什么事?”
卓璞完全活在他的世界里:“小白,我也和你说真的,我现在没有女朋友……”
苍天呀,大地呀,怎么不来个闪电劈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