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的青年身子站得笔直,他克制着愤怒,不带任何情绪地向魔王开口:“我不知道你们在笑什么。”
“哈哈哈哈!”魔王抓着狂笑的间隙缓过一口气,问青年:“你刚刚怎么形容公主的?”
青年从容开口,话语流畅:“高贵美丽善良勤劳可爱大方风趣幽默勇敢坚强......”说完,他眯起眼睛盯着魔王:“这就是你们觉得好笑的地方?”
“哈哈哈哈!”
又是一通爆炸式的笑声。
魔王捂着自己的肚子,剧烈地笑让他的脸扭成一团混乱。他弯着腰,一边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边猛指青年:“高贵美丽善良勤劳......哈哈哈哈!”
厨师长笑到肌肉酸痛,脸垮了下来,嘴角却还是止不住的上扬。他口气短促地对青年说:“这位骑士,你说的是那个公主吧?那个高个子,亚麻色头发的公主?”
青年向他微一颌首:“是的,您见过她?”
厨师长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可那个公主和你说的什么高贵善良什么的完全没有关系......”他低头想了想,右手握拳放在嘴前:“或许算得上美丽,可勤劳什么的......”厨师长摇了摇头:“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吧?”
花匠立马补充:“怎么可能不是同一个人。难道世间还有一个叫卡米拉的公主?”
青年热切地望着花匠:“你认识她?知道她被关在哪儿吗?”
花匠豪爽地一开口:“她被关在......”话出口,自己立马意识到问题了:“不对,她没有被......”
魔王的大嗓门敷衍过了花匠的回答,他终于停下了狂笑,拍打着胸口向青年问道:“所以这就是你进入魔王堡的理由?你是来救......”魔王的双手在空气中比划出一段弯曲的腰线:“你是来营救那个‘高贵美丽善良’的公主的?”
不管其他人如何嘲笑,青年的表情从未改变,一直淡淡地笑着:“美丽的公主值得骑士们为她而牺牲。”
他的语气很普通,没有饱含深情,只是平淡地脱口而出。
说出他要为公主牺牲自己就像在说天是蓝的,火是红的,像在说一个众所周知的真理,无需他再做任何证明。
这代表着他对自己的所说深信不疑,魔王嬉笑的表情慢慢回复。
“忠诚的骑士,美丽的公主,邪恶的魔王,演员都到齐了。”他抖抖王袍,深黑的袍子波浪般翻滚一通:“剧本也有了:邪恶的魔王抢走了公主,英勇的骑士前来营救,最终战胜了魔王,带着公主离开了魔窟。你的剧本是这样的吧?”
青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这让魔王心中没有来由地生出一阵烦躁,他指着青年:“现在我来告诉你,所有你想象中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无法战胜我,更不能从这里离开。”
“决斗结束之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你终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魔王掸掸袍子上的灰:“不过别怕,我不会杀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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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石柱和游廊围出的四四方方的中庭。
野草没过脚踝,走动时,鞋草摩擦沙沙声一片。
脱掉王袍的魔王身材略单薄,稍稍向上挽起的袖口中露出手腕和短短一截小臂,细细的手臂上找不到一点肌肉的影子。贴身灰内衬把他身子裹得紧紧的,更显瘦弱。
相对而言,对面的金发青年既高大,又健壮,贴身的轻皮甲柔软地贴合着他每一寸皮肤,掩饰不住手臂上一块一块含蓄地鼓起的肌肉。
两人相距五码,手中各执一柄刺剑,摆好架势,静静地看着对方。
花匠走到两人中间:“做做做为这场截斗的降正者......”
“停!”魔王抬手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你在说些什么?应该是‘做为这场决斗的见证者’。”
“记住了,记住了。”花匠向两人抬起手:“做为这场觉斗的价正者......”
刚摆好架势的角斗双方泄气,身子松垮下来。
魔王恨恨地一转头,花匠立马跳回游廊的阴影里,苦着脸求饶:“魔王大人饶过我把,我从来没有做过决斗的见证者。”
青年用剑指向花匠身旁的矮个:“你这位仆从看上去是个颇有本领的战士,为何不让他来见证。”
厨师长连连摆手:“那儿啊,我就是个普通的厨子,决斗什么的一窍不通......”
魔王点点头:“好主意,大厨来,你来见证。”
“魔王大人!”厨师长面露难色:“我真不会......”
“就是说见证辞。”魔王稍显不耐烦:“刚刚我教花匠说的那些话,你不是也听见了吗。你总不会比他还笨吧?”
花匠一开始还在一旁帮腔:“大厨,上啊!”“大厨,你可以的!”。听到魔王最后一句话后,黑着脸不开口了。
厨师长硬着头皮走进阳光中,双脚踩在中庭的边缘,他先用力想了想,再一字一顿地缓缓开口:“做为这场决斗的见证者,我将亲眼见证两位勇士交战的全过程。”
青年一挑眉,身体紧张地直立到垂直地面。执剑手向外反转,另一只手轻按在执剑手上。刺剑的剑身向下,与下半身构成一个锐角,被用力下压的剑尖插入草从,几乎快要触到地面。
魔王也摆出一样的姿势,只是他的背微微有些弓。
经过了开始的一段说辞,厨师长话说的速度越来越快,要说的话几乎不用思考,张口就来。他脸红心跳,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在慢慢出现。
“从始至终,互相尊重对手。决斗中不使用阴谋,不使用魔法,剑与拳是仅有的武器。除非有人先声明投降,否则直到有人死亡决斗才能结束。如果同意以上规则,请两位勇士回剑。”
说完,厨师长后退到游廊中。
花匠一巴掌拍到他背上,有些钦佩地小声道:“可以啊,你怎么做到的?”
厨师长挠挠头,呆呆地回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庭中,两位决斗者则做好了准备。
“我同意。”
“我同意。”
青年和魔王同时将压低的剑抬到胸口,缓缓转动执剑手,将剑放平,剑尖对着对方。另一只手一转,握到剑柄下端。紧握剑的两手继续转腕,将剑直直转到与身体平行——
这即使决斗的开始。
刚行完剑仪,青年立即向前迈出一大步,同时执剑手向后一紧。
靠着身体前冲所带的速度,收紧的手臂猛地一弹。
反射出耀眼光点的剑尖瞬间刺到魔王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