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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哥……”柔美的嗓音在杨杲的身后响起。

杨杲停下急匆匆的脚步,转过身来。“璧云,你……”杨杲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妹,眼中是兄长对小妹的疼惜。

璧云望向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总是透出让她心疼的苍凉与淡漠,而今天,就在此刻,她却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对自己的不舍与牵挂。够了,已经足够了,他是关心她的,心里也必有一丝舍不得她的吧,她释然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心中是有她的,即使只有那么一点,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大哥,璧云是来和大哥道别的,璧云明日就要参宴表演,若是一切顺利,怕是就要进宫去了。那璧云……就很难见到大哥了……”说到这,璧云心中一阵绞痛,他离她越来越远了。

“璧云,其实你大可不……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杨杲艰涩地说,她,本可以开开心心过平常的生活,有个幸福的归宿,可如今,她却被卷入了这是非的旋涡中,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不,大哥,我要去!”璧云定定地望着杨杲,眼中是不容动摇的坚决。“此次璧云已经做好准备,定要杀了那李世民。这样,大哥就能带领大家重建大隋了。”

“可你……”

“大哥不必再劝璧云,璧云心意已决。大哥,若是,若是璧云死了,大哥可会难过?可会记得璧云吗?”泪水模糊了她的水眸,她是真的舍不得他啊,即使他令有所爱,即使她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成为他的新娘,但,她还是渴望着他能把自己放在心中,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落。

杨杲沉默了,稍后,他认真地点了头,“我会!,璧云你……”

“好了,大哥,”璧云急急地打断他,生怕下面的话会让自己心痛,毕竟他把自己当做亲妹妹,就让自己这样误会下去吧,就让自己带着这小小的安慰面对未来的一切吧,这样,即使自己真的面对死亡,也永远都不会后悔。“大哥,很晚了,璧云要去为明天的行动做准备了,大哥,璧云告辞!”

杨杲望着那柔弱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为了大隋,为了他,还有多少人要做出牺牲呢……

“大少爷!老爷有请,请您去前厅有事商议!”管家恭恭敬敬地站在杨杲面前。

“知道了。”杨杲皱起了眉头,义父定是要和他商量明日之事。可她……杨杲迟疑了片刻,坚定地回过身,朝前厅走去。

夏府

“秋儿,明天就是圣上设宴的日子了,爹真的有些放心不下你啊。”夏老爷看着恋秋,心中七上八下的,原是以为秋儿只是呆在家中太过寂寞,才会突发奇想参加选拔,玩几天也就罢了,没想到她过关斩将,入了选。若是换做别人的爹,定然是张灯结彩大肆庆祝,多少人抢着去都去不成呢,可他却总觉得不安,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爹,您放心,秋儿已经准备好了,秋儿有信心,明天一定不会输给别人!”恋秋安慰着夏老爷,此刻,她心中是有一点紧张的,但是绝大部分还是兴奋。明天就能见到李世民了呢,那个传说中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武功高强的一代明君,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如书中写的那样出色呢。

夏老爷叹了口气,轻轻抚摩着恋秋锦缎般的长发,“爹不求你得第一,也不求你得到皇上的赏识,爹只盼你能平安回来,希望你永远都开开心心的才好。”

“爹!”恋秋的眼睛里泛起了水雾,“秋儿好喜欢爹和娘啊,秋儿一定会平安回来,因为秋儿想和爹、娘永远在一起。”

“傻孩子,哭什么啊,”夏老爷擦了擦恋秋眼角的泪水,“明天就要表演了,快去准备准备吧。”

恋秋乖乖地点了点头,是啊,明天就要表演了,得好生准备才是。回到了自己房间,恋秋独自一个人坐在铜镜前,他,今天会不回来呢?那天夜里,他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然后,他居然吻了她,他霸道地夺去了她的初吻,不让她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他吻了她,然后不说一句话就消失在她的面前,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

想起他,恋秋心里好乱,理不清心中对他究竟是何感觉。他吻了她,蛮横地夺去了她的初吻,她本该是气他的,可是,想起那天的一幕,她脸上浮现出红晕,她竟没有半分怪他。这几天,心里乱乱的,有些怨,可怨的也不是他当日不请自来进入她的房间,她怨的却是这几晚他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怎么变得象个小花痴了呢?”恋秋懊恼地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扮了个鬼脸。

明天就要表演了,心里又不由多了几分忐忑,不知道这李世民会不会喜欢自己的表演,这突厥使臣又会是怎样一号人物。

今晚他会来吗?恋秋走到窗边,推开窗子,一股夹着梅香的寒气涌入屋内,恋秋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她,很想他呢。他今晚会来吗?他对自己可是有一点点喜欢?不然那天,他又怎会对她……没有,没有他的身影,恋秋失望了,在清冷的寒夜中只有寂寞的梅园,和一颗失落的心。

杨杲皱着眉头,看着那个让自己日日矛盾挣扎的人儿。恋秋坐在桌边,只手托腮,竟这样沉沉得睡去。她怎么就这样睡着了呢?倒像是在等人,难道,是在等他吗?杨杲缓缓走到恋秋的面前,恋秋却毫无察觉,依旧沉浸在睡梦中。

杨杲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将恋秋抱起,想将她放到床榻上,睡梦中的恋秋不知是不是因为畏冷,恋秋直觉地倚入这个温暖的怀抱,选了个舒服是姿势睡的更沉了,嘴边泛起甜甜的笑意。杨杲有些无搓地立在床边,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把她放下。

恋秋朦胧得觉得自己仿佛漂浮在云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包裹着自己,这温暖不仅能赶走冬夜的寒冷,连心中从小到大因失去家人而积聚的孤独寂寞也一并消失了。这种感觉好美,如果这是梦的话,那就让她永远都不要醒来吧。

“不要!”就在杨杲要将她放在床榻上的一瞬间,恋秋只觉得那温暖似乎要消失,猛然惊醒,睁大双眼,映入水眸的是那张她思念多日,俊逸清冷的脸。

“是你?”恋秋挣脱了他的怀抱,脸上浮现两朵腓红,“你怎么来了。”

杨杲皱起了眉头,心中却对她刚才急着和他保持距离的事情颇为介怀。难道她就那么不愿意和他亲近吗。思及此,杨杲的面色更加冷凝。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恋秋双手叉腰,懊恼的瞪着杨杲。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一副酷到家的摸样,“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么瞪着我不说话的吗?”

“你明天要进宫了吗?”杨杲终于开了口。

“是啊。”恋秋点了点头,原来他也知道了这件事了呢,可为什么他的脸色这么难看呢?自己被选上难道不是好事吗?为什么爹和他都是这么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呢?她怎么都想不通。

“为什么?”杨杲几乎要咬牙切齿了,她一脸的开心模样让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炽。

“什么为什么?”恋秋茫然的望着他,看着他变得更加恐怖的表情,突然觉得很冷,直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要去参加选拔,为什么一定要去给李世民跳舞!”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知道我准备了多久才能选上吗?能给皇上跳舞呢,能得次机会这世上又有几人呢?我好开心啊。”你能想象地出只有历史书上才能读到的人就活生生站在你的面前吗?恋秋觉得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杨杲真的生气了。他原以为她会流着泪告诉自己她不是自愿的,他居然自以为是的想保护她,可是,她的反映彻底打碎了他一相情愿的想法,她是自愿的,而且还觉得开心不已!她根本和其他的女人没什么区别,统统都是爱慕虚荣,贪图富贵!

“不知羞耻!”杨杲咬紧牙关,强行控制住自己,防止自己一时冲动地拧断她的脖子。

“你说什么?”恋秋的心瞬间冷在当场。“你再说一遍!”恋秋不置信得看着他,他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凭什么这么说她!

“我错看了你!”杨杲转身毫不留恋地飞出窗外,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杨杲!你混蛋!你给我回来说清楚!”恋秋不顾一切冲着窗外大喊,委屈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该死的杨杲!你去死吧!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小姐?出什么事了?”小环惶惶张张地跑进恋秋房中,“小姐!你怎么哭了?”小环看到泪流满面的恋秋吓了一跳,“小姐,你别哭了,别吓小环啊,是做噩梦了吗?”小环抽出帕子,轻轻地擦着恋秋脸上的泪痕,可是总也擦不完,反而越擦越多。

“小姐你别这样啊,出什么事了跟小环说清楚啊…..”小环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小姐从来都是开开心心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只不停地掉眼泪,一句话也不说。

终于,恋秋抬眼,疲惫的望着小环,“我没事,你去休息吧。”

“可是小姐你……”

“我真的没事,乖,去睡吧。我只是做了个噩梦。睡一觉就好了。”恋秋朝小环点了点头,小环迟疑了一下,“那好吧,小姐,有事记得一定要叫小环哦。”

恋秋扯动嘴角,努力做出一个不是很成功的笑容,朝小环点了点头。小环一走,恋秋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这几天盼来盼去,终于盼到他来,可是却盼来那么一句“不知羞耻!”她为自己不值,杨杲,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再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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