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长生睡的营帐离卡休有一段距离,所以对于卡休昨夜离去也不知道,第二天一早,石长生醒后先去问候卡休老师。一进营帐,却看见卡休坐在床上发呆。
“早安,卡休老师。”石长生道了一声问候,卡休却一言不发,坐在床上好像在闭目养神。石长生望望卡休的脸道:“卡休老师你没事吧?”
卡休睁开眼,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道:“我好像有点不舒服,还要休息一会。”
石长生道:“可您昨天说我们今天要回帝都的呀?”
卡休道:“没必要了,反正事情不重要,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就行了,我很累,想睡一会儿。”说完又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石长生不禁担心起来,上前轻声道:“老师,你是不是病了呀?”
这时,忽听有人道了一声:“早安!”接着从外走了进来,正是达库查,他一看卡休躺在床上,诧异问道:“卡休特派员怎么了?”
“卡休老师好像病了。”石长生担忧地说道。达库查在卡休额头摸了摸:“是有点发烧,可能是染了风寒,这海边上常有人得风寒的。我去叫军医来。”
不一会,军医来了,给卡休把了脉,喂了药,然后道:“病人染了恶风寒,虽不是什么大病,但要休息几天。”石长生连忙向军医道谢。
达库查道:“那就在我们这先休养几天吧,反正要上路也不急于一时。”石长生隐隐觉得卡休身体那么好,没理由会染这种小恙才对,可他又不通医术,自然也不明白什么原因。这时他听到卡休在床上低声道:“阿生,关于珍宝岛的事,你与将军阁下商量着办吧,全权交给你了。一定要一次办好,不要让光明大帝为这事再操心了,明白吗?”
“明白,我一定会尽力的。”石长生点点头,看着卡休又沉沉睡去,虽是面带病容,但卡休还是俊美得叫人心醉。
“那么,石少校,既然这事由你负责了,请随我来,我正好有点事想同你谈一谈。”达库查道。石长生点点头,转头对卡休道:“老师你安心休息吧,我会办好的。”卡休嗯了一声,像是一点精神也没有。
石长生与达库查用过早点后,达库查对石长生道:“石少校,昨晚发生了一件事情,我想必须让少校知道一下,昨夜我本想趁你们走之前通知一下珍宝岛的爱佳国王,请他来面见一下两位将事实陈叙一下,不料我派出的两名特使刚进珍宝岛就惨遭杀害,你看……”达库查手一挥,几名士兵抬进来两具身穿奥国军队文职人员服装的尸体。
“什么?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胡作非为。”石长生惊道:“那后来呢?”达库查道:“我本想来通知二位,可二位已经睡了,不想今天卡休特派员又病倒,我只好请教一下石少校这事该如何处理?”
石长生心中顿时乱了,本来按惯例,如果珍宝国连来使都杀了,这是摆明向奥国宣战了,只要情况属实,那么就可以兴兵讨伐。但石长生毕竟还是有点担心,冒然宣战可不是好玩的,两国交兵,必须要由光明大帝定夺才行。一下子也拿不出主意,便道:“那将军阁下的意思呢?”
“珍宝国如此猖狂,我们自然不能示弱,本来此事要由光明大帝定夺才可进行军事行动,但此时看来情况紧急,石少校身为帝都特使,也是我军的监军,只要您同意开战,我们就可以行动,免得贻误了战机。”达库查道。
石长生想了想道:“如果珍宝国真这么霸道,那我们当然要打,可是他们为什么敢这么猖狂呢?”达库查道:“昨晚有情报,明珠同盟国有一支舰队已经抵达了珍宝海港,看样子是来为珍宝国撑腰的,我看明珠国兴兵珍宝岛,只怕对我国有所图谋,我们不能不防呀。”
“明珠国兴兵?不可能呀?”石长生道:“我刚从华天伦关口回来,十字黑骑军还在那儿助我们御敌呢,他们怎么会这个时候对我国不利?”
达库查笑道:“石少校,你年青可能还不明白,你想一想,你记不记得到达华天伦关口的同盟国军队有多少?”
石长生道:“大约有五千到八千左右。”
达库查道:“那明珠同盟国全国有多少兵马?”
石长生回答:“听说明珠同盟国号称有百万雄兵!”
“这不就对了。”达库查道:“如果明珠国有心助我国一臂之力,怎么就派这么一丁点儿军队呢?我看这分明是笑里藏刀,表面与我国交好,暗地里说不定会捅我们一刀。”
石长生一听觉得有道理,但石长生没有想过,明珠国派少量兵马往奥国助战,实际上是对奥国军方的一种尊重,如果真要对付魔族的大军,单凭奥国兵马已经是绰绰有余,如果明珠国真的派大军前来,岂不是摆明瞧不起奥国军方,意思是凭你们打不赢这仗。而且大量兵马抵达奥国,反而会令奥国怀疑会不会是以支援为借口,其实借机兴兵侵略。所以只派少量兵马,只是向魔族和风林家族表明立场,明珠国是站在奥国这一边的,并不是说要在战场起什么决定性作用。
石长生年轻识浅,想不到那么深刻,被达库查一通糊弄,还真的以为明珠国其实是对奥国图谋不轨。这时达库查又道:“其实说句老实话,我从心底里就讨厌那些为钱卖命的佣兵,他们认钱不认人的,知道什么叫公理和正义?只要给他们钱,连亲爹都可以杀,天知道他们会不会为了钱给魔族卖命?要我说呀,这次他们在珍宝岛驻留一定是有阴谋的。”
“他们在珍宝岛驻留了?”石长生疑道:“这么快?”
“你来看看!”达库查带石长生走出营帐,来到一个山头,递给石长生一个望远镜,石长生从望无镜中果然看到远处的海面隐隐约约有几只海船,船头飘扬着十字黑骑军的十字军旗。
“真的!”石长生大惊:“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呀?”
“想干什么都好!”达库查道:“总而言之,闯入我国的海域,肯定不会是好事,这已经违反了国际公约,如果让他们先动手,我们红海舰队一定会处于被动。”
石长生放下望远镜,忧心忡忡,他第一次感觉到作为一个将领是多么不容易,面对变幻莫测的战前形势都是难作主张,何况打起仗来时情况千变万化,那个时候就算是八个脑袋拧在一块用只怕都嫌不够。
“石少校,我说句话你别介意行吗?”达库查道。石长生点头:“但说无妨。”
达库查道:“我听说明珠国的准附马韩冰与你有夺妻之恨,是吗?”
石长生一听不由心中隐痛,讪讪道:“都过去了的事了,不提也罢。”
“石少校,论年纪我比你大上一辈,有些话我想就算你恨我,我也得说明白,男人大丈夫,钱财可以分,权力可以分,可这老婆怎么能分呢?”达库查道:“你不想提这事,是你一番仁义,可人家怎么想,人家只会想你被别人挖了墙角连声都不敢吭,听说你与韩冰在演武大会联手力敌五大高手,论本事,你比那韩冰差吗?论长相论地位论才华,你有哪一点输给了他?就因为韩冰是明珠国的人,他们佣兵都可以嚣张拔扈,你就只能乖乖地忍着,他今天可以抢你的女人,后天说不定还会要你的命……”
“别说了!”石长生听得火冒三丈,其实他自己对于艾薇儿移情别恋,也是深以为平生大耻,如今被达库查赤裸裸地说出来,心中更是恼怒不堪。
“我知道你不开心,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就是所谓的佣兵,不管人家死活,只图自己快活,当时听说你这位战场英雄来我们这作特派员我就奇怪,你这么杰出的战士,为什么会作这种文职工作呢?光明大帝和摩龙院长未免太不会看人了吧,如果此刻你要是在战场上,不用三年,一定会成为杰出的统帅,人类的英雄,可却让你干这种活,我真替你不值。”达库查一脸的同情。
达库查的话说得石长生心中阵阵抽动,他对于摩龙让他离开战场一直心怀不满,如今被达库查这么一挑逗,更是觉得命运不公,但他还是带着三分理智道:“也许陛下和院长有他们的道理。”
“是呀!”达库查笑道:“也许他们认为你年纪还轻,经验不够丰富,上了战场只会老打败仗。听说摩龙院长与你情若父子,哪个当爹的不心疼儿子呢,当然是让儿子离危险越远越好,好意的确是一番好意呀,不过,凡事有个两面性,对儿子太仁慈,只会让儿子一辈子长不大,要是将来摩龙院长归天了,石少校你靠谁呀?那时只怕要受尽像韩冰这种人的欺负罗!”
“谁说我要靠他!”石长生勃然大怒:“总有一天你们都会明白,我比韩冰强,比什么人都要强!我从小立志就是作一个天下无敌的大将军,我会让你们明白,没有院长,没有那些老师,我一样是天下第一!”
石长生脑子一热,什么话都说了出来,达库查一听立时大声叫好:“好,这才是英雄出少年,作男儿就是要有这么一股热血,我刚才说话不小心,是我不对,石少校,你要真想证明你的本事,你就得作出点大事出来让人瞧瞧,如今,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我一向敬你是个少年英雄,只要你愿意,我马上让出全部兵马,由你指挥,攻打这个猖狂的珍宝国,叫他们领教一下,我们奥克帝国可不是好欺负的,有的是像石少校这样的人才。”
“好!”石长生大喝一声,他现在被达库查一番连哄带骗弄得热血沸腾:“我明天要是打不下珍宝岛,不把那些佣兵杀得一干二净,我就跳海自杀!”
“好样的,有你这句话,石少校,我达库查的命就是你的,明天只要你一声令下,火里面水里面,我达库查皱下眉头就是那狗娘养的。”达库查作戏作到十足,摩拳擦掌,如同急不可待地期待明日一战。
石长生望望远处的珍宝岛,眼中杀气大盛,道:“今晚,给爱佳国王下最后通谍,明早以前带同手下的佣兵全部投降,过了明日清晨还敢给我顽抗,我就一把火烧了他的红海之星,叫他全家鸡犬不留。”这几句话说得还真提杀气腾腾,威风凛凛!达库查向石长生一行军礼:“得令!”
达库查心中直想大笑:“你这个傻小子,几句话就把你玩得团团转,老子可真是多虑了。那么多后着白准备了。”达库查还准备如果石长生不为言辞所动,还要安排几场比如暗杀、偷袭之类的好戏来激起石长生的怒火,现在看来是完全不用了。
石长生带着一肚子怒火回到宿营地,心中开始策划明天如何攻打珍宝岛,这时他心里突然有个声音在叫:“我会不会是太冲动了?”石长生虽然单纯,但并不是傻瓜,只是年轻识浅,心智未开。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应当先同卡休商量一下,于是他到了卡休的病房,将情况汇报了一下,问卡休是否同意他明日领兵打仗。
卡休沉默良久,说道:“敢犯我帝国之威者,格杀勿论!”
石长生没有发现卡休说这话时,张开眼睛,眼神呆呆地望着前面,形同白痴,反而被卡休的话更激起一腔斗志,道:“老师放心,我决不会有负你们的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