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异际风起了个大早。
其实是一整夜没睡。
破例的早早来到学校，今天的成效关系到本学期的温饱。
异际风从没当个三好学生，从不做作业的他帮同学做了很多作业，小有收获。
书法越来越好，还拿过奖。
今天是和大家谈价钱的好日子，一学期仅有的一天，他才提前来学校。
等到放学，对成交量比较满意的他，今天没去捡瓶子收破烂。
躲开闲得蛋疼的梨园三兄弟，来到古玩街。
刚到街口就听见里面的打闹骂街声，古玩街三十六号正在上演全武行。
茅山小道士的招牌被砸掉了几块，诈一看还以为是
艹山八首十。
要不是站在店门口任人打骂，一动不动还微笑着的那张欠揍又熟悉的面孔，异际风真以为来错了地方。
转了两圈，从周围人们的八卦声中，异际风大概了解到事情的起因，经过。
一三十多岁的西装男从副转正，春风得意，风头正劲。
都说算命的能说会道，带着老婆，小姨子来图图吉利。
看了几家都没进去，唯独看中这家茅山小道士，刚推门进去就被赶了出来。
小道士还嚷嚷着没几天好蹦哒的。
西装男脸一臭到底，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他老婆，小姨子可不干了，打电话把兄弟叫来。
对小道士是又打又骂，还把店面砸了。
听到这，异际风忍不住嘀咕。
“难怪开业一年还没开张。”
远处的警笛声姗姗来迟。西装男总算能把老婆，小姨子，小舅子拉着一起离开。
看热闹的人们很自然的散去。
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异际风摸着鼻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走上去。
“我就算到今天有贵人来，小弟弟，里面请。”毛顶文那笑容总算没那么别扭啦。
“你还是叫我异际风比较好。毛道长，你算命都这么直接的？”异际风还是决定问出来。
“绕那么多弯子做什么，我就喜欢直来直去。一句话几个字就能搞定的事，让我变成用几句几十句，我是变不出来的。”毛顶文也很直接。
“你这么直接，难道没人给你算，说你今天有血光之灾。”异际风想到一个算命的经典。
“有那么几个，不过他们没算对，当天我真没血光之灾，倒是他们磕碰坏不少地方。”毛顶文很认真的解释。
异际风对这样的回答真不知道怎么说好，双手捂面，望着呼啸而过的警车。
居然没停下来问问。
毛顶文也没去追。
似乎习惯了。
“进店坐。”毛顶文拉着异际风走进店里。
一片狼藉。
“哎，世人皆醉我独醒。道爷的话虽然狠了点，可实在啊，怎么就没人信呢？”毛顶文弯腰开始收拾。
习惯这一切。
“说话委婉点啊。”
“你不懂。”
三个字，尤其是这三个字，包含的意义特别多，能回答的问题更多。
异际风观赏着走到后面睡觉，吃饭为一体的那间小房间。
很简单，一床一桌，两凳。
居然没了，简单得有点过头了，还有比他异际风还简单的人。
桌上刚摆上碗筷，三菜一汤，一荤两素，满满的一大碗红烧肉。
“我靠，你居然吃肉。”
“我是道家又不是和尚，只要不吃狗肉，牛肉，其他能吃的肉都能吃，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学道。”毛顶文还没忘游说异际风入道。
“有到是有，关键我怕鬼啊，万一那天被吓尿裤子了怎么办？多丢茅山的脸不是。为什么不能吃牛肉，狗肉？”
“老祖宗是这样说的，牛从牢，犬从狱，就这么简单。怕鬼还不简单，我们茅山有一块专门练胆的坟地，你只要在里面待上一个月，往后看见女鬼漂亮一点的你都能起色心。”毛顶文回忆起当初，突突变得色色的，他在坟地练胆的日子肯定很舒服。
“真有那么个地方，我可不可以去练练？”
“练你大爷，你个鬼还练什么胆。出去收拾去。”毛顶文一脚把风衣男鬼踢到店外。
让风衣男鬼去收拾，他和异际风坐下开饭，本想喝点小酒，异际风死活不喝。
他自好自饮自作。
酒过三训，有点微醉。
忍不住又一次问道。
“你真无门无派。”毛顶文的后话是。你要真无门无派，等我这两年训练结束，我绑也得绑你到茅山去，往坟地一丢，你得跪着求我教你。
“小弟大爷，你到底师从何门？”风衣男鬼又飘进来，他很希望道自己不是输在一个无门无派的小鬼手中。
“不是不告诉你。其实，我是九龙庙的俗家弟子，方丈不让我说，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异际风附到毛顶文耳边悄悄说。
风衣男鬼当然也能听见。
“我就知道，我不是输到你们两笨驴手中，原来是输在九龙庙高僧手里，不冤不冤。”
“滚，出去收拾去。”毛顶文心情不好了。
“又是那群和尚，天生道体那是做道士的料，他佛门收去做什么？做什么？那天我要上山个他们理论理论。”
异际风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就随口来了那么句，这一人一鬼还当真了。
这世上还真有真天真无邪的人和鬼。
“道长，”风衣男鬼又一次漂进来。
“有事说，有屁放，没事赶紧去收拾。”毛顶文又喝了一杯，心情很差。
“白天被你赶出去的那西装男又回来了。”
“我靠，反了天啦，还有没有王法，这次他带了多少人，还想在砸一次是不？”异际风比店主还激动。
“就他一个人。”风衣男鬼突然感觉异际风也是凡人一个。
毛顶文又喝一杯，淡淡的说。
“我就知道他还会回来。”
“为什么？”
“因为我能昨天抓到我想要的鬼宠，遇到的贵人今天又来到我店里，那说明什么，说明我要翻身，运气变好啦。见到异际风你那刻，我还嫌他们砸得不够烂。”
西装男直接来到饭桌前，往地上一贵，钱往桌上一放。
“道长，救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