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后何阳还没醒，姐仨站走廊尽头聊天。身旁不时有病号路过，看着一张张苍白的脸，初次离开家乡的她们感觉有惊心动魄的凄凉，特别无助。
石恒没话找话，指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有啥别有病，真理。”
已经面试好几次，对未来一点把握没有的蔡敏冷幽幽地道：
“下句你咋不说？没啥别没钱。唉，昨晚有幸认识了师姐的老板易湘宁，再看看杜朝晖和艾晚晴，你们说人家是怎么混的？咱这辈子是没指望啦，现在我连自杀的心都有。”
大大咧咧的王小丽不服气地指点着东升的旭日，抢白蔡敏：
“干什么灰心丧气的？才出校门咱当然干不过他们，来日方长。那个艾晚晴不是个什么好料，听米小乐说，是卖那种内衣的。叫我****都不干，丢不起人。”
情趣内衣毕竟太敏感，三个女孩子再也没法继续讨论。只好静静地等待，也等待米小乐安排人来换岗。当街头人车鼎沸时，石恒道：
“去吃早点吧，顺便也帮何总买稀饭。”
何阳早就醒啦，正在哪犯愁哪。这个时候卧床，携职怎么办？好在不久医生查房，宣布他没什么事，明天就可以回家静养。如释重负的何阳立刻笑了起来，恰好这时石恒她们端着稀饭咸菜小笼包子进来。外地来的三个女生照顾自己一整夜，素昧平生的石恒居然陪他上厕所，何阳实在不好意思。一边掏钱包一边笑着道：
“谢谢，你们拿着这钱去吃早点，然后打车回携职好好休息。我没事，家里人一会儿就来。再次表示感谢。”
不等石恒答言，王小丽直截了当地道：
“何总，我们不要谢谢，只要工作。”
这就是90后，敢于索取敢于表达，何阳笑了没几声就感到浑身剧烈疼痛，毕竟被车撞个跟头。但他暗下决心尽快上班，否则真对不起这些侠肝义胆的学生。
忙了一个早晨加一个中午，快两点时密密麻麻的食客才逐渐消失，春风得意的杜朝晖和一众兄弟的纯棉工作服不知被汗水浸透了几次。不过天天如此的他照旧精神抖擞，一边在二楼总台结算账目一边指挥大家搞清洁。与正式饭店相比，他只卖牛肉汤和米粉，早晨和中午最旺，而晚上则是相对清闲的淡季。依仗互联网时代的营销手段和标准化加工流程，生意红火他恨不得给自己来一串点赞。已经有人找上门来打算入股开家分店，但历来不差钱的杜朝晖却能hold住，希望先稳住阵脚，总结出一套完整的营销管理模式再徐图发展。
刚刚算清中午的收入，准备喘息一会儿好去艾晚晴工作室报到，目前这是他每天的必修课，稍微迟到就得挨无影脚。一个小弟兄飞跑上来喘吁吁地道：
“老大，楼下来俩客人，每人点一碗米粉一碗牛肉汤，吃了一大半才说牛肉汤有点不对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