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上的折腾,白贺累得要命。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房间,暗暗思考该怎么向父亲传递今天的消息。阮家和蛟人族有着莫大的联系,刚刚阮少爷口里说什么?长溟给他送信的锦鲤鱼,长溟是谁?必定是只蛟了。他摸出贝壳,放在借着月色仔细观看,贝壳狭长,正面有字,背面的图腾是金黄色。等等……金黄色?白贺在异闻录里看见过,金色的图腾代表皇族,普通的蛟人传递消息,图腾是红色。难道……这个长溟是蛟人皇族?
白贺双眉紧锁,把贝壳收了起来。经过这几天的观察,竹隐坞父子绝非等闲之辈,坞内处处都有机关,还有他们背后看不见的势力,实为可怕。否则,江湖上人人觊觎的桃花扇,怎么会安然无恙的藏在这里。看来父亲想要灭掉竹隐坞,夺得桃花扇,非一朝一夕之事。
不想了,睡觉。他躺倒在床上,合上眼睛,脑海里却突然冒出阮歌尽的脸,他在河水中闪闪发亮如宝石的眼睛,他柔软如花瓣的嘴唇。白贺感到心里一热,翻了个身,定定神,闭上眼,仍挥之不去。辗转发侧,始终不能入眠。他腾的一下坐起来,准备去写几首诗,表达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情。
刚走到窗边,便听得窗外清丽的声音,“把东西交出来。”
他暗中握住短剑,心想,难道同是来盗扇的?
单手推开窗,见一个黑影半卧在桃花树上。
“来者何人?”
却见那人从桃树上一跃而下,站在了窗台边,借着月色一看,原来是阮歌尽。
“公子半夜造访,有什么吩咐。”他开始装腔作势。
“把东西交出来,别让我说第三遍。”阮歌尽冷着脸,在朦胧的月色里看起来分外俊美。
他猛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反正看过贝壳了,就大方的交了出来。
“这贝壳,甚是好看。我还打算留着送心上阮人。”他乖乖交出贝壳。
“心上人?”阮歌尽嘴角浮现一丝微笑,“你这个青楼男子倒是有趣。”她接过贝壳,大笑着走了。
白贺楞在原地,青楼男子?我?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设定,不禁感到自尊心受挫。都是拜那个好表妹所赐!弄个什么身份不好,偏要冒充一个小倌儿,害得他这些天在阮家的下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还说什么“表哥你生得俊俏,这个身份你最合适不过”,都是鬼话。当时他坚决不肯穿乞丐的衣服,没想到就弄了个这么讨厌的身份,简直连乞丐都不如。
在那里愤愤不平了一会儿,他终于感觉睡意袭来,晕晕乎乎的睡着了。
梦里,他梦见了自己身处一片海水之中,有一人搂着他的头,卷走他口腔里的空气。
正到好处,手往下一摸索,不对,怎么是平的?仔细一看,这不是阮歌尽吗?他受到了相当大的惊吓,立马醒了。
醒了以后的白贺心情相当复杂。
怎么会梦到那个野蛮公子?龙阳之癖这种东西,会传染的吗?难不成自己被传染了……白贺一下子惊慌不已。赶紧在脑海里想着自己见过的美人,此刻却一点兴趣也无。
他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口里哀嚎着,“爹,我对不起你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