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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贾母谋划

胤禛下江南的事情本不是什么秘密,朝堂之上许多人都清楚,所以京中许多人都在盘算着胤禛回京的日子,再加上如今李德全亲至码头相迎,使得雍亲王回京这一消息飞快的传遍了京中的每一条大街小巷,连带着黛玉的事也被一些消息灵通的给透了去。而这消息也被传到了黛玉的外祖荣国府中。

“老太太,听说外甥女儿进京来了呢,而且还是随雍亲王爷一道儿进京的!”贾敏的大哥贾赦虽袭了祖上荣国公的爵位,但是并不是个读书的材料,不过因着祖上乃是军功起家,所以倒是有着一身不俗的武艺,只不过因着近年来朝廷并没有什么战事,所以他虽挂着一等将军的头衔,却没机会上战场报效朝廷,整日里就只有斗鸡走狗,流连于市井之中,因此对于一些小道消息倒是灵通得很。这****得了黛玉随雍亲王进京的消息,便兴冲冲的跑到上房同贾母说道起来。

“外甥女儿?”贾敏自随林如海离开京城已经有近二十载,期间未曾回过京城一次,因此贾母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想起雍亲王下江南的事儿,这才反应过来,因眯了眼问贾赦道:“你是说你妹妹的女儿,玉丫头?她随雍亲王爷一道进京了?”

本来依着贾府包衣奴才的身份,再怎么攀亲也是不能叫旗人出身的黛玉为“玉丫头”的,更何况布萨氏还是上三旗中的镶黄旗,只是贾母自己觉着她乃是林如海的岳母,黛玉又是她嫡亲的外孙女儿,她倚老卖老便唤她一声“丫头”也不为过,只是她还没有想到这在将来会因此而埋下一个祸患,当然这也是后话了,这里暂且不提。

虽然许多人都以为贾赦就是一个好色的浑人,便是其父贾代善也对其并不看重,认为自己的二儿子贾政更为聪明。其实不然,贾赦虽然看似糊涂,其实内心精明得很,他也知道自己母亲心中的想法,只是碍于孝道,一直隐忍不发而已。只是贾赦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会无礼到唤黛玉为“玉丫头”,因此不禁微微皱了眉头,心中更暗自计划起来。

不过他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反而笑着说道:“正是呢,当初看着妹妹便是个有福气的,只是没有想到外甥女儿更有福气呢。”

贾赦这话说得有些暧昧,不过却让贾母的心中有些不舒服。只因贾母素来是个心气儿高的,她当初年轻的时候也是娇花软玉一般的美人儿,对于那富贵迷人眼的皇宫自然也是心生向往的,而且本来依着她的品貌,即使因着出身包衣,没有资格选秀入宫,但是却也是能参加三年一次的小选,且她也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入选,并且一朝得宠,像如今的德妃一般成为一宫主位的。只是没有想到的,她参选的那年恰逢宫中太后薨近,康熙为了守孝,便免除了那一年的小选,待到下次,贾母已经逾岁了。虽然说逾岁这事只要使些银两,拉拉关系,也是能瞒了过去,但是史家是列候,却也并不是什么显贵,亦是包衣出身,别说宫中的那些个太监嬷嬷,便是宗人府的那些个官员,哪个不是大小眼儿的?因此事情到底没成。

最后百般无奈之下,贾母只得上了贾家的花轿,不过虽然如此,却依旧没有放弃年轻时的那份执着,所以对于贾家的女儿她是百般的教养,但是对于儿子,便不那么热心,只除非是像贾政那般没什么主见,不管什么事儿都是听自己的儿子,这也是为什么贾母对贾赦并不怎么待见,反而比较偏心贾政的原因。

而要说最偏心的,其实不是贾政,而是贾敏。贾敏是贾母惟一的女儿,生得花容月貌,又聪明伶俐,在贾母看来,整个贾家,甚至是整个京城都没有哪个女孩能比得上她这个女儿的,因此贾母当初毫不犹豫的让贾敏进了宫,只是没有想到贾敏在宫中四年,虽然成了乾清宫中的一名女官,但是却终究没有能入了康熙的眼,成为娘娘,反而被康熙指给了虽是旗人,但家道中落的林如海,虽然女儿最后被抬了旗籍,却依旧让贾母忿恨,只觉得是林如海挡了自己女儿的路子。

不过再如何怨恨,圣旨已下,贾母也无可奈何,只是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婿心中颇不待见,本来有心为难一番,只是林家旗人的身份却也并不昌像贾家这般的包衣奴才能招惹得起的,更何况贾敏是从宫中出嫁,贾家也不是什么皇亲贵戚,所以虽然是亲女儿出嫁,却依然没有送嫁的资格。故而自贾敏出嫁后,贾母却是再没能见自己的女儿一眼,便是有些书信往来,却也是有限得很。

也因此,贾母并不甘心于贾敏的失败,但是随着康熙年纪渐老,对**也没有了兴趣,所以贾母便把主意打到了康熙的儿子身上,因此便又将贾政的嫡长女贾元春送入了宫。

对于贾元春,其实贾母并不满意,只因贾元春生得珠圆玉润,更像其母王夫人一些,而贾母喜欢的则是像贾敏这般风流袅娜的女孩子,况且贾元春也确实称不上太过美貌,且聪明伶俐更是及不上贾敏一分,不过奈何贾家除了她也没有年纪相当的女孩子了,因此她只能将贾元春送入宫,结果果然不如贾母的意,虽然贾元春被指了四阿哥雍亲王,却只是个侍妾,连格格都不是,气得贾母几乎当场摔了杯子。

不过好在贾元春年纪尚轻,且是雍亲王府后院的那群女人中年纪顶小的那个,所以贾母即使心中生气,倒也不怕贾元春不能往上爬,而且贾母虽然不懂政治,但是她的眼光却极精准,她只听着外面的一些事情,便觉着将来能登上大宝的除了雍亲王再无第二人可想,因此只要贾元春能一朝得了雍亲王的宠幸,将来迟早是能够当上娘娘的。

因此如今贾母听到贾赦的话,心中虽然不舒服,却还是强自忍住了,因此这么多年过来,她也是瞧得清楚了,这林家其实并没有家道中落,而且不仅如此,说不得是韬光养晦。因为之前她曾经从自己的手帕交,也是如今的镇国公夫人那里听到一个消息,那就是自己的女婿林如海曾经被当今聘为皇子业师,十五阿哥、十六阿哥还有十七阿哥的启蒙皆是自己的女婿林如海一手教导的,只不过后来林如海调离了京城,再加上林如海自己本身低调做人,所以竟是鲜少有人知道。

而知道这个消息后的贾母心中暗暗后悔,若是早知如此,当初只叫林如海在宫中打个招呼,元春那丫头何致于到今日还是雍亲王府苦苦挣扎,要知道雍亲王与十五阿哥、十六阿哥还有十七阿哥的关系都是极好的,便是看这三个阿哥的面子上,元春便是做不得侧福晋,一个庶福晋的位置还是绰绰有余的。

想到这里,贾母便想着该如何给黛玉透个消息,也好让黛玉得个机会帮衬元春丫头一把。

贾母心中这般盘算,却没有想到黛玉重生一世,早就看透人情冷暖,因此对于贾府再无半丝好感,也压根不想同贾府再有任何联系,若不然,当初她也不会主动提出要携琼玉一起入宫。不过也正是因着贾母心中这般的算计,所以也直接导致了贾敏对这贾府再无半丝留恋,彻底断了关系,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了,这里暂且不提。

只说贾母心中这般想着,便即命人去雍亲王府给贾元春透个消息,叫她好歹将黛玉给笼络住了,这样她在雍亲王府才能站稳脚跟。

只是这事情岂贾母心中想得这般容易,且不说雍亲王治家甚严,便是府中多出一只小猫小狗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些个府中女眷私下传递消息的事,他又岂能不知,只不过是看在无关要紧的份上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但是雍亲王早看贾府不顺眼,因此虽然贾元春是他的侍妾,又年轻貌美,但他却从未宠幸过一次,府中最受宠的仍旧是年氏和李氏这两位侧福晋,不过即使如此,她二人却依然越不过嫡福晋那拉氏去,只因雍亲王并不是宠妾灭妻的主儿,因此虽然年氏和李氏两位侧福晋较为受宠,但是被雍亲王放在第一位的女人依旧是嫡福晋那拉氏。

因此贾元春想要在雍亲王的后院里挣得一席之地,可不像贾母想的那般,只要黛玉动动嘴皮子那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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