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之回到墨苑,走进房间察觉与平日里有些不同,像是被人动过又很好的还原了的样子,早上实在是太匆忙没来得及发现。“春桃姐”她朝门外喊到,春桃听到在叫她立马就过来了。
“怎么了小姐?”
“春桃姐,你看我这屋里是不是被人动过?”林宛之边说边往里屋走去,走到妆台那里停住脚。
“奴婢看不出来,早上小姐出门之后,没人进来过。”春桃跟在她的后面,一处一处地细看,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林宛之不爱让别人碰她的东西,特别是里屋,一般都是自己亲自打扫。
“你看这里。”林宛之指向妆台上一个红木金漆盒子,正对着她这面的边缘处有一块漆掉了,“上次小溪不是碰掉了这盒子,蹭掉这块漆,我还跟你说难看,一直不把这面转过来。林宛之又打开了盒子,里面的首饰头面都在,这可就更让她心惊了。
“这么说来真像是被人动过。小姐最近又没带什么饰物,我们就也没再动过这盒子。小姐你再看看,除了这里之外,东西有没有少。”春桃面不改色地提醒她。心里却在思考,这城主府暗卫如此之多,哪里进得了贼人?春桃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她想到昨日林宛之抱怨主上大人逼问她什么东西的下落,心下了然,但是没有说出来。还好小姐不知道府里暗卫的部署,让她知道是主上大人动的手,只怕会更伤心吧。
“春桃姐,我看不是贼人,倒像是居心叵测之人!”林宛之不笨,她心里已经知道了个大概,暗自庆幸自己将东西藏得妥当,爹爹这般费尽心机,那么他的说法更值得怀疑。“这里的东西大都被翻看过,又被复了原位,可是那人却不知我的眼力劲儿好得很。”
“今日小姐睡得这样沉,莫不是被人动了手脚?”春桃顺着一想,就想到了此处,说出口立马觉得不妥,“不会的,这里可是城主府。”
林宛之坐下,摩挲着盒子掉漆的边角,还没入秋,她就觉得有些冷了。“春桃姐,那人虽没得了好去,我却实在害怕。”
“宛宛,你说你害怕什么?”林正筠大步走了进来,他的到来反而让林宛之更加紧张。
“爹爹,我屋里像是遭了贼人。”她将计就计,准备看林正筠的反应。
“怎么回事!春桃你来说清楚。”林正筠做出一副被这消息吓了一跳的样子。姜还是老的辣,他在心里怪罪老丁办事不利,脸上可一点儿没显露出来,走到林宛之身边,将她搂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
“主上大人,小姐刚才发现她的东西被人动过了,可是小姐里屋的东西从来不让旁人碰的,所以小姐就怀疑是进了贼人,可是值钱的东西却没少。”春桃如实禀报。
“爹,我实在是害怕,外面这么多的暗卫,却放人进了我屋子,若不是我眼尖,根本发现不了……”林宛之用内力调整气息,现在她看起来被吓得脸色发白。
林正筠见怀中的女儿这样,正中下怀。“宛宛,只怕是你娘的仇人找上了门,还好你没事。看来歌乐城如今已经不安全了,我想把你暂时送回云州避一阵子,你……”
林宛之听到这话,眼泪汪汪看着林正筠,连忙打断他:“爹,您是要送我离开吗?怕我给您引来祸事?”
“怎么会呢,宛宛你怎么能这样想爹爹。只是你的安全要紧,爹爹怕护不住你,躲起来是最好的办法。”那人若是找不到她,便会对我有所顾忌,那么我暂时就是安全的。林正筠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真的是这样吗?可是爹爹,你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林宛之虽不全信林正筠的话,也怕是当日那伙人找上门来。
“爹爹是城主,终身不得离开这里,宛宛你放心,爹爹会照顾好自己的。事情紧迫,今晚我就送你走吧。”
“主上大人,会不会太匆忙了些,小姐还没收拾好东西,还有明锐公子那里,小姐也没个交代。”春桃哪里想到这么一会儿林宛之就会被送走,只是发现房间里进了人,就如此反应,实在是不应该啊。
林正筠不满春桃的多嘴,“我自有考虑,春桃你随小姐去吧,事不宜迟,快去收拾收拾。”然后转过身对着林宛之道:“宛宛,你这一去,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接你回来。”林正筠有些伤感,“爹爹还没能和你多呆些日子,就又要分开了。”
“爹,我是回主祖宅吗?”
“常州是去不得的,只有去云州了,宛宛你放心,爹爹会派老丁送你过去,祖宅那边你爷爷虽不在了,刘妈还在呢,她会照顾好你的。”
刘妈是林宛之的奶妈,从小把她带大,还有很有感情的,只是后来没随他们去常州,一直留在祖宅。如今的云州林家只是一个空空的宅子,没了主人只有下人,大门上“林府”的门匾早已摘下,对外说是卖给了外地生意人,主家心好,连带收留了原来林家的老下人。
“爹,我舍不得您。”林宛之心里虽然对林正筠起了防备,父女之情却是明摆在那的,这要走还是让她有些难过。他摆明了不相信自己才会有所试探吧,林宛之脸色露出伤心之色。
“宛宛,你该长大了,这世上还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可是却没办法选择。”林正筠有感而发。宛宛,莫要怪爹爹,柯怡!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我们一家还在常州过着其乐融融的普通日子。
“爹爹,明锐公子那边怎么办?”林宛之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早上才多的师兄。
“我会看着办,咱们父女俩最后吃顿饭吧。”
……
晚饭过后,林正筠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得催促林宛之动身,他让春桃小溪一块儿跟着去了,为了掩人耳目,三人都是女扮男装。
林宛之坐在马车里,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临走之前收拾行李的时候,让春桃带上了那只绿豆枕,又有些不放心林正筠,匆匆去了隐逸居准备向明锐告别,却没找到他的人影,便留了封信,上面写了“云州”二字,她对这个师兄有一种莫名的相信。不知道爹为什么送她走,可是现在的自己羽翼尚未丰满,除了听他的话,还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