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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救命之恩

海阔天空,万里长风,碧海连天,云卷浪舒,天地一线割。

轩辕灵梦和铁琵琶一路向东连行数日,边走边打听绝凌仙山之地。所问之人多半是白发苍苍的老者。给出的答案要么是不知道,要么是东行到底。索性后来这几日谁也不问,直接一头向东扎下去。横过凤凰河,跨越华山,踏遍拉索亚草原,直到东海沿岸。

半个月过去了,人马俱疲。这一路上没少遇到小偷骗子、强盗劫匪、小妖小怪、花草树精。不过有琵琶在,一切可以搞定。虽然琵琶受过几次小伤,但是已经痊愈了;虽然轩辕灵梦被小妖小怪抓走过几回,但是已经被琵琶救回来了;虽然琵琶多次遇到过鬼压身,轩辕灵梦屡次遭遇同性艳遇,但是名节未丢,贞操未掉,节操已保。想来也可以勉强算是万事大吉,一帆风顺。

这****二人鸡鸣时分便已赶到东海。怎料在海边绕来绕去数十圈,折腾了一整天的光景,却终是未能寻得过海之路。日近黄昏之时,只得原路返回,分头寻路的主仆二人来到原点汇聚。并肩坐在金黄色的沙滩上,望着眼前如梦如幻的瑰丽绚烂的大自然之景发呆。

残阳如血,倾铺在无边无际的平静海面上。波光闪闪,犹如镶嵌在整个海面上的无数珍珠发出的璀璨之光,摇曳着金红色的光晕。一阵轻柔的海风拂过去,翻卷起绵绵的细浪且缓缓地迤逦而去,沉沉千里,楚楚前行,直到那海天相连的地平线上。汇上那漫天的艳丽晚霞,澄碧空明,合成一副惊绝天下的水墨丹青。

“公主,俺要饿晕了……”琵琶一头向后倒去,沉沉的身体重重的砸在绵软的沙滩上。于是一大片沙滩上瞬间被她砸出了一个人体形状的大坑。

轩辕灵梦没有说话,也仰头躺了下去。双臂反抱在后脑勺上,单腿屈膝。凝望着天空的晚霞继续发呆,眸子深邃的依然是一眼望不到底。

“公主,你在想啥呢?”

“我想家啦!”轩辕灵梦的小嘴撇了撇瓢儿,泪盈眼睑,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她哪里离开过父皇和母后这么久,又哪里离开过皇宫这么远。何况第一次出行又在这样的形势下。路途上虽然有琵琶的保护,却依旧风险连连,困难不断,波折起伏。再加上当下又无路可行了,怕是这些时日来的劳苦奔波都将要功亏一篑了。望着眼前宏伟壮丽的浑然美景,顿生孤独之感。也不知道母后和父皇现在怎么样了,如若此行失败,怕是这世上当真要剩下自己一个人了。那样的话还不如不出来,至少最后的时间是陪在他们身边的。

“哎,你就是屁娃子一个。”琵琶用一根小棒槌把轩辕灵梦眼角的一滴泪揩了去,抹在了自己脸上。她认定了那是美容的,继续说道:“家有什么好想的,你且瞧瞧我。从小四海为家,没爹没娘,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长的比你还壮十倍呢。”

“琵琶,你是怎么做到那么坚强的呢?”轩辕灵梦闪着泪光问道。

她每次听到琵琶说道自己的身世,都觉得她很可怜;可是想到她那么多的不平凡阅历,加上一身的好武艺,还有用不尽的生活经验,又觉得很崇拜;一路走来,发现她胆大心细,快意恩仇,吃苦耐劳,不矫情不做作,甚是招人喜欢;每当看到她没心没肺的傻笑,狼吐虎咽的吃饭,各种好玩的姿态和表情,都觉得特别可爱;然而她总是为了保护自己,拼了命的打打杀杀,还受过那么多次的伤,竟让人莫名的心疼她。

“能吃就吃,能喝就喝。能拉就拉,能撒就撒,能睡就睡。活着就痛快淋漓,死了就早点托生。坚强是啥玩意俺不懂,俺只知道做人就得对得起自己。”琵琶倾斜着躺在轩辕灵梦的边上,边说边比划着,吐沫星子喷了轩辕灵梦一脸。

轩辕灵梦翻身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液。哇哇鼓掌,道:“琵琶,你说的太好了,太经典了,听上去跟一首诗词歌赋似的。”

琵琶一听,大脸一拉,两个大眼珠子翻的都找不到黑影了。“呃,公主。哪有你这么骂人的,欺负俺没文化是吧?什么虱子泼妇啊,俺可不是。”

轩辕灵梦一愣。片刻之后,哈哈大笑。再也不见了刚才的那抹忧伤。

突然,一阵巨风刮过,平静的海面上顿时掀起来了层层大浪。紧接着,沉默的海瞬间咆啸起来,浪涛汹涌,巨浪淘沙,汹涌澎湃,狂潮拍石,铿锵有力。如同万马奔腾,蜂拥而至,溅飞了无数的雪白泡沫,疯狂的潮水充满着令人战栗的恐怖和高深莫测的神秘。

吓得铁琵琶拎起轩辕灵梦就往海岸上跑。边跑边回头看,只见那滔天巨浪如同一只凶猛野兽一般穷追不放,宁疲不舍。带着狂风呼啸般的巨吼席卷而至,恨不得把眼前之人如同巨石一般拍碎、吞并、侵蚀,毫发不留。

琵琶越跑越快,越跑越疯狂。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直至那海浪逃兵败将般的退去。她才筋疲力尽的停下,放下了腋下的公主。她二人被海浪打的浑身湿透,惊恐未定,犹如落汤鸡一般。尤其是琵琶,八层披纱组成的罗衣裙裳被海水这么一洗涤,一浸透,倒是修身的紧。全部贴在了丰腴肥胖的臃肿身材上,胸部和肚子全部凸拢了出来。稍一走动,颤颤悠悠的,春色满园?她倒也不介意,没啥,是人都长,大小问题。轩辕灵梦就不一样了,本就没发育的身材,水打不打都一样。任凭这一身装扮,没人看得出来她是一女孩子。

又是一阵巨风刮过,“轰隆隆……”晴空之上紧接着就连打了三个旱天雷。正待铁琵琶和轩辕灵梦携手共跑之际,“砰”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砸在了她们二人面前的海岸上。近在咫尺的距离吓得两个人惊魂未定,不敢睁眼。

轩辕灵梦慢慢透过手指缝看去。哎哟我去,好大的一只怪物啊!只见那家伙长得特别眼熟,好像在哪见过。身躯好似自己在皇宫里的南澜苑那口废井里见到的那条大蟒,但又比那条大蟒还要粗壮巨长。头上还长着两个小犄角,浑身上下全是大片大片的金光闪闪的鱼鳞,还有个大鱼尾巴。天啊,身子底下居然还有四只大爪子。不觉惊叫出声:“救命啊,琵琶。好大的一条怪蛇啊!”

琵琶把公主一把拽到身后,对着地上的那条大怪物道:“呔,你是何方妖孽?”

突然,地上的那条大怪物居然说话了:“混账,我不是蛇也不是妖孽,我是东海龙王龙傲天。”

轩辕灵梦从琵琶身后走了出来,蹲在地上端详着那条龙看。道:“哇哦,你就是传说中的龙啊?难怪我看你这么眼熟呢,我父皇和皇兄的衣服上都绣着你的画像呢。你看,我这身衣服上也有龙纹呢!”扯着自己的袖角和领角给它瞅了瞅。

那条怪物瞪着一双金龙眼藐视了一番眼前的人儿,道:“父皇?皇兄?难道你是?”

“对啊,我是你的粉丝啊,我们全家人都是你的粉丝!”不然皇宫里怎么到处都是龙啊!

那条叫龙傲天的龙应声倒地,再也没力气爬起来了。

“公主,它好像受伤了。”站在后面的琵琶惊呼道。

轩辕灵梦左右瞅了瞅没发现,“哪里啊?”。

琵琶劲大,走近去,把那条龙周翻了个身。一条赫然狭长的大口子出现在了龙肚上。两边血淋淋,红嫩嫩的龙肉往外翻开着。五脏六腑和肠子都要流出来了,鲜血汩汩的往外流淌着,渗了一大片。伤口所划过的地方,龙鳞均被硬生生的给断开了,惨不忍睹。

“奶奶的!太恶心啦!”“咿呀,太残忍了!”琵琶和轩辕灵梦一同转过头去,闭目不看。

“哎,想我东海龙王飞黄腾达数千年。今日竟被你们这对儿凡界母子看了热闹,惭愧啊惭愧!”地上的龙王叹息道。

“奶球儿,谁是母子啊?你们全家都是母子。”琵琶愤怒的转身踢了地上的龙王一脚,那龙王发出一声惨叫。

“咿呀!琵琶,他还受着伤呢,你怎么能对他动脚呢?”轩辕灵梦把琵琶拉到了边上去。

“就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地上的龙王抱怨道。

“哼!”琵琶双手互抱在胸前,转过身去。

“不行,我得救你!”轩辕灵梦走上前去,强忍着想吐的冲动蹲了下去,看着龙王的伤口酝酿情绪。

“黄发小儿,开什么玩笑?我一个神仙受了伤,自己都医治不了,你一介凡人又如何救?怎么救?难不成有什么通天本事不是?”

“嘘……别说话,让我试试!”轩辕灵梦把手放在嘴巴噤声道。

“公主,不可以,太子再三嘱托我看紧你点,不准你哭的。”

“哦……原来是个女娃啊,还是人间帝王家的骨肉,难怪生的这般水灵。这也就不奇怪了。如若真是这个人妖丑母所生,那可真要说道说道了。”东海龙王奄奄一息道。

“闭嘴!你个龟孙!都要死了也闭不上这张臭嘴。”琵琶又踢了一脚,那龙王又发出一声低靡的惨叫。

“你敢踢本龙王……”

“呜哇……呜哇……”轩辕灵梦对着伤口大哭起来,哭的甚是伤心。眼泪如同两行雨水般流了下来,砸进血肉模糊的龙体里。

“我说错什么了吗?”东海龙王一头雾水,茫然不知所错。生平最怕女孩子哭了。没想到,死了死了,还碰上一会,真是闹心。“好啦好啦,别哭啦,我又没说你,你哭什么啊?我说那个母夜叉呢。”

“呜哇……呜哇……呜哇……”哭声更大了,越哭越想家。想母后,想父皇,想皇兄,还想小李子。

“我求你了,小祖宗,你别哭了行不行,我现在就死,我现在就死,你眼不见就心不烦了……”

“闭嘴!”琵琶又是一脚,本来看着公主哭就急的焦头烂额的了,这个龟孙子还在这得瑟个不停,吵死了。

奇迹出现了,泪水打过的地方,伤口突然慢慢的愈合起来。就连龙鳞都复合在了一起,犹如新长出来一般,还闪闪的发着金光。一片两片,三片四片,雨后春笋般新生了。

轩辕灵梦哭完后,腿一软,就倒在了边上,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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