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这的所有人,除了若儿筱倩和天宝,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静姝更是想不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皇上大吼着问到底怎么回事,天宝只能如实述说:“娘娘体内有服用过红花的迹象。”静姝一听立即为之震惊,她当然知道红花是怎么回事,若儿自己是断不会服用红花的,那可是打胎的药,若不是若儿,那...
“红花?!”皇上震怒:“给我查!”
皇上一语下面的人便马上行动起来,天宝闻了闻若儿刚才服下的安胎药,然后便避人嫌疑一般,把药又给了良朗和司徒潜,两人一一尝过,都点头,皇上看出端倪:“难道是这个药?”
天宝点点头,良朗不知道这药的来头,也点头称是。皇上立刻把目光投向静姝,静姝一下子呆愣在那,旋即跪下:“皇上,臣妾送来的东西断断没有问题。”
一听静姝这样说良朗也吓了一跳,他马上又端起药碗来尝,确定这是一碗打胎药无疑,良朗就算有心替静姝说话现在也是找不到能替她开脱的理由。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虞妃和惇清到了的声音,这是福来去报信,说若儿已经喝了药,这两个人才如此快的便到了,皇上一心只想着若儿的胎,根本没注意到这么多,别说皇上,连静姝自己都没注意。
虞妃一来,立刻就扑到若儿床边:“可怜的李答应,这是怎么了啊,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呢,皇上可要替李答应做主啊。”
皇上盯着静姝,静姝脸上全是委屈和不解,她的眼中也有愤怒,直到这个时候,她仍然觉得若儿是与自己走的近才被连累,丝毫没有往若儿身上想。
皇上似乎是在研究,静姝说的究竟是实话还是连这双眼睛都已经开始会骗人了,静姝感觉的皇上对自己的怀疑,她心凉了半截。
皇上看了一会,然后摇摇头:“再查这碗药都有谁碰过,朕相信,静嫔不会做这种事。”这句话一出,令若儿更加觉得自己不如静姝,证据如此确凿可皇上还是宁肯相信静姝。
听皇上这样说,静姝略略松了口气,可是虞妃立刻说:“皇上这样是否对李答应不公啊,依臣妾看此事已经确是静嫔做的无疑,可皇上若还是要偏袒,那臣妾也可以理解为皇上爱静嫔太深的缘故,可是若就这么放过静嫔,**是不是会议论啊?”
皇上被说的无话可说,静姝知道虞妃是向来恨她的,因此她早就做好了这个时候虞妃落井下石的准备。
惇清见皇上不为所动,继续说着:“唉,臣妾也看着李答应实在太可怜了,平日里见姐姐与李答应关系甚好,没想到....”
虽然静姝与惇清没有交往很深,可毕竟是同乡,此刻惇清也说出这样的话,她真想知道惇清以往究竟有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姐姐,哪怕只是面儿上的,她又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很傻,一个天天跟在虞妃身边的人,如今又这样想叫皇上定她的罪,怎么可能她曾经对自己有过姐妹情谊。
正当静姝为惇清心寒的时候,李答应抓着皇上的胳膊,吃力地爬起来,皇上赶紧抱着她:“你身子虚,怎么能起来?”
若儿摇着头,她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泪珠早已打湿脸颊,此刻的她更是一番楚楚动人,不必说话,光是这副样子就足以让皇上心碎,若儿哭诉着:“皇上,臣妾微不足道,若不是自己的孩子被人暗害,臣妾断不敢说求皇上做主这样的话,臣妾卑微,可是孩子无罪啊,害臣妾的人,心好狠,她即便不喜欢臣妾,可是也得要看着皇上的面子,饶过臣妾的孩子啊。”话未说完她就已经泣不成声,这情景,倒似她真的怀了孕一般,这副演技怕是连虞妃都要自叹不如。静姝若知道真相,还会觉得李答应是那个心直口快的可爱人儿吗?
若儿深深喘了几口气,好像才缓过来,她慢慢转头看向静姝,这种目光是静姝不曾见过的,若儿满腔悲愤:“姐姐,你为何要害我?”
静姝又急又气,此刻她还不能醒悟,只当若儿是受奸人蒙蔽太深:“妹妹,我何曾害过你,只因为这碗药看似是我端来的那一碗,你便以为是我?你扪心自问,你住进我宫中的这些天,我可曾对你有一点难为?”
若儿似强忍着悲伤:“臣妾是家中的长女,上面无女,因此到宫中见到姐姐真心把你当作亲姐姐一般,可是,自从住到这香草堂,就觉得一切都变了,我是分了姐姐一些恩宠,可这些在姐姐那里不过是九牛一毛,皇上对姐姐的爱,怎么会因为我而动摇半分,可是姐姐你怕我有孕危及你的地位,你才不得不冒险行事。”
静姝万万没想到李答应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虞妃和惇清在一边冷笑着,皇上听若儿这样说已经是觉得此事是静姝做的无疑,只是还是对静姝有些不舍。
见皇上仍未定罪,虞妃使出了最后一招:“唉,蝶依皇后在生前就与静姝十分要好,不想这静嫔,好的没学会,这背地里害人孩子的本事倒学的透彻。”
静姝顿时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一般,冷彻骨髓,她甚至不知道虞妃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与蝶依交好的,她自己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也替蝶依悲哀,可怜蝶依死前为了保护她,不让别人知道她们的关系,都是偷偷的与她来往,若早知虞妃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还何必委屈自己皇后的身份,就大大方方的来往多好,想到这,静姝替蝶依流下两行泪。
而这两行泪在别人眼里,全是静姝见自己辩无可辩,才认罪落泪,虞妃最后的这番话成了压垮皇上对静姝信任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是只要静姝跟大家认个错,求求他,他还是想宽宥静姝。
可静姝被自己最亲的姐妹背叛,早已心冷,何况她并未做过的事,凭什么就要认错,她不甘,因此除了倔强地盯着若儿,她不说一句话,若儿被她盯的心虚起来。
怕吓到静姝,皇上声音温柔了些:“静嫔,朕相信你只是一时错了注意,来跟若儿道个歉,朕便保留你的位分,只叫你在香草堂禁足如何?”
静姝流着泪微笑一下:“谢皇上开恩,可是,臣妾无错。”
见她态度坚决,皇上也为她的倔强生起气来:“静嫔,为什么要你认个错就如此的难。”
静姝流泪看着皇上:“皇上,自臣妾进宫一来,步步小心,生怕出什么纰漏,以前多次有人明枪暗箭的对着臣妾,幸运的是皇上庇佑,臣妾都有惊无险,这次也同样是无妄之灾啊,臣妾真心拿李答应当姐妹,怎么会有害她的心思?!若是一般的罪过,臣妾也就认了,可是,为何是别人背叛臣妾却还要臣妾来认错!臣妾不服!”
虞妃冷笑一声:“静嫔好义正言辞啊,都是女人,你那点心思蒙蔽的了皇上可休想欺瞒本宫,这碗药,从你端进来就是筱倩接手端过来,筱倩,你给本宫实话实说,中间可有别人碰过?”
筱倩连忙跪下:“回娘娘的话,接触这个药碗的人只有奴婢和皇上,奴婢是万死不敢害自己的小主啊。”
虞妃大喝:“若敢说一句假话定叫你全家抄斩!”
筱倩猛的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虞妃得意地笑道:“静嫔可都听明白了?还有何话说啊?”
静姝看着已经吓的瑟瑟发抖的筱倩,不屑地笑了一声:“虞妃娘娘威震**,可是吓唬这无知的奴才算什么本事,就算娘娘要看下臣妾这颗脑袋,臣妾也还是一句臣妾无罪。”
虞妃气的华容变色,她既娇既怒地跪在皇上脚下:“皇上,你看这静嫔是多么狂妄,证据确凿还敢狡辩!请皇上做主啊!”
看着眼前的证据和嘤嘤哭泣的李若儿,皇上只能叹口气:“废姚静姝静嫔之位,即日起,打入冷宫。”这打入冷宫四字皇上说的声音低微可殿中所以人都听的明白。
静姝周身一震,她只觉得自己要被震碎了一般,可是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已经是皇上给她最大的宽容了,因此她木然地给皇上磕了个头:“谢皇上,可是,臣妾还有个不情之请,请皇上只降罪臣妾一人,不要责怪臣妾身边的紫霞的钱多。”
皇上犹豫,静姝求道:“请皇上想想我们初次认识的时候,请皇上,不要降罪紫霞和钱多。”
皇上闭上眼睛,脑中浮现自己伪装成小四的时候,钱多和紫霞对他是如何的照顾,皇上叹了口气,点点头。
静姝这才有稍许安慰,可虞妃已经气极,她刚开口叫了声皇上,就被皇上举手制止:“行啦,这件事还有些疑点,静嫔入冷宫也是暂时,紫霞和钱多,就留在香草堂吧。”
话刚说完,紫霞和钱多便一把扑到静姝身边,然后不断地给皇上磕头:“求皇上叫我们和娘娘一起入冷宫,奴才,奴婢不怕苦,不怕死,只怕不能追随娘娘,只要娘娘活着一天我们就绝不分开。”
静姝又是感动又是生气,她骂着:“好不懂事的奴才,这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吗?!还不快退下去!”骂着骂着自己也哭起来。
看见这个场景皇上亦不禁动容,虞妃怕迟则生变,便赶紧催促着:“既然奴才忠心,皇上便开恩如了他们心愿吧。”
皇上点头:“紫霞可以跟着去,可是冷宫里从来无男子,钱多就留在香草堂吧,若再说朕必定要了你的脑袋!”
钱多也知道,这是规矩如此,便不敢再说什么,紫霞因为能和静姝一起不仅没有觉得辛苦,倒十分高兴。
良朗看到鼻子一阵阵发酸,他已经好久没有要哭的冲动了,**你争我夺他看的太多,可是静姝和紫霞真的叫他看见了不一样的**。
很快便有侍卫进来押着静姝和紫霞出去了,皇上特别恩准,允她们回去收拾了东西再去,这又叫虞妃心生一丝不快。
回到主殿,静姝环视了一眼这个昔日熟悉的地方,她刚来的时候,这里破败不堪,是佛香周全着,这里才能勉强住的下人,如今这里虽然还简朴却也不寒酸,这里的每一个痕迹都有她的记忆,这叫她有些酸楚:“不知道还能否再回来。”
这话一出整个殿内的人都哭起来,静姝平日里善待她们,她们自然也知道谁对她们好,因此此刻流下都是真心实意的泪,侍婢奴才都一致要跟着静姝走,静姝笑着摇摇头:“你们还是好生待在这里吧,若是有别的好去处,你们尽管去,只是去了别处万要长些眼色,不要被人欺负了才好,你们是我宫里出去的人,平日里我惯着你们,可是来日到了其她娘娘宫中,可要守着规矩。”
奴才们一致摇头:“娘娘,我们就在这里等娘娘回来,哪里也不去,哪怕是饿死冻死在这,我们也绝无二心。”
静姝感动地哭起来,钱多上前一步:“娘娘,虞妃娘娘那里看的紧,不然咱们去送,可是请娘娘放心,我们定会心心记挂娘娘,只要一有机会,一定就去探望娘娘。”
静姝道:“若有机会能见到自然好,若没有,断不可冒险行事,若连累了你们任何一个,都是我的罪过。”
虽然离别的话千千万万,可是时间紧迫,再耽搁怕是虞妃又找出什么话来增加她个罪名,现在她是怎么也承担不起了。
钱多带领着下人们一路送到香草堂门口,静姝刚出香草堂一步,钱多就跪下大喊一声:“静嫔娘娘,我们等着你回来!”所有的下人都一致跟着跪下喊出同样的话,一个娘娘能得下人们如此爱戴,也算是她平日里积福了。
静姝流着泪看了她们一眼,转身便离去了,留下宫人们在背后哀哀的哭,这景象令旁观者动容,可却叫当事者嫉妒,尤其是虞妃,眼睛已经红起来:“真是大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凭空就跪门哭送,这可是违反宫中忌讳啊皇上!”
皇上自己也已经是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他叹息着:“何为忌讳,他们这都是真情流露啊,罢了,就当他们是在送未出世的阿哥吧。”虞妃一阵咬牙切齿。皇上丢下一句:“此事定要再查清楚。”便回他的御书房去了。
虞妃和惇清便又回到若儿房中,若儿虽没滑胎,可也毕竟是服用了红花,因此身子现在十分不适,虞妃刚才在外面没了脸面,因此现在自然也没什么好话,看见若儿便道:“哪来的这副娇弱样子,不过几口中药罢了。”
若儿有苦难言,倒是惇清顾得周全:“唉,若儿妹妹也是受了苦的,这次若不是她演的逼真,皇上还未必就罚静嫔去冷宫呢,若她留在香草堂,迟早要被她查出端倪来。”
虞妃冷哼一声:“还满口的静嫔,她现在连个丫鬟都不如!”
惇清连连称是,虞妃看看若儿,也的确是不能站起,便说着:“罢了,躺着说话吧,清贵人说的有几分道理,这次你的确是立了大功,叫你宫中的人都闭紧嘴巴,若走漏了半点风声你和他们本宫都保不住!”
若儿轻轻地点了点头,虞妃见她听话就也懒的再多说什么,起身便要回宫,惇清连忙跟着站起来,出门之前,虞妃又冷冷地抛下一句:“天宝叫你什么时候下床你才能下,做戏要做足全套。”若儿只觉得一阵悲凉,她除了听虞妃的话,已经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