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衫泪眼看着蝶依:“娘娘,这也算是奴婢的报应吧,是奴婢想出把明苓献给福来的主意,没想到如今竟应验到自己身上,奴婢罪有应得。”
蝶依抱着她:“怪我,怪我没有本事留住你。”
碧衫摇头:“不是的,这不是娘娘的错,而是这个吃人**的错,在这里生活的人,哪个人的命运能由得了自己。”碧衫毕竟是伺候惯了蝶依,即便是自己即将被推入火坑,却还是想着不要蝶依太自责。
碧衫强迫自己露出些笑容来:“娘娘,奴婢日后不能再伺候你了,娘娘自己万事要保重,好在还有明苓,她做事透彻,有她在身边总比我在能多帮上一点忙,娘娘不需担心我,福来对奴婢还是有些心意的,想来奴婢过去了也不会受太多委屈。”
见她如此为自己着想,蝶依更是忍不住泪:“我好恨自己,为何自己如此软弱无能,我已经没了一切,现在连最后的你也留不住,我这般活着有什么意思!”
碧衫紧紧握着她的手:“娘娘要活着,那些人越是想看咱们落魄,咱们越不能如了她们的意,奴婢等着娘娘东山再起的那一日,再把奴婢要回来,奴婢还能伺候娘娘。”虽然对于蝶依来说东山再起是个天方夜谭,可是这总也是个希望,叫人有个活下去的理由。
明苓在背后看着这一切她当然也会觉得心酸,毕竟碧衫不是坏人,那自己是坏人吗?她不知道,明苓想上前去安慰一下,但是又觉得自己那样未免太做作,便也算了。
既然皇上下了旨,碧衫便也不好再耽搁了,福来也勤着跑了几趟,最后定下三日后,来把碧衫接出宫去。
这三日于虞妃来讲过的十分慢长,她太想看见蝶依与碧衫生离死别的场景了,而与碧衫而言则过的如眨眼一般,快的她还许多事没有做,便要上轿离开了。
能坐着轿子堂堂正正离开紫禁城,这对于宫女而言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了,可偏偏碧衫遇见的偏偏是一个太监,看着来接亲的喜轿,宫里上上下下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甚至好多好事的人特地跑到长春宫门口看热闹。
他们表面上恭喜着福来公公,暗地里都在笑话碧衫竟然被赐去伺候一个公公,什么样的难听话都说了出来,碧衫就在这样的冷嘲热讽中走进了喜轿,一坐入轿中她的泪便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
从得知碧衫要被赐给福来公公那一刻起,蝶依就一直跪在佛前念经,一面祈祷着希望碧衫今后真的能过的好些,一面也诅咒着害她至此的虞妃,哪怕是圣人,在这一刻也不可能毫无怨言的吧。
直到碧衫上轿的一刻,蝶依依然没有起身,她也没办法亲眼看见自己的姐妹就这么在嘲笑声中往自己那悲哀的下半辈子走去,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人们嘲笑她这个皇后无能,只一心希望碧衫能够平安地度过余生,总归,宫外会是另一个世界吧。
福来住的宅子就在紫禁城边,出了城门马上便到了,此时除了轿夫就只剩下福来还跟着了,他亲自把碧衫迎下来,碧衫抬头看了一眼这座她自小长大的府邸,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巍峨的皇宫,其中的慨叹自不必说,虽然只隔着几道宫墙然后从此便再也不能与蝶依相见了,想到此,她又是流了一回泪。
福来也知道她心中所想,所幸福来虽然平日里为自己私利做出些见不得光的事,可是对碧衫他是有些真心,何况太监最在意的便是不能给一个女人幸福,福来在碧衫面前便自然多出几分愧悔来。
人与人的不同便是体现在这,王公公为了弥补空虚便是出宫折磨青楼妓女,而福来则是想法设法从物质上弥补碧衫,从这点来说,很难说明碧衫是幸或者不幸。
虽然福来好生相待碧衫,出入都有人伺候着,生怕委屈到她,可是碧衫依然明白,自己若真的就把自己当成少奶奶那便是太不识趣了,于是当晚她便亲自给福来端来洗脚水,给他洗脚。福来开始是万般推辞的,见碧衫执意如此他便也接受了,开始心安理得的享受起来。有了碧衫伺候,福来睡的便也分外香甜,躺在床上一会便睡着了。
碧衫默默躺在福来旁边,听着福来的呼吸,她越看越觉得那张脸可憎,想起自己旁边睡着一个太监,她便觉得十分羞辱,这个时候,福来翻了个身,一手搭在她的身上,顿时碧衫觉得一阵恶心,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吐出来。
于是碧衫猛地起身跑了出去,刚到院子她便干呕了几声,冬日的夜晚寒风刺骨,可是碧衫却觉得舒服极了,她在风中使劲的呼吸,生怕现在呼吸的不够一会回去自己会窒息而死。
她大口呼吸几次之后才渐渐平静下来,待静下心来,她才觉得周围这一切还是那么熟悉,那棵老树还在那,只是冬日里树叶落尽,显得有些凄凉。
碧衫慢慢地朝前走着,前面就是蝶依以前的闺房了,这里有着多少蝶依和她的欢声笑语啊,两人曾在这里追逐打闹,睡不着的时候也曾小声嘀咕将来要找一个什么样子的夫君,往往说到最后两人都耳热心跳起来,然后互相说对方不知羞。当时何曾料到会是今天这个结局。
碧衫越想越难过,忍不住在这门前低声啜泣起来,她心中祈祷着:小姐,我不能陪你在宫中了,只希望我能给小姐换来一份安稳点的生活。
然而她又怕被福来看到多生枝节,于是她哭了一会便赶紧擦干眼泪回去了,福来依然睡的十分憨甜,碧衫悄悄地复又躺在他的旁边。
碧衫出宫后的第二日,蝶依早上睁眼,取代碧衫的是明苓站在床头等着伺候她梳洗打扮,蝶依忍不住又是一阵鼻酸,知道她不好过,也知道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徒劳,明苓只能默默地扶着蝶依起来,然后用沾湿了的毛巾给蝶依擦脸。
蝶依闻到扑鼻而来的一股清香,她转眼一看,便语带嘲弄得说道:“好久不见内务府的人这么尽心了,竟送来了这么好的香料,还有上等的玫瑰花瓣,真是久违了啊。”
“是啊,今儿一早王公公送来的,御膳房也送来了新鲜的早饭,娘娘可以去吃一些。”
“哼,这些平常该有的东西竟然靠我出卖最亲的姐妹而得来,我还有什么心思去用,拿下去吧,长春宫如今只剩下你一个人陪着我了,以后若有什么好东西送来你便用了吧,不必知会我。”
见她执意不肯吃,明苓狠狠得跪在蝶依面前,声泪俱下:“娘娘,您吃一些吧,您是要碧衫白白牺牲吗?!她这样出去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希望用自己的清白之身能换得娘娘在宫中活的好一些,若娘娘不肯用,不肯吃,那碧衫知道了该如何伤心,娘娘,您要振作啊!”
蝶依几日来心中郁结,心火旺盛,嘴唇早已干裂,听见明苓这样说,她知道自己再这样的确只能叫碧衫白白付出,自己若死了那也只会亲者痛仇者快,于是她一边滴着泪,一边努力地吃着面前这份早餐。
早膳之后,福来便抽空来了一趟,带来了张碧衫的字条,总之是要蝶依放心,不要记挂。蝶依看了之后总算有稍许安慰。
碧衫被赐给福来这件事,简直成了宫中的谈资,大家有事没事都会拿出来取笑一番,虞妃每每听见这些议论都会开心一回:“这皇后,到如今竟还能有脸活在宫中,倒真叫本宫有几分敬佩了,本宫自问,若是沦落到她这步田地自己还能否有办法像她这样不知羞耻的活着,唉,本宫怕是早就羞的一脖子吊死了。”
惇清也笑道:“可不是嘛,现在宫中就是娘娘最大了,就连静嫔,虽然是脱了罪,可是始终未解禁足,皇上也从没去看过她,可是前几日皇上只是听闻娘娘咳嗽了几声,便叫太医来看过几趟,连月来,皇上除了陪娘娘,根本未看其她妃嫔一眼,可见娘娘有多受恩宠。”
虞妃笑的十分得意:“唉,本宫也是不想叫皇上总是这般偏爱的,免得叫朝臣说了本宫独断专宠。”
“哪有人敢说的,外面没有一个人敢不服娘娘的。”
“好啦,今日皇上会来陪本宫午膳,眼见着晌午要到了,你也不要回去了,便留下来一起用膳吧,能不能叫皇上晚上到你那去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惇清见这番奉承起了作用,心里也是十分开心,果然席间惇清聪明伶俐,皇上便松口,晚上去她宫中。
得知皇上晚上要去清贵人处,莲答应便坐不住了,自打陷害皇后至今已经过了许久,清贵人竟像忘记了这件事一般,原本这个主意就是白嫔替她想的,她自己虽然有心计可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因此她只能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拿这件事来威胁清贵人。
因此得知这个消息的当天下午,她便去了惇清处,惇清一见她来便立刻知道她的来意,因此莲答应还未曾说话惇清便先开口:“哎呀,你怎么亲自来了,有事叫丫头来一趟便了,唉,今日呀,我是死求活求,才从虞妃那里得个机会,叫皇上晚上能来一趟,唉,你的事我是很放在心上的,只是虞妃的为人你也明白,连我都找不出机会来。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就跟皇上说,要他得空便去看你,如何?”
莲答应本来一肚子火,但是惇清先说话,态度还是和气,她也不好硬是发火,那一肚子的火只能硬生生地灭下去:“那就有劳清贵人了,我便回去安心等着了。”
惇清笑道:“是呢,你就且放心吧。”说完叫橙柠好好得送她出去,莲答应一走惇清立即变脸:“哼,一副草包模样还妄想和我分恩宠。”
橙柠把莲答应送到大门口便回来了:“小主,这莲答应实在可恶,总拿那件事来威胁小主,只怕再等一段时日她不能得宠,便会真的恼羞成怒把小主供出来啊。”
惇清也狠毒起来:“是啊,这颗钉子我早晚得给拔掉,只是现在还找不到由头,想来威胁我,她还早了几年。”惇清无心引荐,因此这一晚上她与皇上共度春宵,根本未提起莲答应一个字,可怜那莲答应,还在宫中做着飞上枝头的美梦。
太后对于皇上连月来只招幸虞妃也很有微词:“皇上实在太过,宠着虞妃也不能如此偏爱,这叫**其她嫔妃还怎么活。”
白嫔道:“是啊,臣妾自然是没什么,有太后照拂,听说其她不得恩宠的姐妹,过的十分凄惨呢。”
“可是哀家虽然有提点之责却也不好说的太多,哀家时常觉得皇上登基之后变了许多,有时连哀家说话他也不放在眼里了。”
白嫔道:“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有时候独断一些也是有的,只是若长久这样下去,虞妃的地位怕是再也不能动摇了,听说皇后最近把身边最得力的宫女赐给了福来,太后可知此事?”
太后道:“她这么做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那些奴才,尝到一次甜头便会想要两次三次,眼下福来是满足了,可是谁不知道她是替虞妃办事的,这一招如果早用或许能有用许多,可现在用,也只是白白落人笑柄罢了。”
“可这样皇后总算也有了些喘息机会。”
“哼,她这次是得静嫔哭求才得到个活命的机会,皇上也是怕忽然处置国母国家动荡,可是依皇上的性子,他眼中揉不得沙子,处置皇后是早晚的事,现在哀家只想叫皇上赶快和静嫔重修旧好,免得废后之时叫虞妃白占了便宜。”
虞妃自然也明白眼下的局势,晚上皇上去陪惇清,她总算能得出空闲来好好想想该如何走下一步棋。
红袖在一边添加熏香,一边说道:“娘娘,眼下是除掉皇后的大好时机,您可要抓紧啊,若等到静嫔重得恩宠,您就难办了。”
虞妃揉着太阳穴:“本宫何尝不知,只是现在不知皇上心意,贸然出手若出了什么意外,那也是满盘皆输,虽然皇上今日里好像很宠本宫,可是始终不能把凤印交给本宫,而是放在太后手里,这不是十分反常吗?”
“或许皇上只是不想惹人非议呢?”
虞妃紧皱着眉头:“是啊,再拖下去恐生变化,明日你便传信出去,叫宫外的人动手吧。”红袖听了马上点头。
这似乎是平静的一夜,太阳照常升起,蝶依一早起来便总觉得心无来由的慌乱,眼皮也止不住的跳,跳的她心烦意乱。
见她不似往常,明苓关心着:“娘娘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求良朗太医来瞧瞧。”
蝶依摇摇头“不要麻烦了,只是心慌的难受,好像总是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但愿只是我胡思乱想吧。”
而此时,就在发配边疆的路上,都图与夫人正路过一个驿站,押解的官差便要停下来歇歇脚。走了这一路二老的身子早已受不住了,能休息一会自然是高兴,那官差今日似乎十分和善,竟主动给二老弄了些好的吃食,还斟了碗茶。
可怜都图一生高官厚禄,哪里吃过这样的苦,这一路行来从未吃过一顿饱饭,早就饿的两眼发黑,一见到满桌的酒肉哪里还顾得什么,便大口吃喝起来,还未觉得吃饱,腹中便一阵绞痛,他顿时明白,可是为时已晚,那鹤顶红早已发作,老两口最后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充满对女儿的担忧,就这样握手而去了。
完成了任务,一个官差便懒的再管,抬腿便要走,而另一个则于心不忍:“大哥,还是给埋了吧,总归是一代忠良,这次也是被人陷害,叫他们入土为安吧。”
另一个道:“呵!你倒是好心,那你埋着吧,兄弟我可要先行一步会宫去找虞妃娘娘领赏去了,开始说好的咱哥俩一人一百两黄金,她先付了五十两定金,剩下的要咱们回去再赏,我这就要回去了。”
“大哥真要回去?若叫小弟说,这五十两黄金也够咱们活一辈子了,不如就找个地方,悄悄的生活起来吧,何必回宫还要去趟那趟浑水。”
“你好生啰嗦,你要平凡生活便自己生活去罢,我可是要飞黄腾达的,嗯,这回去也要有个物件,证明我们的确是办了这事。”说完他一把拽下都图贴身佩戴的玉佩,然后掂了掂:“老东西,都被抄家了还挂着这么贵重的物件。”
这个护军哪里知道,这是蝶依进宫前,找玉器大师特意给父亲制作的,上面刻着父亲名字,希望父亲能一生平安,若她知道这个玉佩此时竟成了父亲已死的佐证,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看着这个人揪下玉佩扬长而去,剩下的那个护军叹口气摇摇头,背起那已经没气了的老两口,一步步朝远处的林子去了。
他四下看看,找了一棵还算长的高大的树,便在树下挖起坑来,把老两口葬到一处,边葬边念叨着:“都图大人,您也别怪我,要怪就怪虞妃吧,谁叫您得罪了她呀,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若我们不杀您,死的可就是我们呐,得了,这五十两金子我拿出一半来,也算您路上的盘缠啦,您可走好了。”说着他真的把二十五两黄金同老两口一起埋了起来。之后他望了望紫禁城的方向,叹了口气:“罢了,我这一辈子也没什么大的报复,本来想进宫能赚的几十辆银子便够了,如今有这二十五两黄金也是够我下半辈子过的富足,我何必还回那个阴冷的地方去。”这样自言自语着,他便向着皇宫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就在此时,蝶依在宫中忽然一阵悲戚,眼泪就这么掉下来,明苓看的吓了一跳:“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蝶依擦着泪:“我也不知,只是忽然觉得十分悲戚,却又说不明白这悲戚来自何处。”明苓以为是蝶依又在胡思乱想,安慰了她一回便伺候着她躺下了,而蝶依那种悲戚却越来越强烈,她十分不安,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话说另一个护军,欢欢喜喜回到永寿宫,虞妃见只有他一人回来,便问起另一个人,那护军便据实以告,虞妃听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可是瞬间又掩饰的很好:“人各有志,他不愿回来便随他去吧,你的那份便拿回去吧。”说完,郑齐禄立刻端上来剩下的五十两黄金。
那护军一见黄灿灿的金子,早就乐的见牙不见眼,一副小人嘴脸的往怀里猛塞,塞完之后谢了恩便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在他后面,郑齐禄看见虞妃眼神示意,立即跟了出去,那护军只顾着高兴,哪里还能注意到背后跟着个尾巴,待到一口废井边,郑齐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猛地一把勒上去,那护军惊慌之间看见郑齐禄那狰狞的嘴脸,他顿时明白虞妃根本没想叫他活着出去。
这护军死前的一秒心里叹道:兄弟,你没回来真是对了,虞妃好心狠手辣啊。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不一刻他便被勒的断了气。郑齐禄做这样的事早就得心应手,他四下一看没有人,马上把这护军的尸体投到了井里。
郑齐禄又往井里扔了许多石头,这才放心离开,回去向虞妃复命去了,虞妃知道郑齐禄一向办事稳妥,便赞许的点了一下头:“辛苦了,便回去休息吧,今儿个不必你伺候了,可不要怪本宫心狠,留下你迟早是个祸害,都传出消息去,全力寻找另外一个,找到立刻处死,不必通报。”郑齐禄领命而去。可是那个护军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自此便不见了。
红袖也知道好戏要开始了,便止不住的高兴:“娘娘,这件事可否要告诉那个皇后?”
虞妃了了一桩心事,也松范了许多:“罢了,先叫她睡一晚上吧,明日再说吧。”
皇上当晚便知道了这件事,虞妃只说都图夫妇路上忽发急症暴毙,皇上听完默默了许久,不知他是真的有些难过还是装装样子,他叹口气:“此事先不要叫蝶依知道吧,日后朕会找机会和她说。”
虞妃也一副和善的样子:“可不是呢,姐姐本就身体不好,若听了这个噩耗,肯定是要受不住的,臣妾定告诉宫人都闭紧嘴巴,谁敢走漏风声必严惩不贷!”皇上拍了拍她的手:“婉卿很是善解人意,虽然皇后曾经如此害你,可是你如今还能为她着想,朕心甚慰。”虞妃婉儿一笑,就势躺进皇上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