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上和婉柔说的正热,心水知道时候到了,便退了出去,然后叫小李子顶着,自己往长春宫去了。
见心水来了,静姝也不再耽误时间,便把眼下的困境说了出来,心水道:“自从甘肃的事平息了之后,皇上近几日便没什么大的烦忧了,若说出宫的理由...啊!”
心水似想起了什么:“娘娘还记不记得您当初叫我安排了一个十分有风韵的**女子来侍奉皇上,当初娘娘是为了让皇上在宫外开心,也为了让清怡提前适应宫中生活。可是娘娘不知道,皇上回来之后,还几次提及了此女子。”
静姝道:“这便是最好了,最能**男人的就是这看似危险的情事了,只是皇上虽然偶尔念及此女子,可未必就肯为了她出宫。”
心水道:“当初回宫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我便向那女子讨了一方帕子。”说着心水便把那条印了女子朱红唇印的帕子拿了出来。
静姝一看,笑道:“你真真是办事细心,这下便可以了,那这件事还有劳你了。”心水心中有谱,便回了养心殿。
婉柔陪着皇上对弈了一局,见心水回来,便不再拖延,只说自己棋艺有限,不下了。而皇上也要批折子,便没有挽留。
待婉柔走到门口,心水故意指了指她的帕子,婉柔心领神会,故意把随身携带的帕子掉在地上,心水赶紧上前去捡起来还给了婉柔:“柔嫔娘娘,您的帕子掉了。”
婉柔笑着接过来:“唉,这帕子可是随身携带之物,我也是太不小心了。”皇上看了看,那帕子是竹子图样,看起来很是淡雅,皇上称赞了一回。
待婉柔走后,心水走了进来,跪在皇上面前:“请皇上恕罪。”
皇上诧异:“你何罪之有?”
心水道:“方才看见柔嫔娘娘的帕子,奴才才记起,也曾有人叫奴才带帕子给皇上,可是奴才竟然忘记了,真真该打。”
皇上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是哪个娘娘吗?”
心水未回答,只把帕子拿出来呈给皇上,皇上一拿,便有一股脂粉香味扑了过来:“这味道很是熟悉,却忘记了是哪个人的。”
在仔细一看,在帕子一角赫然有个火红的唇印,宫中娘娘是不敢这样胆大妄为的,究竟是谁?皇上看着这个唇印既好奇又觉得有些刺激。
心水道:“皇上可曾记得当年去杭州,有个叫月碧春的女子。”
皇上当然记得,这个女子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那是宫中所有女子都不能给他的,这种感官的刺激,叫皇上难以忘怀。
皇上道:“哦,原来是她。”
“唉,自从皇上打那离开,月碧春对皇上是日日思念,这帕子便是奴才回去处置尚甘南时候,她托奴才带给您的,可是奴才竟然忘记了。”
“不怪你,当时尚甘南事大,你忘了这男女情事也是情有可原。”皇上说完,全身心便沉浸在这帕子带来的香味与回忆之中。
这夜,皇上没有召幸任何妃嫔,他躺在榻上,把帕子放在一边,那香味道不住的在周围蔓延,皇上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声色场,月碧春慵懒娇滴滴的影音似乎又回荡在他耳边。
已经是凌晨,心水坐在里间已经是半梦半醒,忽然听见皇上问:“不知月碧春现在如何了?”
心水一下子清醒过来:“哟,皇上还没睡啊。”
“不知她现在有没有再思念朕。”
“那定然是在思念,不然也不会叫奴才带这帕子给您了。”
见皇上不语,心水知道,皇上已经动了出宫的心思,他此刻需要的便是给皇上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唉,说起来杭州一带也是事情不少,原本也算是个富庶之地,因出了尚甘南那个贪官,才弄的民不聊生,却不知道现在怎样了,唉,说起来皇上烦忧也是有的。”
“是啊,不知地方官有没有瞒报,朕不能亲自去看看总是不放心。”
“皇上真真为国为民,只是若皇上再去杭州太辛苦了些。”
“朕辛苦倒是不怕什么。”
这样一来,皇上便确定,择日出宫微服私访了。
静姝听到这个消息总算暂时放下了心,只要皇上一出宫,自己便想办法把信偷出来,即使不能,也要通知忠平,让他躲的远一些。
不久,皇上便准备完全,此次不同上次,皇上不必再偷偷摸摸,他是准备好了护卫随从,大张旗鼓的出去了,各地地方官和百姓知道皇上来民间探访,都交口称赞,说皇上是个亲力亲为的明君。
皇上出宫的消息是最后传到了永寿宫,皇后一听便又失落又愤怒,看来那封信,也只能等皇上回宫再想办法送到皇上面前了。
皇上一走,静姝便马上行动,好在永寿宫现在奴才没有以往那么多,婉柔先去支开了外面的奴才,剩下屋中的,静姝再派人用迷香全部迷倒。
静姝焦急的等待着消息,可是派去的人回来却说,已经搜遍了永寿宫所有地方,连皇后和下人的身也搜过,可是均一无所获。看来是皇后知道这信事关重大,早就做好了准备,稳妥的藏匿起来了。
静姝没有办法,看来,只能叫忠平趁着皇上出宫,带着思骨找一个世外桃源躲起来,于是格局了。
打定主意之后,静姝便叫良朗去叫忠平进宫来。
静姝拿起身边的香囊,可惜了,绣了这么久都还没有绣完,罢了,就这样吧。她正叹着气,就听见忠平的声音:“这么多年,何故还是如此多愁善感。”
静姝抬头,二人目光对视,多么熟悉的人啊,忠平已经不像以前,那般白面书生,脸上多了几道岁月的痕迹和军人的刚毅。
静姝以为自己再见忠平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难以平静,可是她错了,非但没有平静,这么多年的相思,哀怨一并爆发出来,她恨不得狠狠的踢打他一顿再狠狠的抱住她。
可是静姝没有这么做,她以为自己可以说话了的时候,忽然,忠平大步跨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搂住:“对不起,对不起。”
静姝再也忍不住,在忠平怀中抽噎起来。
婉柔本来想来问问信的事,可是在门口看见这一切,她掩了门叹息着到了御花园。她坐在凉亭中,天边聚集了一些云彩,似乎要下雨了,婉柔叹道:“古来最磨人心思的便是男女之情了,真真理也理不清。”
“那又何需去勉强理它,顺其自然不是很好。”
婉柔一惊,抬头,正是青言,她吃了一惊:“虽然皇上不在宫中,可是你一个外臣怎能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入御花园?!”
见婉柔这样替自己担心,青言笑道:“我还以为你希望我被人发现,皇上治了我罪,处死我方能解你心中怨气呢。”他这样说着,便也坐在婉柔旁边。
顿时婉柔的心跳加快,她努力不让青言看出来:“谁有怨气啊,你被不被治罪关我什么事。”
青言解释:“皇上出宫前便想修一套全书,如今皇上微服出巡,我等便不必每日早朝,省下这时间皇上便允我住在宫中,来修这全书。”
“何苦告诉我,我又不想知道。”
青言看着她“怕你担心,是还恨着我吧。”
婉柔多希望此刻自己能说出:我才不恨,我早就忘了你这样冷漠的话,可是这样违背她内心意愿的话,她也实在说不出口。
见婉柔沉默,青言拉起她的手:“是啊,应该恨我,以前的我多愚蠢啊,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却还不自知,以前我舍弃你为做官,而现在,是为看你而做官,造化就是这般弄人。”
婉柔没有把手抽回来,不论她嘴上说什么,她爱这个人啊。
天上的云越聚越多,终于,雨下了起来,开始只是一点点,后来便是大雨倾盆了,婉柔觉得有些冷,打了个寒颤。青言便坐在她身后,将她整个拥入怀中。
婉柔一下子便融化了,这个久违的温暖的拥抱啊。此刻御花园中一个人也不见,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这二人。
长春宫中,静姝也被忠平紧紧拥抱着,直至大雨倾盆,二人也不舍得分开,还是紫霞打着伞出来:“多的是时间说话,何苦要在这雨中”
忠平这才牵起静姝的手走到廊下,忠平给静姝拂去了秀发上低落下来的雨滴,静姝问着:“思骨还好吗?”
忠平点头:“是啊,强壮的很,像一个边疆长大的孩子,别人问起来我说是在边疆时候收养的,本想今日带来给你见一见,可是人多口杂...”
“我知道,只要思骨好,不见便不见吧。今日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说着,静姝便把事情说了一遍:“是我不好,让皇后抓住了把柄,你快带着思骨躲远吧,不要被我牵连。”
忠平深情的看着她,眼中全是柔情:“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丢下你吗?陪着你,即使是死也是好的。”
静姝急的落下泪来:“何苦,思骨要怎么办?”
“良朗会替我们照顾他。不要赶我走,好不容易回到你身边,若是再离开,即便皇上不处死我,我也是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