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莲答应便遣人叫来张答应,来人只说莲答应身子不爽,叫张答应去看看,张答应不疑有他,火急火燎便来了,果然,莲答应躺在床上,但却看不出病容。
张答应只一心关心着莲答应:“哎呦,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病了。”
莲答应把身边人都支走,才开口:“妹妹有所不知,平日里我虽趾高气扬惯了,可如今见那清贵人得宠心中也是十分忐忑,它****若真对我二人下手,我们倒未必能招架的住啊。”
张答应本就害怕,这样一说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那姐姐可有办法?”
莲答应为难的摇摇头:“我哪有什么办法,这不,我昨晚便想做些包芯丸子给她送过去,也算是示好了,刚做好了陷我便觉得头疼,想着睡一觉起来再做,可今晨起来竟发起热来,可真是不中用啊。”
张答应一听,忙说:“姐姐,这包芯丸子我也是会做的,不如就让我做好替姐姐送去。”
莲答应道:“这样好是好,只是那清贵人今日便要搬走了,不知还赶得上么。”
“姐姐放心,姐姐不是已经做好了陷吗,那我就用姐姐那现成的就好。”
“这样也好,我这边差人给你送过去。”
张答应一心只怕做慢了没能赶在惇清走之前送过去,因此也做好了丸子连尝也未尝便给惇清送了去。
此事橙柠一边收拾着行礼,一边张罗那些闻风赶来帮忙的宫人,怕他们不知轻重摔坏了东西,见张答应独自前来她连迎也懒的迎,只懒懒开口问道:“今儿个可奇了,平日里跟屁虫似得念着那莲答应,今日怎么倒独自来了,可是又来说风凉话的?”
张答应闹了个没脸,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舔着笑:“橙柠姑娘说话我倒听不懂了,今日是看清贵人要搬离这,移居他处,姐姐们实在是心有不舍,才做了些点心送来,还请妹妹不嫌弃。”
橙柠语调怪异:“哟,这会子怎么倒妹妹长妹妹短的了,张答应是有钱人,怎么倒送起点心来了,我还以为清答应会再拿出十两银子,来送我们小主呢。”
所有侍婢和太监都停下手中的活,幸灾乐祸的看着张答应,这样的热闹他们是喜闻乐见,张答应脸红耳热地站在那,真是进退不得。
这时候屋里传来一声:“好了,成日里没规没距的,仗着我疼你说话就越发没有分寸了,快请张答应进来!”
橙柠这才应了声:“张答应请吧,我们小主有请呢。”
惇清坐在位子上看着张答应,张答应知道这是等着受她的礼呢,忽然要向平日里羞辱惯了的人行礼,这心里还真是一时接受不了,但此刻也容不得她接不接受了,只得规规矩矩行了礼。
惇清这才笑道:“姐姐好生客气,是妹妹不会管教下人,倒叫姐姐受了好大委屈,姐姐可不要见怪呀,橙柠,你便道个歉吧。”
于是橙柠翻着白眼,看也不看张答应,只没头没脑,也不知是对着哪,说了句:“对不住了。”
张答应顿时一股气冲上脑门,但是她硬是压制住自己,假笑着:“倒也没什么冲撞,啊,今日妹妹就要移去清月阁了,这是姐姐做的一点心意,还请妹妹不要嫌弃。”
惇清笑着:“哪有嫌弃的话,橙柠,快接着。”
“妹妹,往日是姐姐多有得罪,还请妹妹不要见怪,日后我们怕是也相见不多了,吃了这点心还望妹妹就忘记往日恩仇吧。”
“姐姐,惇清自来这宫中起,姐姐给了妹妹多少委屈,姐姐心里自然明白,就凭着这一盘点心就想要妹妹既往不咎,呵呵,姐姐这点心是天上的琼浆玉液做成的?”这话说的张答应脸色一变。
惇清继续道:“和姐姐开个玩笑罢了,妹妹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是姐姐方才说日后相见的机会不多,那可是说错了,妹妹定会日日记着姐姐,一有机会,一定来看望姐姐。”这话说的张答应不知该喜还是该悲,索性随便说了句不耽误妹妹移宫便慌慌张张回去了。
待她走后,橙柠笑道:“小主,你看她刚才吓成那样子,算是她还有点眼色,知道巴结小主了,这丸子好像好吃的样子,小主尝尝吧。”
惇清看了一眼:“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素来看我不惯,怎会突然就向我示好了。”说着起身便把一个丸子投到鱼缸里。
顷刻,满缸的鱼就肚皮朝上,没一条还活着的了。橙柠大惊:“小主?这?!”
惇清笑道:“果然她们是想害我,只是这也太拙劣了些。”
“小主,快去禀报虞妃娘娘,叫她给咱们做主吧。”
“是要告诉她,不过得在我处理完之后,虞妃娘娘昨日说的话,意思你不明白?若她们对我不敬,我做什么,她是不会过问的。”
“是,小主也应该给自己在宫中立威了。”
惇清看着满缸死鱼:“只是奇怪,这张答应平日里没什么心思,怎么会突然相处这条毒计,倒是莲答应今日不见来。”
“小主的意思是莲答应才是背后主谋?”
“现在还未可知,人心难测,谁知道是不是张答应恼羞成怒要害死我,看着拙劣的伎俩倒也像是那种蠢人所想出来的计策,这盘点心你好好收着,我们到了清月阁再好好计较。”
橙柠小心翼翼地端着点心下去了,这一整日她们便忙着搬家接待来往不提。
一直忙碌到掌灯十分,二人才想起今日的晚膳都还没着落,惇清看着自责不已的橙柠笑道:“也罢了,皇上喜欢纤细女子,我就是太过丰腴了,本就应该少吃些,今日就权且如此吧,你和他们若饿了便随便找些点心来吃吧。”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惇清是又惊讶又尴尬,虽说屋内干净整齐,可茶水吃食都还没有,皇上来了两个果腹的东西都没有。
正为难着皇上已经进来了,四下打量了下便道:“朕担心你换了新的地方不适应,就来看看,你做事果然仔细利落,刚搬进来桌子上竟一点灰尘也没有。”
惇清笑起来:“皇上可谬赞臣妾了,臣妾正为难,皇上来了连个茶水也端不上呢。”
“这却是为何?”
“我这忙碌一整天,却连最基本的吃食全忘了,可真是顾头不顾尾,原本我就打算饿着算了,只是可怜了我这些宫人,也陪着臣妾挨饿的。”
“这可是笑话了,堂堂一个贵人居然有吃不上饭的道理,这样,叫怡嫔的小厨房带出你的一份来便好了。”
皇上话音为止,怡嫔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了:“这样小事何劳皇上吩咐,臣妾见今日清贵人忙的脚打后脑勺,想来也是顾不得晚膳,臣妾便自己做主给清贵人送了些来,还请清贵人不嫌弃我这粗茶淡饭的便好。”
清贵人赶忙起身答谢:“怡嫔姐姐说的哪里话,本该是我先去看姐姐的,倒叫姐姐先来了。”
皇上此时也朗声笑道:“怡嫔想的周到,不愧是王府里出来的人,这样,你也不必回去吃了,叫清贵人宫里的太监宫女到你那里去搭一顿,咱们三人也好清静吃顿饭。”
怡嫔端庄地便坐在皇上身边,清贵人十分伶俐,不等怡嫔动手便先给皇上盛好了汤,紧接着又给怡嫔盛了一碗,弄的怡嫔只有点头称谢的份了,皇上正要动口,忽然清贵人想起什么似得:“瞧臣妾这脑子,竟差点忘记了,今日张答应送了臣妾一盘包芯丸子,张答应来自庆安,那里的包芯丸子是出了名的好吃,橙柠,快去把今日张答应送的包芯丸子端上来。”
橙柠立刻会意,赶快把下午已经包好了丸子又都重新装盘放好,并趁着皇上不注意,把平日里养着的仓鼠放出来一只。
皇上略想了下:“张答应,可是庆安巡抚张凌云的女儿。”
“皇上好记性,正是呢,前些日子,臣妾和她同居一宫,对臣妾也算照顾呢。”
听了她这话,怡嫔暗自看了她一看,见她说的十分自然,果然不是善类。
见丸子端上来,怡嫔也赞道:“果然名不虚传,这竹叶的清香隔着这么远也能闻的真真切切,看那外面裹着的糯米,晶莹剔透的,臣妾今日可真是有口福了。”
皇上大笑:“怡嫔就是个爱吃的,今日算是便宜你了,朕准你先吃。”
怡嫔早就听闻莲张二位答应与清贵人不睦已久,因此这盘点心她倒不敢轻易动筷了:“呵呵,皇上也太过纵容臣妾了,这盘点心可是张答应庆贺清贵人牵宫之喜的,臣妾可不敢抢了去。”
皇上点头称许:“你很懂礼节,好,清贵人,就你先吃吧,今日你为大,朕和怡嫔待你吃完后再吃。”
惇清举起筷子:“那臣妾可就尊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便去夹那丸子,可却并未送入口中,丸子半途便掉在地上了,惇清赶忙下跪认错:“是臣妾失仪,竟如此莽撞。”
怡嫔笑意颇深:“皇上,这也怪不得清贵人,糯米制的东西本就滑腻难夹,这一时失手也是有的,快去给你家小主换个汤匙来。”橙柠慌忙下去那汤匙去了。
皇上弯下腰,去扶惇清:“起来罢,三个人吃饭还如此客气。”可是还未把惇清扶起来,皇上的脸就僵住了,惇清和怡嫔奇怪地循着皇上的目光看去,也都大吃一惊,刚才掉落的丸子被仓鼠吃了去,那仓鼠如今已经动也不动地躺在那边。
皇上立刻龙颜不悦:“怎么回事?”
惇清瞬间吓白了一张脸,连连摇头,嘴唇颤抖,双眼噙泪:“臣妾不知,臣妾不知啊。”
怡嫔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此刻她已经全然明白,左右这次惇清会没事,倒不如卖她个人情,于是怡嫔也赶忙跪下:“皇上三思啊,臣妾觉得此事实在蹊跷,清贵人如今圣宠优渥,她断没有理由要害皇上,至于臣妾,她素来与臣妾无仇,也不会对加害,更何况,您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子,清贵人也不敢啊。”
皇上看了看惇清,见她如一只受惊的小兽一般瑟瑟发抖,顿时一股怜悯之情升起:“怡嫔说的没错,清贵人不会谋害朕,你方才说这盘点心是张答应送来的,福来!先去把太医和膳监叫来!”
之后皇上又紧握着惇清的手:“你不必害怕,朕不会叫你受委屈。”
不一刻,太医和膳监都小跑着赶来了,皇上饮食不洁,这在宫中是天大的事,那膳监用银针仔细翻查着那盘包芯丸子,果真银针变色。
皇上大怒:“太医!可看出是什么毒?!”
院判司徒潜回道:“是鹤顶红,人若吃下这丸子也必死无疑。”
皇上登时把一盘点心砸在地上,所有人都跪下大喊皇上息怒,皇上此刻哪里息怒的了:“福来,把张答应给朕叫到这里来,朕要听她怎么说!”
怡嫔在这里位分最高,也跟随皇上时间最长,此刻只有她还敢说句话,她缓缓起身安抚着皇上:“皇上可莫要气坏了身子,若真是那张答应做下的,该怎么发落便发落了,皇上若为区区一个答应动气,可真是不值得了。”
“为何,为何要如此不堪,难道以后朕喜欢的人,她们就要杀害,朕喜欢的东西,她们便要毁灭吗?!”
正说着,福来已经到了张答应居处,张答应一听事情败露就已经慌了手脚,再听说皇上差点误食她更是吓的瘫坐在地上,然而此刻即便她腿软走不了也由不得她了,旁边侍卫早就过来半架半拖的把她带走了。
莲答应还安然躺在榻上,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她是肯定听见了的,她身边的侍女朵儿害怕地从门缝里往外张望:“小主,小主,张答应被带走了。”
莲答应呵斥着:“喊什么,怕别人听不见?!早就知道会如此。”
“小主你知道啦?!”
“她这副蠢笨样子,走到哪里都是别人的踏脚石罢了。”
“小主不怕被连累?”
“连累?哼,这丸子是我做的?是我送去的?这整件事我有插手?”
“可小主,陷。。。”
“闭嘴!谁看见我调了陷了,你给我听清楚,这一切都是张答应做的,我一直生病未起,从头到尾都是张答应一人所为!若日后我听到外面有半句闲言,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好啦,也别废话了,带走了张答应,马上便会有人来带我了,快些帮我梳妆吧,若失了这次机会,我再想看到皇上可是比登天还难了。”
朵儿害怕地连连称是。
清月阁中,张答应不知该向谁求救,只能不住的说:“不是臣妾,不是臣妾,是莲答应,莲答应叫臣妾做的。”
皇上吼道:“福来,叫莲答应来!朕!今日定要查个明白!”
福来知道,这些新人刚入宫便如此不规矩,皇上定是要那这张答应做例子了。
莲答应早就准备好,因此福来到了她也并不慌张。
皇上本以为会再见到个慌张无状,蓬头垢面的答应,不想来人却梳化得宜,与那张答应真是天地之差,这样一来不禁多看了她两眼,这两眼也全没逃过惇清和怡嫔的眼睛。
张答应一见莲答应立刻像遇到救星般扑到她脚下:“姐姐,姐姐救我。”
莲答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妹妹,你怎么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我多次劝你要和清贵人好好相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这话说的张答应一时愣住,怡嫔和惇清也都从旁观察着现在的状况。
张答应见莲答应现在要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推,更是如疯狗一般狂吠起来:“你冤枉我!是你叫我做的丸子,是你叫我去送给清贵人!”
莲答应也似乎是受了莫大冤枉一般:“皇上,臣妾以前虽和清贵人有些过节,可是臣妾一心想修复与清贵人的关系,怎么会做这等糊涂事,还请皇上明鉴啊!”
事情一时之间陷入僵局,惇清向皇上哭诉:“皇上,臣妾从入宫以来,处处小心谨慎,可如今,还是落到差点命丧黄泉的下场。”她这样不过是用自己的可怜样叫皇上重处两个答应,不想莲答应却忽然开口:“皇上,臣妾是清白的,不信,您问问张答应身边的侍女,看臣妾有无指使!”
她一下子说的这么死惇清倒一时拿捏不准,那张答应旁边的宫女也是吓的语无伦次了,说了半天总归是些,今日莲答应生病,所有事情都是张答应自己在宫中完成之类的,气的张答应狠狠一耳光打过去:“吃里爬外的东西!说!她是什么时候买通的你!!”
那宫女被打的更是委屈:“小主可真是冤枉奴婢了,您自己说,刚才奴婢有无说谎,今日莲答应只说想与清贵人交好,她何时让你做丸子,送丸子啊?”
张答应一时语塞,是啊,莲答应从来没说过,见她如此,莲答应又使出最后一招:“皇上,臣妾确实无辜,若皇上和各位娘娘不信,臣妾愿意以死明志!”说着便一头撞向旁边的柱子,惇清实在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一时间反应不及。
皇上连忙奔下去抱起莲答应,莲答应额头的确撞破,而并不曾流许多血,她一副要昏厥地样子躺在皇上怀里,嘴里还喃喃念着“皇上,臣妾无辜啊。”那眼神倒真叫人丝毫不疑。
见她如此,皇上把所有怒气全部转到张答应头上:“心思如此狠毒!不处死你怎对得起其她嫔妃!不处死你怎么能明**法纪!福来!替朕拟旨!答应张氏,心肠歹毒,欲谋害嫔妃,事后不知悔改冤枉她人!立即杖毙!张凌云教女不善,立即除去官职发配边疆!”
听完这个宣判,张答应一下子晕倒在地上,侍卫不管不顾便直接拖下去了。
见怀中的莲答应还是不能起身,皇上赶紧叫司徒潜来看,司徒潜把过脉后回道:“莲答应无大碍,但刚才受惊过度,又拼力一撞,现在脉象十分紊乱,还请先送回宫中,仔细调养。”
“朕来送她回宫。”皇上说着便抱起莲答应出去了。
皇上走后,惇清立即给怡嫔行了个礼:“谢娘娘今日替我说话,不然我真是有苦难言了。”
怡嫔笑道:“是皇上明察秋毫,我哪里有说上话,时候也不早了,妹妹也受了不少惊吓,还是早些休息吧。”惇清也不再客气,便叫人送怡嫔出去了。
回到自己殿中,怡嫔身边的黄晓欣十分高兴:“娘娘要交好运啦,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已经几月未见娘娘了,如今清贵人搬了过来,皇上时常来走动,娘娘也能时常得见皇上圣颜啦。”
怡嫔不论说话动作均十分端庄贤淑,她端坐在梳妆台前:“这宫中哪有好运,今日这事,她们的手段一个比一个高明,可见这些答应们为争宠不惜出卖朋友,甚至敢牺牲自己,我倒宁愿置身事外。”
清贵人那里,橙柠一边给惇清卸妆,一边说着:“今日可真是吓了奴婢一跳,没想到莲答应竟真的敢以死明志。”
“她算什么以死明志,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倒是我没想到她也是有点计谋的,素日里看她口无遮拦,以为是个好对付的,不想她也知道拿张答应出来顶罪,可见**里是没什么姐妹的了。”
“但是能除去张答应,也算是成功了。”
“她死不死都没有用,倒是莲答应,不仅此次叫她安全度过了竟还趁机引得了皇上注意,还真是没白费她夜半盛妆。”
“那小主打算怎么办?”
“以后时日还长,我们慢慢斗着,张答应是什么时候行刑?”
“明日正午。”
“我去看一看她,虽说缘分尚浅,怎么说她也是因我而死,该去送一送。橙柠,今日我总算明白了,她父亲官职高又怎样,女儿犯了错还不是顷刻间便被皇上发配到边疆去了?只要我圣宠不断,就能保证父亲安然无忧,我也便安心了。”
张答应醒来时候已身在黑暗的牢房之中了,这牢房四处不透阳光,白天晚上都是黑暗潮湿,她一睁眼便泪流不止,想着以前在家中是如何过着快乐的日子,想着父母,是自己蠢笨,连累了父母,想到这她又失声痛哭起来。
正哭着,牢房门上的锁链咔嗒嗒响起来,随后便是有人进来的声音,待那人走到面前她才发现是惇清,她痛哭着抱住惇清的腿:“清贵人,我求你,我求你放过的父母,他们年事已高,发配边疆,只怕还未到就要死在路上了。”
惇清看着此刻跪在自己脚下的人,她忽然感到一阵痛快,前几****还对自己极尽侮辱,而如今却这样地来求自己,惇清轻轻地拨开她的手:“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如何啊?不过张答应可真够可怜的,最后竟是被自己的姐妹出卖,唉,我都替你不值啊,怕是你不知道,昨夜,也就是你入大牢之时,莲答应已经承了皇恩,如今是莲常在了呢。”
张答应恨恨地咬着嘴唇,直至血滴落在地上她也未觉,惇清继续道:“可怜,马上要赴黄泉的人,竟然只有我这一个你曾经万般看不起的人的来送你,你便好好地吃上一顿吧。”说着,让橙柠把饭菜放下后,便转身要离开,离开之前,她随手扔了一锭硬梆梆的银子在地上,砸出一声脆响,张答应低头一看,正是自己当初用来羞辱惇清的那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