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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叶落他乡

白灵山,这里高山耸立,一座山头连着一座山脚,此间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真乃天然之水,饮之一口,必定能甘甜润口,神清气爽。

偶尔有小鱼似是欢悦地游出水面,摇曳着身姿,呼吸新鲜空气,再看小溪源头似是从山顶来之,又似从山腰来之,顺着沟壑缓缓流淌着。

这里草木茂盛,无一不泛着大自然的生机,更有趣的是中间一片竟然都是桃树,上面长满了红红艳艳的桃子,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桃园,叫人好不馋嘴。有吃的,有喝的,还有优美的环境,清新的空气,好一个世外桃源之地。

离溪水十丈不远处,躺着两个人影,一男一女,原本想着他们会给这优美的地方带来瑕疵的错觉,但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这种存在,反而为大自然的美增添了几分艳丽。走近一看,男的浓眉大眼,五官端正,模样好生俊俏;女的则有一头乌黑的亮发,高挺的鼻子,小巧玲珑的嘴加上那出水芙蓉般的面孔,一缕发丝由于受到微风的吹拂,飘曳在她精致的脸上,随风摇曳,更增添了一份女人的妩媚。他们就是张天龙跟南仙凤。

也许是因为受到强光刺激的缘故,也许是因为感受到了从身上传来的疼痛感,张天龙紧闭的双目虽未睁开,但眉宇却微微皱了皱,好像因什么事情而不满似的。脑海一片空白的他就要睁开眼睛看看久违的自然风光,不料烈日的阳光好不留情而又带有丝丝节奏地袭来,使得他两眼一黑,不得不再次紧闭双眼,不敢再放肆地睁开,揉了揉闭着的眼睛,双手撑地,微微眯着眼,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过了许久,那久不见光的眼睛才适应了过来,见眼前一片美丽而带有生机的自然景象,全身上下内外顿感一阵舒爽,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身上的疼痛感顿时消失了很多。

“咕噜咕噜”

突然,他那不争气的肚子带着不满的怨愤大叫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苦笑一声,“也难怪你会如此,都不知道让你饿了多久了。”当下便四处扫视,想寻觅到可解饥的食物。但目光所及之处没有见着什么能下肚的,却看到了在离他五尺之远躺着一个女人,心生疑惑,突然想到之前的一幕,急步走了过去,当他看清此人的真面目后,脸上悲喜交加,因为她就是跟他一起共患难来到这里的南仙凤,张天龙不敢再停留,走过去叫喊着她,可是喊了半天也没见南仙凤有醒来的迹象,伸手给她把了把脉,见还有微弱的脉搏跳动,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慢慢将其扶起坐着,张天龙紧接着又盘腿坐在她背后,就要运功帮助她恢复,却发现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了一丝的真气,好像他原本就是一个普通人似的,可是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有很强的内力,现在怎么会没有了呢?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不甘地再次提手运气,结果让他更加惊恐,接着再运气,再失望,再运气,再失望……连续反复了十余次,他的心也跟着彻底跌到了谷底最深处,无奈之余,长叹一声,喃喃道:“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我张天龙从一开始的废物一个到后来的神功盖世,不想最后,还是让我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沉思了一会又接着自言自语道:“如此也好,以后就不用再为了江湖上的纷争而斗得你死我活的了。”

没想到内力尽失的他很快就能从失落中走出来,但这毕竟只是他此时此刻的想法,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悲伤可惜的,毕竟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没了内力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过,脸上布满苦笑,悲里有喜,喜里有悲,但悲终究不胜喜。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南仙凤,摇摇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漫无目的地向前行去,忽听一阵“唰唰”的流水声从不远处传来,顿时喜上眉梢再上头顶,看了怀中的女子一眼,见她嘴唇干燥,快步寻着水声而去,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一条清可见底的溪水,张天龙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将怀中女子轻轻放了下来,然后再找来一片稍大的树叶,弄来了水慢慢地喂她喝,两口水喝下去,南仙凤脸上的苍白之色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红晕之色涌了上来,张天龙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她细嫩精致的脸,然后回身走向溪水边,双手捧在一起,往返喝了几大口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南仙凤的身边,心里不断感叹真是好水,清润甘甜,再扫视了一下四周,道:“真是个好地方。”

其实,南仙凤本来也没什么事,只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摄取食物跟水而感到体力不支,现在喝了水,又休息了一会儿,只见她那长长的眼睫毛突然微微抖动了起来,张天龙看着她要醒转过来心里一阵激动,蹲下/身就要将她拦腰扶起来坐着,不料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她柔弱的身子时,原本抖动着的眼睫毛毫无征兆的停止了跳动,随之而来的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饱含柔情地看着他,尽管张天龙知道了她就要醒来,但此刻也脑袋嗡的一声响,睁大着眼与她对视,也忘记了把手抽回来,而双手十爪仅离南仙凤胸前那凸起的高地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就这么瞪着眼,眼珠子一转不转地看着她。顿时四目相对,南仙凤双眼眨了一眨又一眨的,看着这张她深爱着的男人的面孔,气氛变得有些暧昧的紧张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南仙凤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才又一瞪大眼睛幽幽道:“这是哪里?我们……我们是不是……死了?”直到这时,张天龙才从痴呆中回过神来,听见她这么说,只是对着她温柔的一笑,却不作任何回答,而是用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但他用的是右手,也没想到自己的左手还处于“危险”之地,其实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并没有发现他的手正极其邪恶地看着食物,但这并不代表南仙凤也没有发现,她早在张天龙伸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的爪离“她”很近,本以为张天龙会马上把手缩拿开的,可是张天龙并无此意,顿时,心里又羞又喜又气,羞的是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的身体器官离她的肌肤这么近过,而且还是那羞人的地方;喜的是他是她喜欢的男人,不要说此刻还有距离,就算没有这么一段距离,她也不会介意;气的是现在还是光天化日的,他就做出这么让人又喜又羞又愤又脸红的事来。

张天龙见南仙凤脸上的表情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幻无穷,才再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接着迅速抽回了手,饶是他是一个大男人,此刻也不免老脸一红,对着南仙凤无耻地“嘿嘿”笑了一声,双掌不知所措在自己身上来回摩擦着。南仙凤看到张天龙这样的动作这样的表情就要笑出来,不过想到此情此景又赶紧收住了嘴,但还是不难看出她嘴角挂着的笑意,假装做了个厌恶的表情,嘴里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扭过头闭上了眼睛。张天龙见状,以为她是生气了,不过没有这方面经验的他哪里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是默默地守在她的身边,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这张美丽无瑕的脸。南仙凤则是在心里嘀咕了半天“羞死了羞死了”之类的,恨不得此刻她躺在上面的地面突然裂开将她深深埋进去,也不敢睁眼,闭着眼不断平复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不知为何,忽的心神一凛,猛然睁开美丽的眸子,却见张天龙又这般带有火辣辣的眼神盯着她看,看着张天龙那炽热的眼神,似有将她身体看穿看遍看透的趋势,南仙凤心里没来由的又一喜一怒一羞,瞪着她假装恶狠狠地样子,道:“看什么看,大色/狼!”

张天龙这个榆木脑袋才反应过来,晃了晃脑袋又是贼贼一笑,心里暗道:“你以为我想啊!这完全是情不自禁的好不好!”不过这话他可没有胆量说出来。南仙凤这回没有闭眼也没有轻哼,而是双手伸出,张天龙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疑惑地看着她,南仙凤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道:“这个笨蛋真是笨死了。”不过嘴上却是幽幽地吐出了两个字,“抱我。”张天龙这才反应过来,顺势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南仙凤双手死死扣住他的脖子,像个小媳妇一样,满脸幸福地把头深深埋进了他的胸膛,还蹭了两蹭,似是找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时才一动不动地趴在他的胸膛,不久便又深深睡了过去。

张天龙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现在应该去哪里,就这么抱着怀中女子向前走去,走了不知有多久,突地眼睛一亮,加快了步伐,脸上竟是兴奋激动之色,顺着他的目光寻去,只见前面有两座拔地而起的山峰,而在两座山的交接地带有一个外面全是火红色的洞,里面的岩石纷纷沿洞壁垂直而下,站在洞口还可以清晰听见从里面传来了很有节奏感的“咚咚咚”之滴水声,想必是从洞壁上流落到水塘里的声音,好似一曲唯美的曲子。而两边的山峰则像是为这个奇洞增添了一双伟翼,亦像是在守护着奇洞。

张天龙没有作何停留的意思,快步走了进去,当他见到洞里的奇景时只在心里不断感叹,为世间竟有如此美景而乐,更为自己能找到这么一个洞而乐。只见洞里的石头不仅像是被人搬动过似的整齐的摆放着,还更像是一套完整的家具一样,如果不是从外面看到这是一个洞的话,人们更相信这更是一个幸福的家,一个华丽的家,一个温馨的家。

更让他感到高兴的是洞里很干燥,并没有因为常年见不到光跟里面有水带来的潮湿感,很适合于人居住。这时候南仙凤也适时的醒了过来,一双深色的眸子睁得老大看着洞里的奇景,看了半天,才喜悦道:“好漂亮啊!”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幽幽地看了一眼张天龙,心生向往地道:“要是能永远住在这里那该多好啊!”然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张天龙,深情地道:“你说我们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吗?”

张天龙听后面色疑重,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倒不是说他不想在这里住一辈子,更不是不喜欢南仙凤,相反,这一切他都很喜欢,因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他爱上了这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只是他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就这么不问世事的过完一生。

南仙凤失落地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放我下来吧!”张天龙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哦”了一声,轻轻将她放了下来,说实在的,没有了一丝内力的他抱着这么一个大活人也确实很累了,只不过累的只是他的身体,心却没有感到一丝的疲惫感,反而无比开心,更希望能永远抱一辈子,因为她是他所爱之人。南仙凤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张天龙开始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不过当他见到她盘腿而坐的时候就知道她这是想运功疗伤提神,又想到自己内力尽失,所以他想看看她的内力是否还尚存,带有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南仙凤自然不知道张天龙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没有去猜想,抬手就要运功,却发现体内不再有一丝内力的存在,脸上的表情怔了怔,接着还是不相信地运起功,可还是没有让她感到意外,还是没有一丝内力,突然,她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就要再次运功……

在旁边的张天龙早就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知道她跟自己一样,内力也完全尽失了,心里微微一沉,毕竟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没有了内力那是相当大的打击,当他看到南仙凤还要再次尝试的时候,才不忍道:“不要再试了,没用的。”说完扭过头缓缓道:“我的内力也没有了。”

“什么?”南仙凤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满脸的疑惑,虽然张天龙说得很淡然,但是他知道这是因为他在自己面前极力掩饰,知道他的心里肯定也不好受,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道:“为什么会这样?”张天龙呵呵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不是很好吗?以后我们就可以不再过问江湖中的恩恩怨怨了。”

听到张天龙的话,南仙凤眸子转了几转,突地睁大眼睛嘻嘻道:“这么说我们就要在这里过一辈子了?”见张天龙点头,大眼睛直溜溜看着他道:“只有我和你?”这次说完也不等张天龙回答,笑嘻嘻跑出了洞口,面对大山呐喊了两声,声音在谷中萦绕回荡。

张天龙看着喜笑颜开的南仙凤,脸上说不出的是什么表情,心想自己的大仇也算报了,这样美好地过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重要的是跟自己喜欢的人。想到这里心也放开了不少,跑出了洞口,站在南仙凤的旁边大喊了几声。

两人相视一笑眼神里充满了对彼此的感情,气氛变得暧昧起来,偶尔有一朵朵绿叶承受不住夏风的凉意,竟脱离了自己母亲的怀抱,随风飘曳,谁也不知道它们的下一站在哪里,总之它们很快乐也并无后悔之意,因为这是它们自己的选择。

“咕噜”

只听一声咕噜打破了夹杂着暧昧气息的沉静,南仙凤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嘻嘻道:“我饿了。”张天龙这才想到他们醒来后一天了都还没有进食,心疼地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些吃的回来。”说完转身就要走,右臂突然被南仙凤搂在了怀里,后者靠着他的肩膀道:“我们一起去。”

张天龙点点头,于是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缓缓走去。本来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是想到小溪里去抓鱼的,不过正所谓“柳暗花明又一村”,四处来回张望的南仙凤突然两眼放光,随后听到她像个小孩一般活蹦乱跳拉着张天龙的手臂喊道:“快看快看,好多好多桃子呀!”说完松开了抓着张天龙的手,快速跑了过去。张天龙看着跑过去的南仙凤微微一笑,然后这才认真地打量起了这里的风景。

只见这里四面萦绕着高山,给人一种险峻的感觉的同时,也感叹这里的景色之美,这些围绕在四周的山似是给这里增添了一套保护伞;而谷里的景色更是优之美之,现在正好赶在夏季的尾巴,只见花草树木都在迎风不断摇曳着身姿,似乎想在最后的生命里留下什么宝贵的东西,做好了迎接秋天的准备,还时不时听到了小鸟欢悦的叫声,似是为花草树木打气加油。

张天龙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南仙凤穿梭在密密麻麻的桃园里,笑声不断,此时张天龙也跟上了他,但一直没有打断南仙凤,看着她脸上流露出的笑容,心里一阵感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她,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生活……张天龙这么想着,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又何尝不是他想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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