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为他相信明天就是未来,越深的依赖越多的空白,该怎么去爱?]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点一滴流逝的很快,一个星期一个星期的累及下来,青春原来混的如此之快。
人生不是心电图,一帆风顺就死了。青春就如同一场盛大繁华的戏,不同的人带着不同的假面,却都有着相同的悲哀。
周末本是明朗又舒适的,可……公园一长椅上,田小红目光呆滞的看着繁杂的人群,眼眶发红,脸颊上也有两道明显的泪痕,嘴唇好像被咬破了,有些惨红,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抱着双膝坐在那里,仍凭泪水肆意妄为。
两个小时前,她本来是满怀笑意回家的,阳光洒在这副青春的酮体上使她更平添了几分美丽,她戴着耳麦,一边听着舒心的慢歌,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
家不远,两元公交十五分钟就到。
推开家门,站在门后换好鞋子,她叫了声:“妈。”然后走进了客厅,见姑妈也在,她礼貌的向她打招呼问好:“姑妈来了啊?”她妈和她那腿脚不方便的姑妈听到小红的声音后立即停下了交谈,都回头看向她,可看她那目光,好像有些不对,像X线似的要把人照射个透彻,她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呀?他们怎么这副目光呢?尖锐的目光盯的她有些心虚,出事了?
突然她姑妈起身道别:“那我先走了哈,花店还有事要忙呢。”后面还有一句话是对着小红妈耳朵说的,小红根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一副茫然的看着她们,内心奇怪得很,什么事她们搞得这么神秘呢?
她姑妈走过她身边时,冲她诡异一笑,她更茫然了。到底在搞咩呢?
门关上后,她妈走到了她的跟前,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这一刻,空气都好沉重,她甚至不敢太大声呼吸,温柔妈妈的剧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眼俭下垂,不敢直视,但又怕这种安静,她唐突开口:“爸……爸呢?”
她妈没回答她,直接问:“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她被惊讶到了,妈怎么会突然问她这种问题,看着她妈严肃的神情,她低下头竟撒起谎来:“没……没有。”
她妈怒了,冲她吼道:“说实话。”
“有。”田小红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按常理来说,她是不可能知道她在学校的事的,难不成是姑妈告诉她的?可姑妈怎会知道呢?一切显得扑朔迷离却又摆在眼前。
她妈继续盘问:“他是做什么的?”
田小红被问得有些尴尬,要是说实话的话肯定会被批驳,故不得已下,她再次撒谎:“是……是学生。”
“大几?”
“恩……大……大二。”
“田小红!”她妈突然提高了嗓音,扬起右手却又咬牙放下,她说:“你别说谎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对妈就不能诚实一点吗?”
“妈,我错了。”田小红突然鼻尖一酸,一滴泪夺眶而出,她本来就不是坚强的人,她是乖乖女,她根本不可能跟她妈斗嘴,她深知她养她付出的艰辛,她一直顺着她妈,说一不二,指东不西。
“小红,听妈一句话,不能一时冲动,而毁了自己一辈子啊。”她开始教导她,这次是不同于以前的温柔话,她妈的语气里全是从容不迫,坚定不移,她说:“和他分手吧。”
田小红怔住了,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可以的。”要她离开他,怎么可能?那么努力在一起,一句话就要遭打破吗?真的不可以的,泪水扑簌簌掉落,她咬着嘴唇,开始抽搐,这是她第一次反对母亲。
她妈并没有心生怜爱,她与她的爱情观不同,母亲讲究门当户对,她依然试图说服小红:“乖女儿,你听妈劝啊。妈这是为你好啊,你跟他是不可能幸福的,也许这些对你来说并不是你打算范围之内的,可凡事得为长远做准备呀,妈妈不是反对你谈恋爱,你这对象实在不能让我放心啊……”
看这样子,她妈早已掌握了杨晨的人身资料吧,她哭的梨花带雨,嘴唇也被咬破了,血丝渗出来流到嘴里咸咸的,她一直摇着头,放弃所有事物都行,但不能放弃杨晨,那会使她生不如死的。
也许这就是年轻人吧,内心始终有着火一样的热情却处处被浇冷水,满口不服输,但却又无可奈何。
她的父母都是教师,她说得上从小出生于书香门第吧,父母古板的教育造就了她温纯的性格,可今天她不想乖巧了,她不可能放下杨晨,她说:“妈,我做不到。”
正在这时,父亲推门而入,没有换鞋,径直走过来冲她道:“你长大了是不是?连你妈的话你都不听了,你翅膀硬了想搏击长空丢掉温巢是不是?你想气死我们啊?”父亲有咳疾,一激动就会咳个不停,他说完这些话时,已开始剧烈咳嗽,面带泪珠的母亲忙过去为他抚背。
她一直摇着头,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她现在进退为难,她突然开始恨起那个多嘴的姑妈,她想过去给她爸拍背,却没有勇气挪动脚步,内心辗转不安,五味陈杂。她木呐的站在原地,忽然转身跑出了门,楼道上响起匆匆的拖鞋音。
她妈见此情形立即叫了一声:“小红。”她想追出去,毕竟她宝贝女儿可从来没有因为哭泣而离家出走过啊,她担心她有不测,而他却一把拉住了她,他说:“随她去吧。年轻人总要经过一些风雨才会知家的温暖。”她爸是初中语文教师。
所以她妈停住了脚步,而她的拖鞋音渐行渐远。
她一路奔跑,没有目的,盲目的跑着,有一些时候手都被划破了她还不知,不知不觉她就跑到了这里,这里人不多,她可以静心。
她的头埋进了臂腕里,胸膛前又是一片氤氲,天气凉了,而她的拖鞋没有后跟。
忽然一个老叟坐在了她身边,手杖靠在长椅上,眺望着远方。
发现了身边哭泣的小姑娘时,老人从包里掏出了一块纸巾,老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她一脸混乱的抬起头,接过纸巾,她说:“谢谢。”
“年轻人,有什么不开心的呢?”老人突然问起她来,苍老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跟家人吵架了。”手机一直闹个不停,她不愿意接起熟悉人的电话,但面对这个陌生的老头,她突然愿意敞开心扉,也许是怕熟悉人的言语会伤害父母吧,毕竟熟悉的人永远站在自己身边,永远为自己说话,她们的不满的矛头肯定会指向父母,对陌生人而言,对这样的老人而言,阅历越多,世事也能解说的更好,所以她更愿意说给这个老人听。
“哦。”老人笑了笑,仿佛觉得她的事简直比芝麻还小,“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老人慈祥的面容使她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听完后,老人置之一笑,他说:“父母这是为你好啊。”
而田小红也明白这一点,她说:“这些我都知道,可……”
“放不下是吧?”老人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说:“这事其实挺简单的。”
“呃?”她不解。
“你可以去改变那个男孩儿啊,这样你的父母不就容易接受了吗?”老人这样一说,好像行得通哦。
田小红点了点头,她说:“谢谢。”
老人站起身来准备走了,他只是路过休息一下的,他还得去“老年活动中心”锻炼身体呢,他对小红说了最后一句话:“快回家给父母认个错吧,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这句话挑动了小红内心的情弦,她发红的眼眶再度溢出热泪,她确实想回家,可她怕爸妈还没原谅她,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未接电话,一路下来,二十八个全是杨晨的。
一边是深爱的杨晨,一边是深爱的父母。
这根天平好像都不能打翻任何一方,呼吸都好沉重,她觉得好累,而手机一直在她手里震动着。
她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