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秋的时候,大多花都谢了,雏菊却开始悄然绽放……
小红的姑妈在这座城市开了家花店以维持生计,聪明懂是的小红便每个星期都去帮助腿脚不方便的姑妈。
她着一身白T黑短裤,在花丛里穿梭,时而培土,时而修枝剪叶,或者拿玫瑰给情侣,又或捧康乃馨递给一脸璀璨笑容的可爱小学生。
花店里放着舒适的音乐,小红在买家淡的时候便得空拿着水壶给雏菊浇水,水滴在雏菊稚嫩的花瓣上久久不肯落下,留恋忘返。
周末的天空蓝的格外遥远,万里无云,一片晴朗好风景。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惬意得很,玩玩蝴蝶兰,弄弄百合,再戳戳含羞草……美丽的小红就像个顽皮的花仙子。
远远地,杨晨便看到一抹似乎熟悉又仿佛陌生的美丽倩影在摆弄花草,他不禁加快了步伐,前往他的目的地______“钟情花店”。
“老板。”他对那优雅娇小的背影唤道。
“嗯。”小红应声便站了起来,转身,微卷的发垂耷在肩前,调皮的刘海也乱了分寸,成了中分。
当他与她面对面时,当四目相接时,当又看到那温柔的双眸时,杨晨砰然心动,是她!!他眼里闪过一丝激动的神情,是那个名字土得要死,人却长得优雅可爱的女子!是那个今生都以为不可能再相见了的女子!是那个让他忍不住想要向她问好的傻傻姑娘。
看着对面熟悉的人的面孔时,田小红的心也乱了节拍,此刻的她就像奔跑在亚马逊平原的一只麋鹿,忽然仰头发现了北极光。欣喜之感言表不出。
半晌后,杨晨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尴尬:“又见面了。”他说出了一句多么苍白无力的开场白啊。
“是啊。”田小红轻轻点头,她伸手捋了捋自己额前的刘海,使它回归正常。
“你脸上有泥。”杨晨指了指田小红的左脸颊。
田小红的脸颊忽然发烫起来,一抹酡红立马浮现在她白皙的脸上,她伸手拿掉了泥垢,羞涩的低下了头。
杨晨不觉有些想笑,这样矜持的女孩现当代不多了,如果普查的话,多半灭种了,“有菊花吗?”他问。
“啊?”田小红错愕的看着他,很明显这丫头想歪了。
杨晨哑然了,他得收回刚才那句夸她矜持的真心话,“是植物那个菊花。”他又作解释。
“呵呵”田小红如梦初醒般笑颜如花,但笑着笑着,笑容就在她脸上僵硬住了,他要买花?是送女朋友吗?无数的猜测涌上心头,神经兴奋传出了一种叫“疼痛”的递质,作用于每一个组织器官,尤其钟爱心脏上的受体。
女人是感性动物,她预料事情往往都会先朝坏的方面考虑,她想肯定一下她的猜测,于是问“送女朋友啊?”她开玩笑似的语气有些颤抖,仿佛有条百足虫在啃噬她的心脏,一大口一大口的吃掉了她的底气,她感觉空气中的氧有些不够了。
“呵呵。”杨晨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用笑来敷衍。他在心里嘲笑她道:“这丫头也不用她的脚趾头想想,有拿菊花送恋人的吗?”
但田小红可不知道你的想法,她被他的笑容深深刺痛,又开始胡思乱想,任凭乱糟糟的想法扰得她心神不宁,让心口隐隐作疼。
“她是哪里人?”她又提出疑问,到底也只是她想再次证实自己的猜测,到底也只是想让自己心死,到底也只是以为还有一线希望,她想把握。女人说到底,贱在这里,也美在这里。
暗恋对于那个时候的她们,就是一种可耻的行为。像深黑隧道里的一丝光亮,生怕说出来后被阳光暴露的一览无余。
“她在坟里,是个死人,算我奶奶吧。”杨晨见田小红逐渐黯淡下去的神情,也不愿再隐瞒,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道出了他买菊花的真实目的。
获知真相的小红舒了一口气,但也十分愧疚的埋下了头,“对不起。”她道,“我不知道……”
没等她把话说完,杨晨便用“没事”二字堵住了她那喋喋不休的樱桃小嘴,想起那个乐观的老太是件快乐的事,他怎会怪她。
“矢车菊行吗?”田小红。
“嗯。”杨晨略微点头,看着女孩又恢复了的笑脸,他心安。
钱货两清后,两人之间又没有了沟通。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样说。绞尽脑汁,措词了半天后,杨晨吐露一句苍白无力的别言:“那我走了,再见。”
虽然有些不舍,但没名没分只能算半个熟人的小红却也只得对他摇手说:“好。”
看着少年离去的单薄身影,田小红居然鬼使神差的叫住了他,“杨晨。”
听到这柔柔的女声,杨晨心都酥了,他回首便看见了她那张有些羞涩的小脸,他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扑哧”一笑,道:“当然可以。”随即,扬长离去,脸上的笑无比灿烂。
田小红也开心的笑了,阳光将她照耀的格外温暖,她觉得她貌似已经叩开了杨晨那扇心门,因为她看到他眼里有了几分烂漫,少了一点怨恨和暗淡。
杨晨明白他对田小红的感觉不单单是友情,但因为跨不过自卑那道坎,他迟迟不肯开口。合适的时间还没到,他得报复某些人,他得拿回属于他的物质财产后,才能挺身对田家姑娘说:我想和你有个家。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意外:一个人,一场突如其来的经历,也许就会让你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