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狂风的天台一望无际,这座孤独的城市,在天空与高楼交接的尽头,她的泪开始狂流,那边的杨晨是否在追寻空旷的自由。
如果那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如果杨晨没有伤到别人,如果米米没有出事又或者她从来没认识过杨晨这个人的话,生活又会是怎样?像往常一样死水一滩不起波澜?还是跌跌撞撞追逐着梦想?上帝给了人安排的生活总是像一出肥皂剧,相逢,错过,错过,相逢,但谁都不知道结局。
她今天又是过于思念吧,所以一个人悄悄爬到了医院的顶楼。本来米米出事了,她们都屋顶都是有所避讳的,可站的高才能看的远,在所有高楼的狭隙中寻找一个人留下的渺小痕迹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即使在高空的俯瞰下这些爱情微小的不像话。
米米还躺在那里,不动嘴角不眨眼睛,而她也难过着,她忽然害怕进病房,每次见到米米一如死水的脸她就恐慌,她多怕她不会醒来,她怕她突然悄无声息的离她而去。虽然她对米米出事的态度表现的没有蛋仔那么夸张,没有西柔子那么冷静,但她的心却是真疼,格外的疼。这是她一方面不想进病房的原因。
第二,病房里的人几乎都是均匀搭配。李折旧在照顾米米,慕容冰一直陪在西柔子身边,木佐安则一直站在蛋仔身后以防她的不时之需。而她呢,呵呵,孤单一人。她突然眼红别人这种幸福,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好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的在嫉妒。
她眼眶发红,她突然好想发泄,不想再做个乖乖女了,她淑女了二十多年,忽然一夕间她也想疯也想狂。
杨晨,那是她眼泪中的名字。
她抓着护栏一直看着远方,寒风一次次袭来,她抓护栏的手冰凉不已,嘴唇也开始起干壳,风凌乱了她的发,凄白的嘴唇有一小部分被她咬的有些渗血,泪痕在脸上凝固,只差两行鼻涕她就可以媲美犀利姐了。自己这副狼狈不堪,是多么的惨不忍睹。杨晨,你看到会心疼吗?
就在这时,她的背后忽然响起一声轻微的叹息声,她默然回头,才发现蛋仔早已站在了她身后不知多长时光。蛋仔和往常一样,同样没有胸。发现这个小秘密的她忽然笑了,在寒风中笑的有些悲凉。
蛋仔朝她走去,不说不说顶楼的风却是大,蛋仔马尾前的刘海都被吹的老高,而且这风不光是风这一种物质,风中还夹杂了一些小沙子之类的物质,当然还有微生物,呵呵。
蛋仔走到她身边,二话不说像个汉子一样拉过她拥住了,把她抱得紧紧的。这副拥抱图略显有些滑稽,因为穿了高跟鞋的田小红比蛋仔足足高出一个额头,但拥抱的主动人却是蛋仔,本来想叫小红尝试下小鸟依人的安全感的却不料那只小鸟变成了她自己。虽滑稽,却是真心真意。
二人一直没话说,过了良久,蛋仔才松开了手,她问小红:“想他了是吧?”
小红闻言豆大的泪珠儿滚落而出,她猛烈的点了点头。
蛋仔笑了笑,拉着她走到了上顶楼的门那里,蛋仔从门后拿出了一塑料袋,袋子里全是啤酒和一些零食。
“这?”田小红不解的看着她,眼泪已在脸上变成了一条痕迹,她的嘴角含着自己的头发,模样有些难看。
“不醉不休吧。”蛋仔拿起两瓶啤酒冲她乐呵呵的说。
“恩。”她点了点头,最懂她的人莫过于这群女人。
蛋仔粗鲁的用牙咬掉了啤酒盖子,啤酒冒着白泡浮了出来,流淌在蛋仔的指间有些凉,她更粗俗的吸了吸自己的手指。接着又用牙为小红也开了一瓶,递至小红手上,她便自己先仰起头喝了起来,咕噜咕噜的声音从她的喉管冒出,一些液体顺着嘴角流淌了下去,流进了她的衣领里,湿了一些不小心藏进了颈窝里的发。
田小红笑了笑,也仰起头来喝了一大口,可她毕竟是不同于蛋仔的,蛋仔可以猛烈的一直喝,她却不行,她要停顿,她不胜酒力。她问蛋仔:“要是喝醉了不小心像米米样掉下楼去怎么办?”
蛋仔说:“没事,我会保护你。”
田小红哈哈一笑,扯开了蛋仔的一包花生米,然后朝天上一丢又拿嘴接住给吃了下去。美酒配花生,欢乐一身。哈哈哈。
酒过三巡,蛋仔突然转过头来问田小红:“红,你会唱小星星吗?”
“呃?”此时此刻的小红有些微微泛醉了,双颊酡红,脑袋重的跟个铅球似的,一身滚烫的不行。她心跳的也很快,说话反倒多了些性感的韵味:“不会啊。”她说的不会有点像日本女孩嘴里的呀蠛蝶,娇羞又有些放荡。更扯的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太热了,田小红扯掉了自己上衣的两颗纽扣,胸口一片绯红顿时暴露了出来,幸好这蛋仔是女的啊,如果她是男的,恐怕早就把田小红给扑倒了吧。
蛋仔斜眼看了看身边的田小红忽然大笑起来,“你知道吗?这句话原来是我问米米的,我当时叫她米娜桑。可现在呢,哈哈……”
她笑声虽然张狂,可眼角慢慢躺下的泪却悄悄说出了她心底的最柔软之处。
这时候田小红也扯起嘴角笑了笑,她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了顶楼最边缘。
因为米米事件,蛋仔有些惧怕边缘,她忙叫道:“别过去啊别过去啊。”可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她全身软的像团面根本爬不起来。
田小红将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突然对着万里长空使劲全力吼了一句:“杨晨!!”
她就那么吼着,可城市太嘈杂,她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喧嚣中,更别提回音。于是她更狂野的吼着,仿佛这样叫着他,她会安心。
可是良久没有回话,她累了,她泪流不止的问着这片落寞的空气:“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你知道我想你吗?你好可恨啊!!”她把手中的酒瓶子给狠狠的砸了,剩余的液体从缺口淌了出来,留在生不出杂草的水泥地上。
她靠着那护栏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才解决了一下体内的燥热。她与蛋仔相视而坐,两个人均是满面泪水。
心有一座城,葬着未亡人。心再野对别人也只知道拒绝,默默等待,等待。
“我们都被忘了,都被别人忘了。爱情就像一段路的伤痛,你讲的淡定轻松,我看到乌云飞走,因为所有我的话你都懂,爱常有始无终。”
寒风凛冽中,两个脸蛋扑红的女孩眼角一直挂着泪,嘴角却牵强的扯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