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那声线中不经意的颤动看出她并非无动于衷,“却不想一时的无心之言竟会招来杀身之祸!”滴答,炽热的泪水自楚慕音的眼中滑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留下模糊的水迹,然后慢慢冷却,消失,就如那时那个身患绝症又在一夜间失去丈夫和女儿的女子,在医院的病床上绝望地死去,无声无息。
“你知道亲眼目睹父亲被冰冷的刀子割破喉管是什么感觉吗?唰,鲜血从破裂的皮肤中迸溅,将纯白的地毯溅成一片血红,而那个在刚刚还说要跟我玩捉迷藏的男人倒了下去,然后再也没有起来。不过,那个小女孩很乖,她没有哭,因为父亲告诉她,无论看见什么都不可以出声。可是噩梦并没有就此结束,凶手没看见小女孩,竟然放了一把大火,然后扬长而去。你知道皮肤烧焦是什么味道吗?”
慕雪音看向那个沉默不语的老人,“那是世间最丑恶的味道,令人窒息。她想把父亲从火中救出来,可是她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拖不动。火舌****着她稚嫩的皮肤,求生的本能让她冲向了门口。但是,门已经被堵上了,想必是要永绝后患吧?天无绝人之路,在小女孩几乎放弃时,她看见了一个狗洞,炽热的火焰在那跳动,仿佛只要过去就会被吞噬一般。不过,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她慢慢地爬了过去,然后。。。。。。。”
哽咽声自喉中溢出,“然后,在她好不容易来到到母亲所住的医院时,母亲的尸体就被从病房中抬了出来。还有那个堂而皇之出现杀人凶手,很熟悉?没错,当时我就在现场,我看见你给了那个杀人凶手一笔钱,然后堂而皇之地以亲属自居,把我母亲草草火化,对外宣布我们一家三口死于意外,真是好手段!”
顿了顿,楚慕音继续说道:“你猜的没错,你的身体之所以会如此糟糕是因为一种药。它可以让人无声无息地渐渐衰弱下去,却查不出病因。你提出我和严子寒的婚约也是为了试探我吧?和仇人的儿子结婚,你觉得没人做得到?不能不说你太过天真,从仇恨中浴火重生的楚慕音早已放弃了爱情,哪怕能让你感到一丝痛苦,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真是难以想象,心狠手辣如你,却对独子呵护备至,甚至不惜培养一个替代品。严氏能发展到如今这种程度,高书诚的双手恐怕也不干净了吧?”严臣没有出声,但此刻的沉默已经代表一切了。
“我真替高书诚感到悲哀,不过,他应该甘之如饴才对。”像是想到了什么,楚慕音讽刺地看向严臣,“你一手培养的棋子如今也倒戈相向,现在你打算用什么来保住严氏呢?”
“不可能!”严臣突然激动起来,“也是,从孤儿院挑中一手养大的孩子,哪怕双手染上鲜血也没有一句怨言,那么忠诚的棋子怎么会背叛呢?你该是一直这么自信着的吧!”
楚慕音看着那个失态的老人,美丽的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地弧度,“你可能不知道,从某一方面来说,你的确很成功。”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紧闭的门,楚慕音凑到严臣耳边,轻声说道:“成功到高书诚愿意出卖你来保全你的儿子。也许世上最深的羁绊是亲情,但最能令人不顾一切的却是——爱情。”
察觉到对方身体的僵硬,楚慕音知道目的已到达。“对了,忘了告诉你,严氏60%的股份如今已在我手中。”说完不再看那个已经如强弩之末的老人一眼。打开门,不出意料看到了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严子寒和眼神复杂的高书诚。
“你知道了也好,也省得我多费口舌。去看看你的好父亲吧!”没有再多看那个俊美温柔的男子一眼,楚慕音决然而去。一句轻微的感谢令她离去的脚步稍稍停滞,并没有回头,楚慕音摆了摆手,像是告别,又似某种暗示。大批医护人员迎面而来,远处传来男子焦虑的呼喊,楚慕音知道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