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中了迷药后我过不久就昏迷了，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下意识地莫小凡将自己昏迷前隐约听到声音的事隐瞒了下来。
“那关于死者为什么要对你下药，你知道原因吗？”那姓王的警察继续问道。
“我想是因为我要订婚的缘故吧？”看着窗外明媚的天空，莫小凡勾起一抹苦笑，继续说道：“昨天伯母约我到大厦天台见面，因为之前我与张昊是男女朋友，因而我并没有拒绝。可是，我们说了几句之后，我发现伯母似乎很激动，完全不像平时的模样。我有些害怕，想要走，不过伯母突然冲过来用手帕捂住了我的口鼻。我没有防备，就这样晕了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你是说死者的精神状况有问题？你敢肯定吗？会不会是因为你订婚的事情绪有些激动，你误会了？”对于莫小凡提出的新的线索，王警官有些疑问。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昨天伯母看着我的眼神像是要杀了我似的。不过关于这一点，我也不能肯定。只是如果伯母的精神的确有问题，应该会有相关的病史。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做不得准的。”莫小凡有些伤感，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睛流露出几许脆弱与无助。
“莫小姐，谢谢你的配合。关于你提出的线索，警方会去查证。如果你有什么新的线索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给我。”说着王警官递出一张名片，看莫小凡接过之后，说道：“莫小姐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慢走。”
直到警察走出病房，莫小凡才松了一口气。不是不想说出真相，只是这对于楼莫两家都是一个巨大的丑闻，她不可能将它公之于众。何况这对于查清张雪妮的死因并没有任何帮助，又何必节外生枝？她最担心的是，那个救了她的人是楼渊。楼渊是个怎样的人，她十分清楚。以他的性情，绝不会无故伤人，更何况是置人于死地。然而，当时她危在旦夕，难保那个傻瓜不会为了保护她而失手将人推出天台。想到这种可能，莫小凡便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跑到楼渊面前，问清真相。
正当莫小凡想要下床时，门却又一次被人推了开来。门外英俊的男人脸上有着深深的哀痛与熬夜的疲倦，在看向莫小凡时，眼中却是复杂莫名的情绪。他慢慢说道：“我妈死了。”
恍若在谈论天气，张昊的话语中没有悲伤，也没有哀痛。只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他的手是紧紧握着的，那是他情绪剧烈波动时才会做的动作。
“我知道。”莫小凡回道。经过这次死里逃生，她对张昊有了全新的认识。她理解了他的偏执，也原谅了他的多疑。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她曾经深爱的人，也许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理解沈怜心口中的万劫不复是什么意思。在遇到张昊之前，她从不知道爱一个人是这样一件痛彻心扉却又无可奈何的事。。
即使心中愁绪万千，莫小凡的面色除了有些苍白之外一如平常。然而她的冷漠却激怒了张昊。
“我妈死了！是被人从二十几层高的地方推下来摔死的！你告诉我是谁？究竟是谁杀了她！”
“张昊，你放手。你抓痛我了！”张昊手上的力道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莫小凡不禁想要推开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似乎意识到自己用力太大，张昊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却依旧没有放开莫小凡的肩膀。
“是不是楼渊？”低头看向不放弃想要将他推开的莫小凡，张昊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本是无端的揣测，掌下的身体却是一怔。
“难道真的是他？”看着莫小凡反常的反应，张昊心中的怀疑更甚。
仿佛才反应过来，莫小凡抬头看着面露惊怒的张昊，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看你是想维护那个杀人凶手吧？因为肚子里有了他的种，就开始是非不分了？”推开莫小凡，张昊眼中有着深深的失望与嫉妒。母亲的噩耗刚刚传来，他便赶到了案发现场。看到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她，那一刻他深怕自己失去母亲的同时还将失去此生至爱。所以在处理好母亲的事之后他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没想到听到的居然是她已经怀孕的消息。
“你别血口喷人！张昊，我告诉你，我莫小凡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无愧于心。那些不过是你的猜测，难道你要因为你对于楼渊的妒恨而将杀人这样的罪名扣到他的头上？！”明明想过要与他好好说话，可是当他将孩子的事撇得一干二净时，自己就控制不住情绪。对于楼渊她是深深的感激，因此无论这件事真相如何，她都不会一开始就将他推上绞刑架。
“我血口喷人？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却不在你身边？”
听张昊这样说，莫小凡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楼渊没有出现在医院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只是她一醒来就接受了那么多刺激，居然没察觉到事情的反常。。
“我不知道。”对于张昊的咄咄逼人，莫小凡有些难以招架。楼渊的行为太过反常，何况是在这样敏感的时间，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看着面前无言以对的少女，张昊露出一个有些讽刺的笑容。
“不知道？对啊，你是不知道。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你就开始为他辩白，你真的觉得自己公正吗？莫小凡，你摸摸你的心，它真的是公正的吗？你敢说你没有丝毫的私心吗？”
“我说我不知道是因为我当时的确是昏迷的，对此我没有发言权。我为渊辩白是因为我相信他的为人，而你说的一切的确是你的猜测，你根本没有证据。至于渊没有来医院，这只能说明他或许暂时有事脱不开身，并不能说明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通过对张昊言行的观察，莫小凡肯定她此刻面对的是第一人格。她不想将一切对他和盘托出，因为她不知道张昊能不能接受那样的真相。而楼渊不过是无辜卷入事情的，即使他真的做了这件事，那么她也相信那绝对是不得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