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交战让秦关预见了天机门的真实实力,和一个还未扎稳脚跟的分派对战起来就吃了不小的亏,敌人的强大和诡异,愈发激起了秦关修炼增强的渴望。可经过昨天一战,现在他的处境已经尴尬了起来:没有物资,拿什么去打?
桃舟进行远航就一定需要大量的灵力支持,即使在镶嵌了蛇晶石晶砖后会获得大约一成多一些的消耗减免,秦关在桃舟方面的投入缺口也显得有点过大。而秦关练功和疗伤,舟仙和大牛种点东西鼓捣些植物,甚至是桃舟内的照明和抗压碎效果,几乎每个地方都要消耗灵力。
玉石,没有玉石在这世界里就寸步难行。秦关被玉石的短缺问题搞得有点头大,好在是洗了个舒服澡后踏实地睡了一夜,他现在的精力很充沛,于是早早地就叫醒了桃舟上的人,和他们商量商量这次的计划。
“天机门多次选中十剑门不是偶然情况,昨天我揣摩了会儿他们画那地图的意图,然后发现莽岭山脉中是有一条古代栈道。这条栈道像是为挖掘玉石而修建的,因为后来在开采中发生了不少意外,所以从那时候起就废弃了。”秦关把那张特殊的地图放在桌案上讲解道。
“既然废弃了,那不就是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吗?而且就算还有玉石可采,光凭我们这几个门外汉,又没法器又没效率的,不会得不偿失吧?”唐青伸手指了指地图,继续说,“而且天机门把它列入计划内,也是因为他们有免费的鬼煞苦力。”
“嗯,不过我怀疑他们不是冲着玉石去的,毕竟他们没出过小的手笔,我想那里可能是有某种他们需要的东西。”秦关点点头,唐青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那?你不回门派的话,我们要直接去找古代栈道吗?”雷烈双掌握着一杯热茶,看着秦关问道。
“这个就是我们需要商量的地方,因为这批证据是越早送回门派越好,否则被天机门重新站稳了脚跟反咬一口,我们的这点优势就全会打水漂。”秦关看了一眼雷烈,随后又把目光移向了唐青的脸上。
“你,你看我干嘛?我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你不会要我去打头阵吧?”唐青感觉到来自秦关视线上的灼热温度,立即往后缩了缩。
“没有,只是我们现在手头没什么可以典当的,又需要抓住天机门的漏子抢到先机,你说是不是得想办法赚些玉石呢?”秦关诡秘地笑了笑,随后又把目光移动到了紫鳞的身上,后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似乎对秦关的提议相当不屑。
虽然是比较低劣的手段,但却是最简单的赚钱手段,那就是一个字——赌!
秦关的桃舟在云溪山下靠了岸,唐青和紫鳞就先去做事了,雷烈由于体型和外表的原因不方便出来行动,所以留在桃舟上作为看守,一方面也能和舟仙大牛交流交流。至于秦关,他路过了日渐陌生的小破屋废墟,一路朝云溪山上走去。
“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会听了他的话跑来赌钱,我基本上是逢赌必输的啊……”唐青抓着脑袋悲剧地叫道,叫他去赌,还不如趁早把他扒光了抛海里去。
紫鳞见状,无奈地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推着唐青就走进了赌场。
“压大压小,买定离手!两局温饱没得说,一夜富贵不是梦,就要开咯,没押的快想好咯!”一个脸上贴着狗皮膏药的大汉挽起袖子,把一盅骰子摇得哗哗作响。
纵观周围的人,有的已经只剩下了一条大裤衩,有的已经赌得双目血红满额青筋。或是门派发放的一点玉石补助全被套去了,或是几个月来攒的玉石直接飞了,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变成了一群无路可退的赌徒,唯一的希望就是在下一局赢回来。
“我押大!给我记好了,我要一把赢回来!”一名赌徒单手拍在桌案上,叫声盖过了嘈杂的嗡鸣。
“你就剩一条裤衩了,你还拿什么赌?你的小命又不值钱,没钱就拖出去扔海里泡澡好了。”记赌的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随即便准备叫人送客。
“喂!你个大胡子不是说想上我吗,老子就赌上作为男人的尊严和你来最后一把,你干不干!”裤衩赌徒双目充血地一句话飙出,全场瞬间陷入尴尬的寂静,紧接着听到一句肯定的答复,满场的看客和赌徒立即沸腾了起来。
“要不要这样啊,一开场玩这么刺激,让我的良心怎么下得去手啊……”唐青满脸悲剧和心虚地回头撞到紫鳞那张冷脸,想到她提起的“没钱没饭吃”的凄凉后果,唐青的良心再次屈服了。
“我押小……”唐青揉了揉脸上的表情,拿出秦关给的一匹金丝云锦给押了上去,立即吸引到了不少羡慕的目光。虽然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唐青身边的紫鳞,但察觉到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威慑力之后,看客们和赌徒们便收敛了放荡的目光。
结局是没有意外的,有紫鳞在场偷偷使些手段,那些赌徒自然是满脸呆滞地被抬进了房间里,像是智商和精神瞬间崩溃,在如此强大的打击面前变成白痴了的样子。
赌,是要付出代价的,玩不起的又要玩,怪谁?紫鳞本身就是紫魂蛟一族的人,对这些烂番薯臭鸟蛋更没有半点同情心,她只想着一次性捞多点,同时稍微演得真实一点好方便走人,省得以后还要在这种场合干这么掉面子的事。
唐青和紫鳞在赌场里玩得心惊肉跳的时候,秦关也悄悄地回到了云锦派并找到了四师傅孙星竹。两人言说了半天,结果却是让秦关异常的惊讶——没想到天机门居然早就准备好了后手,几乎是让这些人自投罗网的。
“嗯,他们对外说是可以提前尝试挑战心魔,而且是危险较低的办法。并且一旦成功,他们不但可以在境界上有所突破,还能借此炼化莽岭山脉的鬼煞污染,所以中招的人应该是不少的。”孙星竹对于秦关的悄悄回派有点意外,不过见秦关像是有事要说,他便没有多讲。
孙星竹是临时突然有事才返回了云锦派主持场面,否则面对这种有“声望保证”的优秀诱惑,他也不会有太多疑虑去考虑天机门的动机和目的。
“怪不得连大师傅也去了,原来是这样。我这里找到了天机门遗留的一些布阵法器,至于来头四师傅你就不用问了,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不过保证他们不会前来追讨。”秦关一边和孙星竹说着自己的探索和发现,一边感叹天机门的手段真是多不胜数。
“你当真舍得把它们给我?这些东西要是拿到黑市上去卖,你也能小捞一笔的吧?”孙星竹挥挥扇子笑了笑,他现在大概知道一些秦关的事情,但表面上又不说破。至于天机门的真面目如何,毕竟它的分派势力都各为其主,所以孙星竹也确实不是很清楚。
当然,孙星竹的精明程度早就达到了无分正邪的程度,能为他所用的,能起到效果的,他都会慷慨地接受并且很好地使用。秦关说完了事情便又急急忙忙地下了山,孙星竹也不问他要做什么,只是给了他一只锦囊,叫他万事务必自己小心。
秦关现在别无他法,和孙星竹一样没有太多的头绪。
“喂喂喂,你们两个玩够了没?我这边已经搞定,够了就快点回来吧,顺便买些镐头法器什么的,说不定要用到的。”秦关走到云溪山的小镇附近祭出了一张传音符,因为把煞令暂时存放在了桃舟上,他现在用用传音符还是没问题的。
“你先等等啊,我这边,暂时有点不太方便啊……”唐青看着这一群已经要求压上男人尊严的赌徒,内伤且无奈地回了一张传音符。
反倒是紫鳞这个让人搞不懂的女人,她仿佛在这些人的崩溃表情上找到了某种快感一样,就算唐青提醒她可以离开了,她还是欲擒故纵地在那儿玩得不亦乐乎。
“不方便,为什么不方便?你们两个想走的话,他们难道还敢拦?”秦关诧异了,就紫鳞那甩袖挥手间放倒一片的实力,想抢玉石都能毫无压力。只不过秦关向来不支持这种容易伤及无辜的做法,所以才建议他们去赌场找点玉石来用。
反正大家都不是什么正直的好人,也就彼此彼此地没有愧疚和自责了。
“是她好像玩上瘾了啦……”在紫鳞的怂恿下,唐青无比纠结地抬手押了个大,当骰子见光之际,顿时有一群裤衩赌徒吐血倒地一瘫不起。而紫鳞则笑得惊心动魄满面生花,完全享受着虐待他人带来的快感而不能自拔。
“啊,看来是我教坏了那女人啊。算了,补救也来不及了,我先去写一封自责信,等你们回来就念给你们听好了。”秦关哭笑不得地调侃了一句,唐青那头只能顶着巨大的精神压力,继续陪紫鳞玩。
如果他不在场,紫鳞只怕搞不太清楚赌场的潜在规矩,玩脱了就不好了。
“这位紫衣美人果然好运气,那位同行的小兄弟也手气不错啊,敢与老夫赌上一把吗?若是老夫输了,老夫身上的东西随你挑去,若是美人输了……”胡子大汉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当紫鳞满目含光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魂都被勾走了。
而实际上紫鳞这个天生媚骨的妖孽,早就把满场的男人魅惑得神魂颠倒智商消失了。
“来战!”紫鳞闻言激动得娇躯一震,立即霸气十足地推开了唐青,终于换成了自己上场。
看着满场的赌徒兴奋起来,看着紫鳞抛弃了他也能玩得浑身激动。唐青脆弱的心灵无声地碎掉了,他默默地走出了赌场。
紫鳞还在里面,他不能自己回去。所以唐青只能用黑布蒙住眼睛抬头望天,他用传音符卷好了香料静静点燃,颓废而惆怅地吻住符咒深吸了一口,低头沉思之际,弹指点落了一地忧郁的烟灰。
仿佛只要这样,苍天便能听到他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