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好半晌,房门再次打开,女子刚想发飙,看到站在左侧的小黑,就及时住口,一言不发转身进屋了。旁边的小黑给了他一个猥琐的笑容就离开了,萧义心一横走了进去,顺手把门关上。
房间很大,整理的还算干净,两边各放着两张钢丝床,中间还留了条三米宽的通道,最里头是个盥洗盆,边上连着的是洗漱间,女子选的是右边第一张靠墙的床,另一张空着的床上面放满了衣服和大包小包,显然是匆忙间收拾了一番。
萧义此时才看清女子的长相,姣美的容颜上未施粉黛,眸似秋水,眉如新月,肤比凝脂,穿件粉红色的连衣睡裙,头发上犹淌着水珠,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真正应了出水芙蓉之说。女子坐在床上,不怀好意地盯着萧义直看,萧义顶不住她吃人般的眼神,吓得他赶紧低下头往左边的床铺起去。
女子只顾着看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床铺,始终不曾开口,但是萧义总觉得背后似有根针存在,刺得他生疼,好半晌这种感觉都没有消失。
“对不起,刚刚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里面有人。”萧义也豁出去了,敢作敢当,先打破僵局,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这么没有诚意的道歉,你以为我会接受吗?”女子并不领情,反问道。
“可是我……”
“好看吗?”
萧义急于辩解,乍听女子问话,下意识地回答道:“好看!”话一出口就知道完蛋了,想不到女子的话题跳脱得如此之快,不过想想,要是回答不好看,估计她会当场发飙;要是说没看见,岂不是睁眼说瞎话,不管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都是个套,自己只有往里钻,看来眼前的女子不仅人长得漂亮,思维也相当敏捷。
“噢,那就是看到了,你说该怎么办呢?”没有想象中的哭闹和东西乱飞的场面,萧义有点懵了,傻傻地回了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我咋那么傻,刚往套里钻,现在又主动往火炕里跳!”萧义心里嘀咕着,为啥见到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自己就变傻了呢!其实也怪不得他,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同年龄相仿的女孩讲过话,更别说是共处一室了!
“这可是你说的!”女子也知道此事怪不得萧义,只是自己是女孩子,总得找个台阶下,再说吃亏的也是自己,见萧义态度诚恳,不似做作,就放下紧绷的脸,狡黠地笑道:“这样吧,你明天先陪我进市中心一趟。”
“好!”萧义发现之前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消失了,就爽快地答应了,不就是逛街嘛,反正自己卡里还有十万,而且自己也需要去学校一趟。
哪知女子话没说完,紧跟着来了句“其它的先让你欠着,以后想到了再补上!”一听到这句萧义就焉了,这不等于自己成了长工了嘛!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更何况对象是个俏丽秀美的女孩。
“我叫程筱雨,你呢?”女孩大方地说道。
“我叫萧义,今年十五,家住联邦亚洲区极东之地的上康镇。”萧义还是难免紧张,连年龄和住址都给说了出来。
“扑哧!”程筱雨被萧义的憨样给逗笑了,“又不是查户口,你说这么详细干嘛!”
这一笑打破了两人尴尬的气氛。
“呵呵,还有点紧张。”萧义老实地回答。
“看不出来你才十五岁啊,叫声姐来听听!”程筱雨起了捉弄之心。
“为什么?难道你比我大吗?”
“当然,一岁也是大,快喊!刚才你还说什么来着,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就给忘了?”程筱雨站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作势要去抓萧义的耳朵,野蛮味十足地说道。
“姐!”萧义有点招架不住她,极不情愿地喊了一声,小声地嘀咕道:“小黑哥不是说这里是强者为尊吗?”
“你说什么!”
萧义只见一道影子掠过,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自己的耳朵就被程筱雨的小手给拧住了。
程筱雨比萧义矮了半个头,从萧义的角度看,正好可以瞧见胸口春光,虽然不得全貌,但是比刚才的勿勿一瞥,来得清楚,阵阵幽香传来,萧义的脸又变得酡红。
程筱雨好像也发现自己走光了,脸上浮现一抹嫣红,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只是用手不着痕迹地压了下睡袍,及时挡住了胸口的风光,反正之前已经被看了个精光,现在也没啥好害羞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实力不行咯?”再现野蛮的风姿,质问道。
“没有!没有!”萧义连忙矢口否认,“哎哟!好疼啊!”可是程筱雨丝毫没有放手的迹象。
“姐,你先放手,我再也不敢了!”情急之下萧义连忙做出保证,也没意识到自己这声姐叫的如此自然。
“这还差不多!”程筱雨以为萧义是服输了,见他做出保证,就松手回到自己的床上,“叫姐显得太过亲密,你以后还是叫我筱雨姐好了。”
“为什么?”萧义脱口问道,搞不清楚女孩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女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吗?”程筱雨也纳闷,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老爱和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大男孩斗嘴呢!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和老头相依为命,哪知道这些呢!”萧义反驳道。
“对不起!让你勾起了伤心事!”程筱雨诚恳地道歉,没想到眼前这个腼腆而又不失真诚的男孩会有如此坎坷的身世。
“呵呵,我早已经习惯了,你不用道歉!”萧义有点不适应她的转变,挠挠头。
“你额头上的那道是胎记还是伤疤?淡淡的,看起来蛮酷的!”程筱雨好奇地问道。
“伤疤,听老头说我好小的时候就有了。”萧义平淡地说道。
“噢,那你为什么会想到走上这条路呢?”程筱雨轻柔地问道,她想不通萧义是如何知道佣兵的存在,又是如何说服和他相依为命的老头的。
“其实我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才知道佣兵的存在,以前一直以为只有在小说中才会有。”萧义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接着说道:“这个是我从小到大的愿望,我是瞒着老头偷偷报名参加的,其实小时候我是想借此来寻找我的父母,只是十几年过去了,这种想法也越来越淡了,即使找到了又能怎么样,质问他们?还是回到他们身边?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
“你也别太悲观,说不定他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程筱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你不用安慰我啦!能和我说说你的事吗?”萧义问道,既然是室友,那么他也想了解一下眼前这个女孩。
“我呀,要比你幸福一点,至少我的父母都在,”程筱雨随即住口,望了一眼萧义,发现他只是静静地听着,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接着说道:“在我四岁那年,就被他们送到我父亲的挚友郝伯伯那,跟着他学习武术,直到几天前又让郝伯伯将我送到这里,这十二年来,我连他们的声音都没听过,更别说见面了,有时想想自己还如那些孤儿,虽然他们没有父母的疼爱,至少他们可以过的无忧无虑,快活潇洒!”
“想不到她也是一位可怜之人!”萧义心里想到,尽管她只是一句话就带过了这十二年来的生活,但是萧义知道她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因为他深有体会,尽管只是皮毛,和武术还沾不上边“难怪她的速度会这么快,原来从小就开始练武了,那她一定很厉害!”
“那你怎么会选自助式呢?难道这也是他们帮你选好的吗?”
“不,这是我自己选的,从小到大除了钱,他们就没给过我关心,既然他们从来不在乎这个女儿,那么我就做给他们看,如果死了就一了百,如果侥幸没死,从此以后我的人生不需要他们来安排!”程筱雨情绪激动地说道,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原来她野蛮、刁钻的背后藏着一颗脆弱的心!”望着眼前梨花带雨的佳人,萧义倍感心疼。
“筱雨姐,擦擦眼泪吧!”萧义递过一张纸巾,“想不到你我的遭遇如此相似!”
“谢谢!”程筱雨接过萧义递过来的纸巾,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都怪你,懂事以来我就没哭过呢!”只是眼泪似乎越擦越多,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一点都不假,再坚强的女人也有流泪的时候,再无情的男人也会被女人的眼泪给溶化。
“都是我不好!”萧义从没碰到过这种情况,难免慌了手脚,“明天我办完事后,剩下的时间都陪你逛街行不?”
“一言为定!”程筱雨马上说道,破涕为笑,不复之前的楚楚可怜,变脸比翻书还快,如果不是有眼泪为证,萧义真怀疑她之前是否有在哭。
“那我先睡了,你别弄出太大的声音,晚安!”程筱雨说完就躺下了,拉过毯子盖在身上。
“晚安!”萧义也轻轻地道了声,顺手关了灯,退回到自己的床上。
谁能想到两个毫无交集的人就这样相遇了,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朦胧之意在这个房间弥漫开来。
也不知坐了多久,萧义才勿勿洗过澡,躺下睡觉。
一夜的辗转反侧,时不时地发出点声音来,两人知道对方都没有睡着,只是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份沉寂。
“起床了!”
萧义似乎听到有人喊他起床,迷糊间便嘀咕道:“老头,十几年你都没叫过我起床,今天这是咋了?”说完还打了个呵欠。
“萧义!”程筱雨被他气的不轻,昨天晚上还答应陪她去市中心来着,本来自己就已经睡过头了,结果他倒好不仅要人叫醒他,还把自己当成老头,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你看看时间,都八点钟了!”
高分贝的声音震的萧义耳膜嗡嗡直响,一个骨碌就爬了起来,睁开蒙眬的睡眼。
“啊!你怎么有两个黑眼圈?”萧义见她睡袍也没换,便又问道:“昨晚没睡好吗?”
“你以为你就好到哪去了?还不是两眼通红!”程筱雨没好气地说道。
“是吗?呵呵,第一次和女孩子共处一室,失眠了!”话一出口,感觉有点轻浮,赶紧又看了一眼程筱雨,正好此时程筱雨也在看着他,两人的目光一接触,皆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对方的囧样,不禁都笑了出来。
这一笑,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感。
“快点起来,我先去洗漱了。”说完拿上衣服进了卫生间。
半小时后,两人一起走出宿舍,程筱雨带着萧义去食堂吃了些早点,她早来几天,对这里的一切比较熟悉。
“食堂里怎么没看到其他人呢?”出了食堂之后,萧义不解地问道。
“笨啊!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再说,训练还没开始,有几个人会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程筱雨鄙视了萧义一番。
萧义识趣地闭嘴,跟着她来到车库,程筱雨从墙上挂着的钥匙堆里,随意拿了一串看了看车牌号,走到那部车子前打开电子锁,然后将车钥匙丢给萧义。
“这个我认识,车钥匙嘛,只是我从来没摸过它!”萧义两手一摊,尴尬地对着准备坐到副驾驶座的程筱雨说道。
“败给你了!真不知道你的童年是怎么过来的!上康镇难道就没交通工具吗?”
“有啊!两个轮子的脚踏车,四个轮子的还真没几台,都是最近几年空运过去的!”萧义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程筱雨已经见怪不怪了,从萧义手中拿过车钥匙,发动车子,开出了车库,朝市中心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