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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张绣之志

张绣三人见眭固同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急忙跟在眭固身后走出大帐,翻身上马,赶奔城内。

众人刚入城不久,身后南门就悄悄的关上了。

等眭固一行人来到县衙内时,大门轰然在外关上,从大堂及两侧吏房内涌出五十名刀斧手,各个盔甲鲜明。

当中立着两员大将,身高八尺,一个气宇轩昂,一个凶神恶煞。

眭固及旁边六员副将大惊失色,急忙抽出肋下佩剑。

眭固回头盯着邓荣,咬牙质问道“邓荣,你意欲何为?”

张绣迈前一步挡住邓荣,对眭固笑道“眭固,事已至此,还不明白吗?看看这些将士的装束,你应该清楚啊。”

眭固不由得看了看周围的刀斧手,皆是一身汉军盔甲,难以置信的问道“怎么,怎么会有汉军?邓荣,原来是你投降了汉军。”

“眭固,给你两条路,要么投降,要么死。”死字刚落,胡车儿一声怒吼,领着刀斧手冲向七人。

眭固惧怕之下哪里是胡车儿的对手,两回合过去,就被胡车儿抓住背心摔倒在地。

其他六人惨叫连连,被刀斧手瞬间砍为肉泥,满衙内充斥着血腥味。

趴在地上的眭固,吓得黑脸变成了白脸,见张绣缓缓走过来,急忙喊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的愿意投降,愿意投降。”

张绣眼中闪过一丝厉芒,随即哈哈一笑,将眭固扶起,一脸温和的安慰道“眭将军能够弃暗投明,再好不过了,莫要担心,我们堂内叙话。”

说完同赵兴当先迈步走进大堂,后面胡车儿抬手推了一把眭固,嚷道“走啊,愣着干嘛。”

眭固耷拉着脑袋,随几人走进大堂,立在堂下,也不敢坐。

张绣微微一笑,说道“将军且坐”

眭固连忙拱手道了谢,这才在董仓旁边坐下。

张绣玩味的一指下首坐着的柴氏,笑道“忘了介绍,这位便是我的嫂夫人。”

说完后,董仓邓荣二人不由得底笑连连。

旁边眭固瞥眼扫了一下柴氏,见其长得美艳动人,心中却早已没了别样心思,暗暗后悔自己因一时色起,落了这般下场,不由得羞愧难当。

赵兴夫妇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几人,见眭固羞愧的模样,柴氏似乎猜到了一二,狠狠瞪了一眼张绣。

张绣挠了挠头,收起笑意,沉声问道“程远志那边有何动静?”

“回将军话,自程远志接到消息后,便率大军攻向真定了。”眭固连忙起身说道

“呵呵,看来吾计成也,诸位先回去好生休息,明日我们便启程。”张绣笑道

“喏”诸将起身领命道

次日一早,眭固在诸将簇拥下,来到城外集合人马,眭固在马上将黄巾军一众小校叫到马前,说道“程大帅那边缺少人手,昨日派人过来,将其他几名副将召回,令遣赵将军为副将,你们当听从其号令,不得怠慢。”

这时不待众人思考,赵兴提马上前,喝道“众将士听令,全军开拔。”

众小校见赵兴器宇轩昂,威风凛凛,不敢怠慢,急忙领命而返。

张先,胡车儿率两百汉军做为中军,护卫在张绣左右。

赵兴又分出两千人马,交给董仓,方雷统领,做为后军。

高县也不要了,所有辎重粮草都一并随军带走。

大军缓缓向九门挺进。

此时九门早已经被攻下,马奎领着残兵败将,退到了安城。

听说援军赶到,马奎领着心腹彭达,急忙赶到城外迎接。

见大军遮天蔽日,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马奎二人急忙打马来到眭固面前,翻身下马,跪倒在地,一脸哭丧的说道“回将军,黑山军势大,末将寡不敌众,将九门丢了。”

眭固一听九门二字,脑仁就疼,要不是你这厮,我哪能落得这步田地,即便没有张绣授意,眭固也想杀了此人解恨。

当即脸色一沉,怒道“城丢了,你还有脸回来?你个该死的蠢才,左右将其拉下去砍了。”

马奎吓得瘫坐于地,欲待开口求饶,两边上来几名甲士,将其拖拽一旁,手起刀落,斩下头颅。

吓得一旁彭达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浑身直颤。

张绣在旁劝道“马奎自然该死,但这位彭将军却无过错,不如饶了他,令其待罪立功便可。”

眭固连忙点头说道“张将军所言极是,既然张将军求情,便饶你不死,回去引兵随军出征。”

彭达连连叩头“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小的一定戴罪立功。”起身不忘感激的看了一眼张绣,随后入城整顿好兵马,出城随军而行。

次日午后,大军赶到九门城下,城上早已经没了黑山军的身影。

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些乡绅,老者跪在道路两旁。

张绣众人提马来到切近,翻身下马,搀起一名老者问道“老丈莫要害怕,城内的黑山军呢?”

老丈抹着眼泪,哭道“黑山军闻听大军来袭,在城内大肆搜掠了一番,便跑了,还望将军手下留情,城里已经无有钱粮了。”

旁边赵兴夫妇听了一脸愧疚,若是他二人留下驻守,此城百姓也不会遭殃。

张绣闻言,对众人说道“乡亲们大可安心,我们不会进城惊扰百姓,就在城外驻扎,你们大可关闭城门,告知城内百姓。”

众人听了感激涕零,连连拜谢,随后进了城,将此事遍告全城百姓。

张绣对诸将言道“一路赶来,将士们都已疲惫,就在此安营吧。”

诸将领命而去,张绣将赵兴夫妇俩留住,对二人说道“这些琐事让他们去便可。”

二人知道张绣有话要讲,便与张绣寻了个干爽之处,席地而坐。

三人沉默了片刻,赵兴叹了口气,说道“哎,若不是我夫妻二人弃此城而去,此间百姓也不会遭受劫掠。”

“夫君莫要妇人之仁,小叔之谋着眼大局,如今皆在小叔当初谋划之中,只待尽快平定黄巾之乱,百姓自然安居乐业。”柴氏见赵兴一脸愧疚,心中不忍,规劝道

“这个我晓得,不然也不会追随贤弟至此,只是心中有些愧疚。”赵兴说道

张绣顺手拔了根野草,在手中把玩着,心中却想,此时应该透露些信息给赵兴夫妇,以便让其与自己有共同的目标,只有志向相同,才能一起走的更远,才能够不离不弃。

到底是女人心细,柴氏见张绣低着头,默然不语,开口问道“小叔,是否有心事?不妨说说。”

赵兴也注意到了张绣一脸愁容的神情,出言说道“贤弟有话旦讲无妨,这里也没有外人。”

张绣苦笑一声,抬头看着二人说道“二位是否觉得,眼下大汉之乱在于黄巾?”

赵兴夫妇对望一眼,疑惑的问道“难道不是吗?”

张绣摇头说道“黄巾之乱的根源在于朝堂昏暗,在于普天下的世家。

何为世家?世代为官也,大汉疆域就这么大,世家子弟越来越多,所占土地自然也就越多,留给百姓的自然就少了。

没有土地只能成为佃户,替人耕种。

世家豪族贪得无厌,无休止的压榨,加之官府从世家手中得不来赋税,只能加重百姓的赋税和徭役,百姓怎堪忍受?

张绣将野草折断为一长一短,又说道“百姓要用这么点土地,养活这么多人,可能吗?”

赵兴夫妇闻言,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赵兴点头说道“贤弟所说不假,如今朝堂昏暗,只盼贤君良辰能够拨乱反正,还大汉清明。”

张绣想说这是朝代问题,换了皇帝有什么用,但一些事恐怕赵兴夫妇接受不了,于是不再纠结此论,将话题一转又说道“这事还不算紧迫,眼下更有一患,甚于黄巾啊。”

“哦?还有何患?”二人心中一惊,暗道这天下怎会如此多灾多难。

“朝堂为了剿灭黄巾,不得已恢复昔日州牧之制,又允许地方自行招募兵勇,一旦汉失其鹿,重现昔日春秋啊!”张绣沉声说完,将手中断草扔在地上,起身负手而去。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剩下就看二人何去何从了。

赵兴夫妇听完一脸震惊的看着张绣离去的背影,赵兴似在问自己一般“他说的,会发生吗?”

柴氏皱眉叹道“但愿不会,不然乱世至矣,天下战祸不休。”

“可我有种感觉,他所说必然成真,而到那时,能够扫平乱世的唯有此人。”赵兴看着张绣离去的方向,沉声说道

“那夫君?”柴氏看着赵兴,问道

赵兴回过头来,一脸柔情的握住柴氏柔荑,笑道“观其人,闻其言,便知张绣心存大志。

左右现在我们还没有子女,也无事可做,倒不如跟随于他,倘若世间太平,我们就隐居山林,若是不幸被他言中,我们也好助他,平定乱世。”

“妾,当随夫君”

二人依偎在一起,看着天边渐落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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