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山上的羊肠小道上,紫远和长歌两人一前一后赶着路,在没有月光的黑夜下,小路显得更加寂静可怕。
为什么她那么喜怒无常呀,说变脸就变脸,前几天还待我那么温柔,这几天竟然那么冷若冰霜,又没惹她,老对我爱理不理,真是难伺候。看着前面的紫远,长歌这样想着又撇了撇嘴。还有这是什么嗜好呀,老喜欢打这种深山老林里过。
“你一个人在后面磨磨唧唧什么呢?小心把你丢下了。”长歌正专心地思考着紫远为什么喜欢往深山老林里过,而且还喜欢晚上过这个问题时,紫远那带着不耐烦的声音就从前面飘了过来。
“来了,来了,你等等我啦。”长歌说着快步跑到了紫远的身边。“我的伤都还没好全呢,都不会体谅一下。”
“我可没求你替我挨那一下。”紫远嘴上这样说着,脚步却放慢了。
“小紫果然很关心我呢!”
“没有。”
“那为什么走得慢了呢?”
“啰嗦。”
正当两个拌嘴拌得热火朝天时,长歌突然停了下来,两眼发光:“终于走出这座破山了,前面有村子耶,我要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长歌刚想向前飞奔过去,冷不丁被紫远拉住,藏在了一棵树后,“看——”顺着紫远手指的方向。
两颗红色的珠子在半空中快速地移动,闪着耀眼的光芒,在夜幕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森寒。
再仔细一看,这两颗珠子竟然是一双眼睛,珠子的主人正在追赶着一个小男孩,男孩被追得气喘嘘嘘,显然已经快跑不动了。
突然男孩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正要爬起来的时候,妖怪已经赶到了,抽出腰间的刀,毫不犹豫向男孩砍了过去。
“咔嘭”一声,妖怪的刀断了,长歌在男孩前面设了结界。
看着蹿了出去,拦都拦不住的长歌,紫远眉头一皱也跑了出来,冲上去一刀结果了那妖怪。
长歌将男孩扶了起来,顺势拍了拍男孩身上的土“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男孩捂着手臂摇了摇头。
长歌拉开男孩的手,看了看他的手臂,手臂已经很夸张的肿了起来“还说没事,肿成了这样怎么能叫没事?跟我们来吧,带你到前面的村庄,好好治一下。”
“等等,你打算让他跟我们同行吗?”紫远不可思议地看着长歌说道:“你自作主张救了他,我已经不怪你了,你还要带着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孩吗?
“你的意思是把他丢在这个荒山野岭里吗?我做不到。”
“做不做的到是你的事,反正我不许你带着他。”
“两位姐姐不要吵了。”男孩看着发生争执的长歌与紫远,说道:“我叫小宝,我的家就在前面那个村子里,我可以自己回去。”
“真的吗?我们也刚要到那个村子里去投宿。既然顺路那我们就同行吧。”长歌说着拉起了小宝的手自顾自地向村子走去。
紫远冷冷地看着男孩的背影,跟上了长歌的步伐。
到了村口,似乎是为了证明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小宝快步跑进了村子,边报边喊道:“大家快出来,我是小宝,我回来了。”
从房子里面,有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围到了小宝身边。
“小宝,真的是你吗?”
“小宝,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一对中年夫妇拨开了人群走到小宝面前,一把抱住了他,失声痛哭起来:“小宝,我的小宝,真的是你吗?我的孩子,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我回来了,对了,爸爸妈妈,是这两位姐姐救了我。”小宝说着,将父母拉到了紫远和长歌的面前。
这对夫妇听说是长歌与紫远救了他们的孩子,连忙拉着小宝跪在了她们面前“两位恩人,你们的恩情我们无以为报,请让我们好好招待你们。”
是夜一切平静,第二天清晨,紫远睁开眼睛就叫醒了长歌。
“长歌,我们现在就离开这儿吧,我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紫远认真地说,“而且那个男孩也已经送回来了,你不用再有心理负担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长歌睁着半醒的眼睛说:“小紫就是爱疑神疑鬼。”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紫远姑娘、长歌姑娘你们快开开门,村口来了一大群妖怪,快进村了。”
长歌听了心中一惊,顿时睡意全无,随手披了件衣服就冲了出去,紫远紧随其后。
一大群与昨天追过小宝一模一样有着人形,眼睛却是红色的妖怪正向村子冲来,人们惊慌失措地躲躲藏藏。
看着这群妖怪,长歌正要迎战,却一把被旁边的紫远拉住,“走吧。别再招惹这些不必要的麻烦了,我看冥界玉也不会在这些妖怪的手里,它们太弱了。”
长歌一把甩掉紫远的手轻轻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执着,“我要保护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村民,他们犯了什么错,要遭受这样的厄运。”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没有力量的人要被妖怪吞噬这是他们自己的事,你就算救得了他们,天底下那么多被妖怪迫害的人你怎么救,别管他们了,我们走吧。”紫远努力地说服长歌。
“但是,他们也是生命,我不能见死不救。”
紫远撇了撇嘴说道:“得了吧,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
“我当然不是救世主,但是济世救人也是巫女的本分。”说完,转身跑向了那群妖怪,在妖怪与村民之间设了一道结界,“快,你们都逃到安全的地方去,这道结界只能维持一点点时间。”
果然,在妖怪们猛烈地撞击下,结界开始出现了细细的裂缝,很快结界就被撞碎了。
看到结界的破碎,长歌用极快的速度将自己的灵气汇聚,形成一把刀的模样,冲向了那群妖怪。
似乎没有看到将要攻过来的长歌,那些妖怪自顾自地向前走。
一大群妖怪,竟然在长歌并不娴熟的斩击下全部倒地。在砍完最后一只妖怪后,长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收起了灵刀。
就在那时,背后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音,长歌后头一看,是紫远砍倒了一只妖怪,那些刚刚已经被全部砍倒的妖怪一个又一个地站了起来,似乎怎么砍也不会死的样子。
“怎么会?”看着那些死而复生的妖怪,长歌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别发呆了,会死的。”紫远那冷冷的声音及时地响了起来,惊醒了恐惧中的长歌。
“怎么办?这些妖怪像是怎么砍都砍不死。”体力渐渐不支的长歌忍不住向紫远求助。
但是紫远像是没听见似的,一言不发,只是专心地砍着自己前面的妖怪。
感觉到紫远并不想理自己,长歌只好继续对付妖怪,心中有一种叫后悔的情绪在隐隐地翻动,真的不应该多管闲事的吗?
忽然感觉到妖怪有些异样,长歌与紫远更加戒备了起来,等待迎接更猛烈的进攻。可是,妖怪们却一步步地向后退,最后转头跑回了山中。
长歌看着逃跑的妖怪,忽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妖怪们逃跑了?”
“嗯。”紫远点了点头,但是心中的不安却徒然增加了。
这是为什么呢?看着妖怪离开的那条路,无数个问号开始在紫远心中涌现。
晚宴中,因为村民们的热情款待,菜肴格外丰富。可面对那么多的美味,紫远一点都没有胃口。
面对热情款待却无动于衷的紫远突然站起了身,对长歌说了一句:“跟我来。”
“没事的,没事的,她这人就是这样子的,你们管自己吃吧。”长歌对村民们说完就跟着紫远离开了晚宴。
在一个村子边缘很僻静的地方,紫远停了下来。问道:“刚才在战斗中你感觉到了什么吗?”
长歌愣了愣“这些妖怪好像没有妖气。”
“不是好像,是的确,刚才我特地留意了,这些东西的伤口,的确没有一丝妖气。一个妖怪,不管怎样隐藏妖气,伤口处一定会有妖气流露出来。”
“你的意思是,它们不是妖怪。”长歌小心翼翼地问。
“嗯。如果硬要把它们归到哪类里去,他们应该算是——人类。”紫远不动声色地说道。
“人类?怎么可能,人类怎么会不死,人类怎么看起来不会思考?”猛然间,长歌突然想到了什么,“不会思考……”
“是,你也想到了吧,尸蛊。这既可以解释他们为什么没有妖气,也可以解释他们为什么力量那么弱,却有不死的能力。”
“嗯,尸蛊,的确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是不会再死了的,那么他们就是丧尸了。”长歌点了点头说道。
紫远看了眼长歌,不安地说道:“还有那个孩子,就是小宝,他为什么出现在山里,在干什么,为什么碰到那些东西,也全是迷,甚至连这个村庄本身也是迷。”
突然草丛后面传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