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定出运行的方向?”陆涛有些不明所以,沉思一阵,问道:“师父,按照你的说法,天地元气无形无相,自然也不会有思想,那该如何让它遵循我们的思想去运行呢?”
齐白大念师赞许地看着陆涛,眼前这个少年的思维很独到,往往一语中的,在瞬间便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这份与生俱来的敏锐,令他很是喜欢。
“你说的没错,天地元气自然没有思想,没有思想,就听不懂我们所传递给它的意思,”齐白大念师捋着长长的白须,轻笑道:“但世间万物,皆有它自己的运行轨迹,便如同奔流不息的河流,如果我们要改变河流的走向,应该做些什么呢?”
陆涛眼中一亮,道:“疏通河道,让河流顺着我们开发出的河道流淌?”
“没错,”齐白大念师一拍手掌,如孩童般开怀大笑,道:“我们念师的所有手段,其实都是建立在两个字的基础之上,那便是借势。”
“天地万物,皆有其势,奔腾的水,燃烧的火,吹动的风,这些自然之物,皆有其特殊运行轨迹,我们念师操控天地元气,并不是强行去改变这种运行轨迹,而是顺着这种力量,将它引导到我们希望它去的地方。”
齐白大念师手指虚空描绘,一个古怪艰深的字符渐渐在他手指之下浮现在半空之中,当手指画完最后一笔,半空之中突兀地出现了一团清水,倾泻在原先燃烧的火球之上,瞬间便将火焰熄灭,随后清水也消失不见,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陆涛愣愣地看着齐白大念师,惊讶道:“师父,这是什么手段?”
齐白大念师微微一笑,很是满意陆涛此刻的表情:“这便是我们念师操控天地元气的手段,名为‘念纹’,也是我今天要教你的第一课。”
“先前便曾说过,存在我们脑中的,只是单纯的精神力量,而唯有精神力量与天地元气发生感应之后,才可称之为‘念力’,而‘念纹’,便是我们每个念师与天地元气之间独有的联系方式。”
“对于‘念纹’,你可以简单地理解成是一条管道,如同我们体内承载血液的血管,自然间容纳河流的河道,是我们念师根据天地元气的运行轨迹,所临摹简化出的轨迹精华,让天地元气在我们刻画出的轨道之内,以它自身的方式进行流动。”
听到此处,陆涛眼中顿时一亮,道:“师父,那如此说来,只要拥有一道念师所刻画出的念纹,那么无论是谁来激发这个念纹,都可以令天地元气按照念纹的痕迹改变轨迹?”
“先前还在夸你悟性极佳,此刻怎又如此犯傻了?”齐白大念师微微皱眉,纠正道:“先前便说过,念力是我们每个人的精神力量,与天地元气之间独有的感应,而精神力量却因人而异,世间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自然也没有两股完全相同的精神力量,每一个念纹,都是每一个念师独有的与天地元气沟通的方式,便如同你的情人,在你面前,情人会抱你,吻你,但如果是个陌生人,要拥吻你的情人,你的情人会作何反应?”
说到此处,齐白大念师微微一愣,随即严肃道:“当然,前提是你的情人足够专情,而念纹,便是这世间最为转一的情人,绝不会受一股陌生的精神力量驱动。”
陆涛讪笑几声,老人的这个比喻极为生动有趣,立时便让他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归根结底,念纹的强大因人而异,或者是说,念师的强大,便取决于自身的精神力量,越是强大的精神力量,便能将越多的天地元气刻画进自己的念纹之中,威力也愈发强大,而天地元气的最终表现方式,也因为念纹的不同而有所差别,这是为何?”
“因为天地元气之间,包含着各种不同的属性力量,而每种属性力量,都有着其自身特定的运行轨迹,所以念纹的分类,在大体上可以分为九类,先天五行,风,雷,光,暗,每一种不同的属性力量,都代表着不同的念纹。”
“所以在成为一名念师之前,你要学习的,便是用心去感受天地元气之间的属性力量,摸清它们的运行方式,如此才能早日画出专属于你自己的念纹。”
齐白大念师说了一大串,终是停了下来,专注地看着陆涛:“这也是我要教你的第一课,与天地元气亲近相处。”
陆涛颔首点头,心中却是有了另外的想法,犹豫一下,终于是壮着胆子问道:“师父,根据你的说法,我们念师可以画出念纹,令天地元气之间的属性力量为我们所用,那先前,为何你还说要让我学习贯通五行力量的功法呢?”
齐白大念师微微一愣,看着陆涛的目光极为有趣起来。
陆涛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当即转移话题道:“昨日你曾说过,要炼制出丹灵,便需要贯通五行力量,而师父你已是五星大念师,莫非还不能操控天地元气之中的五行力量,贯通于一颗丹药之内吗?”
“你的理解在大体上来说没有偏颇,但是这只是一种美好的想法而已,”齐白大念师沉默一阵,神情凝重道:“先天五行,相生相克,哪一种属性力量稍微强势一点,便会引起另外四种属性力量的异变,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便是这个道理,而我们四周的天地元气之中,虽然蕴含着大量的属性力量,但并不是五行力量尽皆相等,反而是受地理环境影响,造成五行力量分散不均,如此情况下,除非是找到一处五行力量均衡完美的地方,否则所谓的贯通五行,也只是个笑话而已。”
“然而五行力量均衡完美之地,又岂是大自然所能形成的存在?你试图想象一下,火山,冰河,金石矿脉,森林,沙漠,这五种风格迥异的自然属性之地,可能会集中在一个地方吗?”齐白大念师说着,莫名地笑了几声,道:“你要记住,自然之道,讲求的乃是循序渐进之道,五行之间的转换,在自然界是一种极为漫长的过程,所以不同的自然属性之地,中间相隔极远,五行力量才可完成转换的缓冲,此消彼长之下,是不可能存在五行力量均衡完美的自然之地。”
“而我们这些修炼者,无论是武者或是念师,都是借用天地元气进行修炼,在获取天地元气之力的同时,自然也受到了天地元气的束缚,不可贯通五行之力,因为我们的人体,本身也是一个压缩到极致的自然界,承受不了五行力量的集体冲击,也无法去平衡五行力量。”
“先前为你选择火,木属性,便是因为火能燃尽世间万物,是炼丹之道必不可少的属性力量,而木属性,不仅能为火属性助势,还能更好地感应药材的药性,两者相辅相成,才是炼丹师的最佳属性搭配,”齐白大念师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饮下,接着道:“而你身具天灵师的潜质,若是能修炼造化升龙诀,自身便拥有着精纯平衡的五行力量,以自身力量平衡出的五行力量,附加在丹药之中,以五行力量蕴育灵气,将来必定能轻而易举地提炼出丹灵,成为一代炼丹大师也指日可待。”
陆涛沉默地听完齐白大念师的解析,缓缓点头,道:“原来如此,师父,我明白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齐白大念师轻笑着,坚定的语气之中却带着一丝庄严:“无论你如何想我,但你一定要知道,我是不会害你的,更不会对你有任何恶意之念,这是极为关键的一点,请你务必相信我。”
老人的态度极为诚恳,即便陆涛心中还有些顾虑,但在这一刻,心底却是难以抑制地相信了眼前的老人,点头道:“是,师父,弟子明白了。”
“好了,好好的授课怎么说到这里来了,”齐白大念师放下茶杯,轻笑几声,道:“今日便到这里吧,至于感受天气元气的过程,你回了慕容府再自行感悟。”
陆涛微微一愣,奇道:“师父,现在天色还早,为什么在这里不能进行感悟呢?”
“蠢小子,”齐白大念师拍拍陆涛的脑袋,温和道:“念师虽然可以操控所有的属性力量,但仍旧是受到肉身的束缚,只能对一两种属性力量感应特别强烈,而感应最为强烈的属性力量,你修炼起来才能事半功倍,将来刻画念纹也能方便一些,所以出不得半点差错,而我这里丹药众多,天地元气之间的属性力量已然紊乱,自然不适合你进行修炼了。”
顿了一下,齐白大念师的面色微微一白,心有余悸道:“再说了,你这小子的念力那般古怪,谁知道你散出念力之后,会不会再顺手牵羊地带走我的丹药,你还是早点滚回去的好,我可不敢再留你了。”
陆涛恍然大悟,讪笑几声,便躬身行礼道:“师父所言极是,那弟子今日便先行告退,明日再来聆听师父的教诲。”
齐白大念师微笑点头,便将陆涛送出了门外,随即又极快地关上了黑铁大门,仿若生怕陆涛再次回头一般。
“嘿嘿,有弟子的感觉还真是挺不错的,”齐白大念师忽地嘿嘿笑了几声,看着远方的眼中,闪烁着几丝明显的欣慰之色。
离开齐白大念师的房间之后,陆涛一路上都在回想着先前的内容,认真地品味着大师所说的每一句话,细心钻研着天地元气,属性力量,以及自身精神力量的联系。
人在专心想一件事情的时候,很容易便忽略了周遭的环境,陆涛便是如此,低头走着,而走至炼丹师公会大门的时候,却是一头撞到了一团硬物之上,巨大的冲撞之力瞬间便令他回过神来。
“哎哟!”陆涛吃痛地摸着脑门,先前撞到的地方坚硬无比,仿若钢铁之物,顿时令他眼前飞舞着几颗金星,有些晕眩地扶着门框,才能站稳脚步。
“你就是陆涛?”
一声冰冷没有感情波动的话语,随即在陆涛的耳边响起。
陆涛有些压抑地抬头看去,只见眼前站着一个浓眉大眼,身穿铠甲的英武少年,看去年纪与他一般大小,只是那双冰冷至极的双目之中,却是透着一丝少年人不应该与的淡漠之情。
PS:好艰难的一章。。杀死了无数脑细胞。。赶紧接下来转回故事,这种科学论文似的内容果真不适合我这样的蠢货。。
还有一事,昨天写完三章,今天才发现没到一万字。。真是罪过。。差了四百多字。。今天补上。。求推荐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