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1纵独1旅2团亦激战终日,夺取了乔儿沟北山的敌人五处阵地;第4纵队主力进占每州塬以南山梁,接替了3纵独5旅右翼阵地,由警备3旅7团向敌整编27师47旅140团实施攻击。3个营在纵队炮火支援下轮番进攻,占领了几个山头,并接连打退敌人四次反扑,战斗异常激烈,7团副团长李清业光荣牺牲。激战到黄昏,双方对峙在任家湾以北的山上。
同日下午5点,敌第61旅主力向了家湾以南进攻,抢占了枣卜台高地。在铁笼湾正面机动防御的我6纵新4旅717团,配合6纵教导旅2团夺回了枣卜台阵地,铁笼湾正面防御由教导旅3团担任;担任攻击敌右翼的第2纵队也从砖庙梁投入战斗。
至此,我军紧缩包围圈,将敌压缩在乔儿沟、了家湾、任家湾狭小地区。在我军的合围下,敌刘戡部经连日战斗,伤亡惨重,整编31旅旅长周由之、整编第47旅旅长李达、整编53旅副旅长李秀岭相继被击毙,其他中下级军官死伤不计其数,敌军士气颓丧到极点。
3月1日上午9时许,彭总、张宗逊等人率野战军司令部由上绛头推进到圪背岭,即发出总攻击的命令。刹那间,阵地上炮声隆隆,杀声震天,我军以排山倒每之势压向敌人,从四面八方对敌展开围歼战。
这时,我军截获刘戡致胡宗南的电报,他绝望地发出“败局已成,决心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哀鸣。但是敌人仍困兽犹斗,张宗逊在指挥所看到4、6纵队攻击了家湾一个高地,多次受阻,彭总即令独5旅集中全部火炮轰击敌军山头阵地,不久颗颗炮弹就在敌人中间开花,4、6纵队紧跟着压过去,很快夺取了那个山头,插向敌人心脏。
我第1纵队以独1旅2团协同警备1旅2团突破敌元宝山阵地;以358旅716团沿沟东进,协同71.4团自乔儿沟东南夺取了瓦子街东南山敌军残余据点。在兄弟部队支援下,我714团1营连续突破敌人四个山头,接着向敌人坚守的最后一个山寨攻击。任世鸿团长带着特务连冲向枣湾刘戡的指挥所时,不幸中弹牺牲。战士们激愤地喊着:“活捉刘戡!”坐在山坡积雪上,向敌群飞速滑去:战至下午5时许,敌29军全军覆没,严明被击毙,刘戡用手榴弹自杀身亡,其他无一漏网。
3月1日下午,瓦子街战斗胜利结束。纵队命令3纵2旅立即总攻宜川,活捉张汉初。命令下达后,部队的情绪立即沸腾起来。
当晚,总攻开始了。由于地形熟悉,准备充分,21团不到1个钟头就突进城里,进到内七郎山下。打宜川,并不在于攻城,主要是打内七郎山。
内七郎山,雄踞在宜川城西南角,背倚城墙(大段城墙筑在半山腰),俯瞰全城。山并不算高,但山势险峻,陡崖峭壁,塄坎像斧砍。经过阎、胡匪帮历年的经营,已经把整个山包修成了一个大碉堡。山下外壕像蛛网,鹿砦、铁丝网围着山脚:地雷、拉雷、重磅炸弹,像河滩的石头一样,密密麻麻地埋在阵地前沿。
攻取内七郎山的困难,不仅在于地势险峻,而且还由于敌人布防严密。据俘虏说,上内七郎山只有一条路:在半山腰的城墙上,有个必经的洞口,口上盖着个大石板,不熟悉情况的人就是到了跟前也难发现。从这洞口进去,向右拐,走一截狭窄的坑道,才是到山顶去的阶梯。顺着台阶,拐弯抹角地爬1.5公里高,才能到山顶洞口。
说到山上的洞口,就更难上了,窄得像井口,顶多能同时上去两个人,上面构筑着钢筋水泥的碉堡,碉堡里面架着轻重机枪。人少了,上不去;人多了,敌人对着洞口,用机枪一扫,把手榴弹、追击炮弹往下一扔,任你多少人也都要牺牲在洞里头。这样的地形,子弹打不顶用,爆破用不上,纵有千军万马,也难施展。何况张汉初的旅指挥所、炮兵阵地、仓库都在山上。上面粮弹之多,足以使敌人恃而无恐。
战斗进展很慢,峭壁上敌人的火力,组成了一道严密的火网,拦阻着我突击部队的进路。我军的炮火达不到这些火力点,步兵也无法靠近岩壁。突击队扛着云梯连续攻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看来这是块难啃的骨头。旅长张开基命令所有的炮兵,猛轰山头:又命令部队,一而强攻,一面对敌展开政治攻势,设法夺取城墙上的洞口。
破晓,21团突然报告,说他们攻下了内七郎山;正在搜索残敌……起初,张开基还不大相信,又连向了两遍,团里都肯定地回答:是真的。为了了解攻山的详细情况,和支援6纵攻打风翅山,张开基从旅指挥所直奔内七郎山、到了山下,炮声已经完全停止了,只见山上我军的炮火正猛烈地向风翅山轰击,战士们押着一串串俘虏走下山来。上了山,两个战士把张开基领到了一座大碉堡里,这里原来是张汉初的指挥所。一进门,就看见21团团长黄新武正在忙着清查什么,张开基问他:“捉住张汉初了没有?”他摇摇头说:“听俘虏讲,前半夜就跳山逃跑了。”张开基告诉参谋,赶紧布置部队注意清查,接着问黄团长:“是谁指挥炮兵?你们这种积极主动、协同作战的精神,应该受到表扬啊!”黄团长兴高采烈地讲起来,“21团2营冯副营长一上山就先占了炮兵阵地,随手就指挥着敌人的炮手朝着风翅山轰开了。”这时,几个战士抢着给张开基讲起子冯副营长智取内七郎山的经过:部队攻进城后,冯副营长带着4连,伏在十字街口,防止凤翅山和城里的部队向内七郎山增援,敌旅长张汉初为确保内七郎山,命令城里的1个连撤上山去。偏偏凑巧,这个连也是个第4连。敌人一个排一股,两个班一伙,稀稀拉拉地往内七郎山方向走。刚到十字街口,冯副营长把手一挥,部队突然一拥而上,包围了一股敌人,敌兵们吓懵了,没来得及还枪就举起了手。经过查问,敌军的番号,连长的姓都和我军一样。这个巧合启发了冯副营长的思路,他想:如果将计就计,来个冒名顶替,改强攻为智取,是再好不过的了。他一把抓住敌排副的衣领,用劲提了一下,压低嗓子喝道:“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乖乖地领我们上山。搞好了,给你奖赏;要是露了马脚,小心你的脑袋!”敌排副连连答应了。
冯副营长他们把俘虏的枪金卸了。我军的战士穿上了蒋军的黄军装,把解放战士和刚俘虏的南方人排在前边。冯副营长又给干部们交待了一番,直到一切准备停当,才朝天放了几枪,装着慌乱的模样向内七郎山跑去……就在当天下午,我军两个饲养员把张汉初这个跳山摔坏了腿的“将军”送到了旅部。
宜川战役胜利结束,共歼敌整编第29军军部、整编第27师师部、整编第90师师部、整编第24旅、第47旅、第53旅、第61旅、第31旅共3万余人,缴获甚多。
这一仗,震撼了蒋家王朝,******勿忙从南京赶到西安,安抚军心,并将华东、中原兵力增援西北,以确保西安和关中。这就给我华东野战军和晋冀鲁豫野战军得以联合发起洛阳战役的战机,有力地策应了中原战场的大战。西北战场的形势也改变了,西北野战军直指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