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辈人的印象中,应该并没见过爷爷写字,而且爷爷平时沉默寡言,脾气又躁,就算有秘密,估计也留不下来。想来想去,去决定先从这两块玉本身入手。
我们古玩这行里,越是有名的店,越不被外人知道。像我这铺子,叫“石头山”,地界好点,在古玩街头里,但是没什么好玩意儿,我这个老板基本上就是个忽悠,没多少真本事。而要请教真正的高人,就要去请教襄阳城最有名的人--邋遢张。
说起邋遢张,已经不知道他多大年纪,只听说,他年轻的时候跟我爷爷认识,我也要叫一声张爷爷。本来我这铺子是他和爷爷一起开的,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就金盆洗手了,也劝我爷爷不要再干,不过我爷爷的脾气是出了名的犟,根本不理他,一气之下邋遢张就在这条街最里面的僻静地开了间叫“墨苑”的书坊,再也不来往。不过对我还是挺不错,小时候我经常去他那看书,最早教我识字的也是他。
一盏茶的功夫就把这条街走到个头,抬头就看见了书坊。
“****,又是这车,刚见没俩小时的那辆黑色奔驰老爷车,正慢慢发动。”我心说,“真是见鬼了,一天碰见两次这车。”
邋遢张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辆车慢慢走远,这才注意到我:“小六子,好久没来我这了吧,今天是不是又有什么东西让我过眼了?”我腆着脸硬笑说:“老爷子,看您说的,我这不想您了吗,来讨杯茶喝。”邋遢张笑着转身:“进来吧。”
坐下之后我也不急,心想,刚刚那伙人明显不是买卖东西的,不然邋遢张不可能刚刚那种表情。我在这行见得多了,一个人无意识在第一时间流露出的表情,绝不可能骗人。有的人买了真货,那种得瑟劲是藏不住的,让人看了就想一只鞋砸脸上;有的人买了假货,一下子赔的倾家荡产,那要死的表情是装不出的,他就恨不得当时就死你面前。可邋遢张这表情就耐人寻味了。
倒了杯茶,我一口一口地品了起来。我不会喝茶,几万元一斤的龙井,和3块钱一瓶的绿茶,我喝着一个味,不是白开水就行了。但这些老家伙都成精了,你不等他好好喝杯茶、作个样子,他就一直端着那牛哄哄的样子斜着眼看你。半晌,估计他也实在憋不住了,再喝下去茶叶都喝出雪碧味了,板着老脸主动问我:“让你小子平时不好好学点手艺,用的时候露怯了吧,哼。什么稀罕物件拿出来吧,让老头子好好教教你。老头子走过的路比你走过的桥都多。”我心说,我他妈丢的人比你见的人都多。还是嘻嘻哈哈的拿出那只貔貅来。邋遢张拿过手摸了一下,看都不看又放桌子上,说:“没什么特别的,上好的昆仑白玉貔貅坠,真货。”我当即一愣,难道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我又拿出我脖子上的白玉饕餮:“老爷子,您可看仔细了,这和我这饕餮明显是一套啊,不管是用料,做工,雕刻技法,甚至给人的感觉都完完全全一样,说没关系,打死我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