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没说话，直到车开到万夕路口杜伊语突然麻烦司机去另一个地址，“都这么晚了不回家去哪？”杜伊语手机短信不断，无论在家还是车上，难道真的有事？苏辰让只是想想没问出口。
“朋友家。”
“哦，你还赶场子啊。”苏辰让嗤之以鼻，这就是他说话的方式。人有时候就是如此，用具有攻击性地言语刺激对方得到对方本能的反应，比起对方的直接坦白，这种反应更令人信服。可杜伊语在一旁专心致志地发短信。
车开进青心花园，老社区的关系公寓门前路窄不便停车，于是停在路口。杜伊语下车对司机弯腰致谢后一边走向公寓楼一边打电话。“先别开。”苏辰让说。看见背影走到公寓门前，片刻一女生开门让杜伊语进去。“走吧。”什么破公寓，还需要下楼开门。苏辰让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哎我也不知道门铃什么时候坏的，”王艺安身穿睡衣，脸色发红嘴唇干枯，喘着气说，“不过我家低。”刚到二楼王艺安就停下开门，还没拉开一点身子突然一抖杜伊语连忙上前搀着，两手扶两肩用脚抵着门进了屋。
“中午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啊。”杜伊语端了杯水坐在王艺安床边说，她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无奈地看着王艺安。
“谁知道呢，还恰恰是在我妈出差的时候，烦人，如果不是你说不定我今晚死了都没人知道。亏我还把下午的课坚持上完了。”
“你在乱说什么啊，”杜伊语拿过王艺安正在玩的手机，把不烫的水递给她，“病人请多喝水多休息。放心我今天在这守着呢。”
“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王艺安睁着无辜地眼睛看杜伊语，“你把我手机拿走了我玩什么呀，多无聊呢，要不你讲讲好玩的事呗？”见杜伊语不知道说什么王艺安又说，“你不是去苏辰让家拿东西了么，你的东西怎么在他那啊？”
“嗯。。我借给他用用。”
“哦。他没有为难你吧，看你去了那么久，”王艺安愤愤不平地说，“亏他还是有钱人，还个东西都这么不乐意这么小气，真是欠揍。”
杜伊语被王艺安单纯的模样逗乐了，“是啊女侠，您好好养身体再发功出气。”
“对我就是女侠，是最最好的女侠，”王安忆躺平身子扯了扯被褥，“算了，你永远都没故事讲的。我跟你讲啊，不是跟你说过路晴他们没收到邀请函嘛，其实是苏家在家里办了私人生日聚会，咦你去的时候难道没有看到聚会？不过也是，你应该没有进去吧，管家递给你的？把手机给我一下，给你看张照片。诺，这是她们要参加派对的人偷偷照的，这个女生是林晚音，我上次在周戈唯家好像见过她，弹古筝的，听路晴说她好像是苏家内定媳妇，但不确定我上次一点都没看出来她跟苏辰让很熟，还以为另一个男的是她男朋友。但是你看啊，她坐在苏辰让的右座。。。”
雪后的月色皎洁明亮，一片清辉胜于万家灯火，却不及于苏家的刺目辉煌。
待柯家送礼时苏辰让毫不留情地提出苏世林心系已久的北清商业街合约，当着林辉堂的面。林辉堂见此顺水推舟卖个人情，柯华便爽快答应了，正好面对林辉堂无需解释也不用尴尬。同时林辉堂意识到之前柯华并不是躲着不见自己，心里顿时舒坦许多。
聚会结束后苏世林拍了拍苏辰让的肩，看似斥责地说：“你脸皮够厚的，哪有像你这样找长辈要礼的。”
“得了爸，您是在夸奖我么。”
“呵呵，”苏世林得意地抿了口红酒，“这台阶搭得还不错。”
“笑笑笑，你们父子俩还好意思笑。”谨云曦走了过来，看见丈夫和儿子坐在沙发上一人刷手机一人喝酒神游就来气。她靠着沙发站在一旁，先皱着眉头说辰让，“把手机放下。别以为我不知道，庄夫人跟我聊天时都问到了，什么心仪之人？你什么时候的心仪之人？怎么把外人带到家里都不跟我说一声？连个招呼都不打像什么话。送她出去半个小时都没回把客人都撂在这里，苏大少爷你做的是不是有点过了。还有你，”谨云曦坐到苏世林身边，温柔地把他手里的酒杯拿到茶几上放着，“你也是的，第一次见面连女朋友的话都说的出来，总跟儿子一样没个正经。”
“妈，不是第一次见面哦，”苏辰让又拿着手机，“杜伊语。想光明正大地邀请但总有人怕她来。”
“你怎么说话呢，是我划掉她名字的，”苏辰让诧异地看着谨云曦，谨云曦继续说，“你也不看看今天来我们家的人的身份，又不是同学聚会年轻人派对怎么能随随便便地邀请。她是个跳舞的对吧？进娱乐圈的？儿子你要喜欢换个人好不好，没看到今天周仁昌的笑话吗？人家秦萌萌好歹也留学在外成绩出色家庭小康，并且人不在这里就算条件再不逊也没有人会揭她的底。你就跟以前一样默默地我也不会管，别闹得大家都知道。还女朋友。”
苏世林的手揽过谨云曦的腰，“你就是古板，女朋友而已嘛又不是结婚，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都不是事，担心什么。”他深深地看了苏辰让一眼，“辰让做事一向有分寸。不早了，走，去休息。”
窗外越来越安静，还能清楚地听见隔壁打麻将的碰撞声，清脆响亮。本来在讲故事呢，讲着讲着就睡着了。杜伊语起身把窗户关上令声音模糊了些，关灯，坐在床前。她犹豫今晚怎么度过，正巧看见手机屏幕一亮，柯以彦的名字在中央。
“不在家？”
打开短信的同时看见几个未接来电，苏辰让两个，陌生号码一个。
“朋友家。”杜伊语慢慢地按键，尽量避免发出声音。
“嗯。”
柯以彦回房拿完东西后锁门上车，对江若雅说：“是的，杜伊语说她在朋友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