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连绵起伏,山脉绵延千里,一直从A市北面横过穿流东西城区的江流抵达南边两城临界处。山间流水溪溅,树木繁茂,枝叶丛生,道路两旁的小叶榕直立高耸,参天挺拔。
骤雨初歇,树叶的清新漫入鼻中,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当然,必须忽视掉当中夹杂的若隐若现的腐烂气息。
因为早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山道角的泥路稀稀拉拉地布满水洼,一脚踩下去,鞋子上沾满泥泞。
山角落里平躺着一名男尸,身上沾满泥泞,不着寸缕。
“从尸体的腐烂程度看,死者死了不少于半个月,男性,身高一米七八到一米八零之间,根据皮肤组织和骨骼强度,年龄大概二十五到三十五;死因是绳索勒紧喉咙,造成喉咙软骨破裂,窒息而死。”傅凌帆戴着蓝色胶皮手套,翻看尸体的手臂和背部,得出结论。
“他的面部遭到腐蚀性液体的侵蚀,没有办法分辨出相貌,要查找出他的身份是件难事。”傅凌帆扬起如剑斜飞的浓眉,繁星闪烁的眸中仿若划过冷冽的流星,嘴角弯斜起似笑非笑的幅度。
夏瑾蹲下身检查尸体及周围环境,带着胶皮手套的手指指向尸体锁骨以下一条5厘米见长的伤痕:“这个伤痕是被利器伤的?”
傅凌帆按几下伤痕周围的皮肉组织,道:“伤他的是一柄20厘米左右的水果刀,刀锋犀利,切出的伤口切口才会这么平整。根据伤口愈合程度,受伤时间大致半年,但伤口周围的皮肉组织褶皱严重,给他做缝合的医生技术很不行。”
傅凌帆挑眉看向夏瑾,看她仔细地翻看尸体,不放过每一寸皮肤,饶有兴致问道:“夏队长,检查尸体的活儿是我做的,你是想抢我的饭碗?”
夏瑾抬眸看他,目光澄澈,在月光的映射下呈现出水润的光泽,开口却是冷冰冰的吐词:“如果你的饭碗被我抢了,你应该回去重新进修。”
“别动!”傅凌帆握住夏瑾的手腕,另一只手拿着镊子从尸体腋下夹出一条细小如牛毛、长度约为6厘米的灰黑色丝线,但细看之下又比丝线多了几分柔腻的视觉感触,就好像软骨动物的皮囊。
聂钰一直在旁边看着傅凌帆的操作,从操作箱里拿出证物袋将那条似线非线的东西装进袋子里,兴致勃勃地叫嚷:“师傅,师傅,这可是小动物!”她虽然已经二十四岁,但性子洒脱开朗,刚从B国留学回来,跟在傅凌帆身边实习。
她的眉眼精致,清澈的大眼睛仿佛铜铃般似能发出清脆的响声,吸引所有人的眼球,眼尾略微上挑,带着一丝妖娆的弧度。瓜子脸上的柳叶眉弯弯,红唇如樱,桃红的脸颊散发迷人的光泽,身量高挑,仿佛从电视里走出来的模特一般。
她看向夏瑾,显得十分兴奋:“这样的软骨动物一般来讲都十分罕见,只要查到出自哪儿,就可以知道死者去过什么地方,要查死者的身份就方便许多。”
“好,”夏瑾道。她的视线停留在尸体的每一处,眼神幽深如一汪看不清池底的湖水,但当中的炙热又让人想到烈虎在寻觅食物时的饥饿,恨不得将猎物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