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七走出了小院,只见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延伸向外,小道上铺了石块,石块破碎不全还长满了青苔,缝隙间也长满了杂草。
左右看了看,没有第二条往外的路了,苏七七坚定地迈开大步踏上去,沿着小道慢悠悠地走着,一边仔细地打量着路边的景物。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苏七七不得不感叹,冷院就是冷院啊!名副其实的冷!走这么久却连条人影都没见到。可另一方面,又有些害怕遇见宫里的人。毕竟自己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很多事情还一知半解,万一得罪了什么人,落下个杀头的下场,就亏大了。
怀着矛盾的心情,苏七七再一次右拐,冒险定律:所有的分岔路一律右拐!这样回去的时候就不怕会迷路了。
这次拐过去后,落入眼中的不再是杂草丛生的荒芜景象,却是一座稍显残旧的院落。苏七七抬头看了看门前的牌匾,写着“清水阁”三个大字。再走向前去一些,隐隐听见侧面院墙有些人声。苏七七蹑手蹑脚地靠近声源,却见是几个小太监围成一圈,也不知在干啥。
苏七七小心翼翼地躲在石柱子后面,探出眼睛来一瞧。哇塞!烧鸭,还有那是红烧肉吗?还有那个……是红烧茄子!还有两碟看不清楚是什么……口水急速地分泌着,苏七七眼馋地吞了吞口水,双眼闪闪发亮地正以十万伏特的电量扫视着那只肥烧鸭。
该怎么做才能把那堆食物弄到手呢?苏七七脑袋快速地运转着,却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对策,正苦恼间,听得那貌似是头头的太监说话了。
“我说啊,这梅妃根本就是胸无点墨,文也不行武也不行,这次品诗大会肯定只有出丑的份。哼!只怕到时候又要拿我们出气了。”
“可不是?!皇上不宠幸她,是她自己没本事,天天朝着我们便是骂便是打,哪个男人会喜欢啊!”
“嘘!小声点!隔墙有耳啊!”
苏七七听到这,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然后继续紧贴着石柱子偷听。
“怕什么!梅妃在里面午睡,不准外人打扰,大伙儿好不容易才得个空,不趁机逍遥逍遥,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不过,主子不好过,我们做小的也不好过啊!你看那个小江子,仗着主子升为贵妃了,天天走路那个神气劲啊!看着就来气。可我们却连去御膳房讨点吃食,都是低声下气的。头儿,你看这……”
“你说的没错!主子的荣衰直接影响了我们……如果我们能令梅妃在品诗大会脱颖而出的话……”
“我可以帮你们!”苏七七自信满满地站了出来,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显得从容而坚定,黑亮的大眼睛若有似无地扫过地上放着的食物……还好!他们都只顾着说话了,还没吃掉很多。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闯进来这里!不想活了啊!”为首的太监扯起尖细的嗓音喝道,眼睛却偷偷地瞄了瞄四周,似乎怕还有人埋伏着。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吗?你还怎么在宫里混啊!”苏七七貌似镇定地负手而立,其实心里跳得像在打鼓,藏在衣袖的双手手心都是汗了。
“头儿,你看她头上还包着绷带,还有这年纪,莫不是那被花盆砸了脑袋的苏家孤儿吧?”
太监头儿听了小太监的话,走上前几步来,细细地从头到脚打量了苏七七一番,继而才说:“原来是那苏家孤儿,说,你在这里多久啦?听到什么了?”
“不该听的一句也没有听到,该听的只听到最后一句。”苏七七从容不迫地走到太监头儿面前,仰起脖子来微微一笑说道,“刚才只听得公公说要令梅妃在品诗大会上脱颖而出,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七七倒是可以相助公公一番。”
太监头儿上上下下地又打量了苏七七一遍之后,才不屑地说道:“就凭你一个黄毛丫头?!哼!不乖乖呆在冷院里,跑出来管别人闲事作甚?!”
“须知烂船也有三分钉,我虽然年纪小,但诸位既已知晓我是谁,那应也知道我乃出自书香门第,亲外公更是曾经赫赫有名的苏大学士。区区一个品诗大会,我还不放在眼里!”气势!气势要拿出来!苏七七一边在心里默念,一边挺了挺小身板,尽管仰着的脖子已经开始酸软。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太监头儿发话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说吧!什么条件?”
“好!爽快!公公不愧是聪明人,像公公这样聪明机灵的人才,其实早该当上管事才对!就只是运气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苏七七适时地拍了拍马屁,毕竟在现代时也过了几年职场生涯的,适当地拍拍马屁有时真的很重要。
那太监头儿听了这话,立马昂首挺胸起来,仿佛自己就真该是管事的,只是命途多舛了而已。眼角还状似无意地扫过一众太监,得意之情尽显。
苏七七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伸手指了指几人背后的食物,依然淡淡地笑着说道:“想必几位已经知道我的处境,我和婆婆两人在冷院里,吃不饱穿不暖的,最大的梦想就是每天能吃上一顿饱饭。我不求别的,只想要几位后面的吃食而已,而代价当然是,令梅妃胜出品诗大会了。”
太监头儿略微思索了一会,发现合情合理的,也未多想,弯下腰问道:“你可知这次品诗大会聚集了什么人吗?那可不只是一般的公子哥儿小姐千金,你真有必胜的把握?”
“那是当然。”苏七七依旧自信满满的,不为自己是否存在写诗的本事,纯粹只是在现代应试教育的影响下,背诗词是基本功而已。
“既然你说的你这么厉害,那就做几首诗来听听,若是你敢糊弄本公公,看我饶不了你!”太监头儿警告道。
背诗而已,有何不可!只怕我背了,你也不懂欣赏!苏七七心里一阵嘟囔,脸上却仍是那样淡淡的笑。
略想了想,便开口说道:“这样吧,品诗大会也不会只是品一首诗,我可以写下不同题目的各类诗词,抄与你,你再赠与梅妃可好?只是我没有笔纸墨,这些须由你提供,三日后,待我写好诗词,再来给公公过目,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