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小女孩是屋主的小孩,从出生到现在都还没有出过大山一次,长期无法与外人交流使得小孩变得格外孤僻,就算偶尔有人来到这座大山里,小女孩也是一个人躲着不说话。大叔跟我们说,明年,明年小孩就到了读书的年龄了,到时候在学校里伴多了就不会这么怕生了。
可是看着小孩不说话躲在门后面的样子,很是让人担忧,事情真的只是那么简单么。
雨停了,吃过饭我们继续向目的地前进。山雨过后的山路并不好走,稍不注意就会脚下打滑。大概是花在走路山上的心思占了大部分,一路山大家都保持着沉默。
天黑的很快,山路越来越难走,等到全黑的时候就更难走了,所以我们的速度比起早上来说更快了些,要不是实在累得不行尽量不停下来。就算是这样火急火燎的赶路,结果还是没到汇合地点天就已经全黑了。
这时,严肃的领路人才后知后觉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们大概是迷路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这会儿脚酸的厉害,左右看了看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捏脚。胡扬耸了耸肩就地坐下休息。
领路人,一路上一直板着个脸,摆出一副不和年轻人一般见识的样子,这下因为迷路脸上好不容易有了些活动,看着还蛮喜感的。或许是喜感有减少代沟的作用,也是现状需要。我们的话一时多了起来。
田儿镇在这一带的老人口中还算有些名气,关于镇子的流言很多,但大多听起来杜撰的意味太浓没什么参考价值。当初他们为了收集更多的信息做了一次全方位的调查却没有什么实质的收获,只是听到了一个又一个鬼故事,人故事,妖怪故事……
他们迫切的想要知道到田儿镇的路怎么走,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一个人记得该怎样到达大山深处的那个镇子。那个本来就有一丝与世隔绝意味的镇子,就这么在温和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没有人注意,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现在有人问起,老人们惊讶的发现,咦,居然有好几十年没有和镇子里的人联系了的!
这不能怪人情凉薄,毕竟如若事不关己没有人会去花心思留意一些事情。比起能够添油加醋的突然式的消失法,没有谈资的渐渐的淡忘才能消失的更加彻底,你消失了都没有人知道……
好在他们找到一位老人,当初他姐姐就是嫁到了田儿镇,出嫁的时候他还去送过亲所以有些印象。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完全没有过交流老人家也弄不清怎么走,只给他们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之后他们在山里转了好几天才找到那条早已经消亡的路,之所以说它消亡是因为几十年过去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路的影子,那曾经的路已经和山林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只有心细成尖尖儿的人才会看出其中细微的影子。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他们顺着这条不算路的路一边摸索一边前进才大概确定了我们现在走的这一条路。领路大叔出来的时候在一路上留了很多记号,按说是不会走错,可是现在那些留着的记号和那本应该存在的路一起消失不见。现在离领路大叔出来还不到三天,就算是植物生长迅速也不会在短短的三天里有这么大的改变。
这种状况再加上回忆起在午后的幻觉,我有些不确定的问,“你们来的时候又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我本来就是随便问一下没有指望领路大叔回答,私心里更是希望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谁知他们竟然真的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虽然他们当时有百分之七八十的信心自己走的这一条路是对的可是走了好几天还没到达目的地还是让他们产生了怀疑。就是在他们的颓废的心态几乎让他们放弃的时候,一天夜里他们听到了水牛的叫声。在这一代的山岭穿梭了这么久他们当然知道周围不可能有人居住,而水牛一般来说多是家养。不知道是因为好奇心还是因为他们实在不想放过任何一条线索,他们循着声音找到了小溪边上的老水牛。
当时的情景我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在领路大叔有些难掩兴奋的叙述中我可以确定当时绝对发生了一些我所不能理解的事情。
只知道遇到水牛之后他们就放弃了原来的方式转而跟着水牛走。这想起来有些奇怪,光是想象着像这位领路大叔一样一脸严肃的一群人虔诚的跟在一头老水牛身后让它领路的画面,就有一种相当不和谐的喜感。最后不负众望水牛导游帮他们找到了田儿镇。原来这一段时间他们都是在满山绕根本没有走到正路上。
确定了具体的路线之后其他人继续往前走进入田儿镇,领路大叔则是沿着原路返回来接我。之后的事就是我们经历的了。可以确定的是这位领路大叔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所以他说这些应该不是在开无聊的玩笑。
他们进去的时候沿途都做了记号所以再次迷路的可能性不高,奇怪的是明明几天前才走过的路现在却突然消失……
听了这样的故事我当然希望可以来一头导游水牛领路,倒霉的是我们的运气明显没有他们好在冷飕飕的夜里坐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天使导游水牛。
一闲下来,胡扬见我带着墨镜又开始嘴贱了。
忘记说了,因为知根知底,自然而然我和胡杨继续着小时候的孽缘。先前在乌洞的时候因为多年之后第一次见面难免有些不自在的陌生感,现在磨合期一过,革命友谊再度建立起来。可惜的是当年单纯、善良、可爱任人欺负的白花花,水灵灵的小胖子现在居然变成这么个油腔滑调的家伙,唉,果然,岁月是把杀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