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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首次外出

玉临从就这样一直跪在偏院门外,跪了许久,他嘴唇干裂,嗓子就像火烧一般,眼前满是黑晕,此时此刻,已经不是他想不想放弃的问题了,而是他能不能放弃了。这少年快两日未曾喝下一滴水,他此刻虚弱非常,已经是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为了保持跪着这个姿势,他已经疼得没了感觉,起初是浑身肌肉和骨头都叫嚣着的酸痛,现在只剩下麻木,他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肢体了

。他晕倒之前,恍惚间看到玉玲珑踏着步子向自己走来,他很想抬起头来,看看玉玲珑的表情,可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动也不能动一下,只看到那双白色的绣鞋一步步走进自己,接着他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待玉临从醒来之后,这个高大的男孩并没有贸然地说话,玉玲珑正坐在床旁的桌边看着书,火光照着她的侧脸,稚嫩的脸上是平淡,她听到声响,转了过脸来。

玉临从仿佛这一刻才真正见到玉玲珑般,只见她面色平淡,虽则年幼,但她的眼神却仿佛天塌亦是波澜不惊,朱唇轻合着,她虽然仅有七岁,却已经可以瞧出将来会有何等惊人的美貌,而她自己却不知道这一点,她的自信全然来自于她自己,她定然是有着一颗骄傲高贵的灵魂。

玉玲珑就这样淡淡地看着玉临从,她仿佛没有看到玉临从眼中的惊叹,好一会儿,她才说:“我想你已经想的明白了。”

玉临从点了点头,少年老成的脸上虽还未从刚刚的震撼中退去,还是挂上了认真,他撑着床坐了起来,“临从之前多有冒犯,还望小姐能多多包涵。”

玉玲珑轻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书卷,淡淡地说:“之前的事情,我本就不计较。”

玉临从一愣,呐呐地道:“那又为何......”

“为何让你跪这么久是么?”噎了一下,玉临从点了点头,他此刻心情复杂,若是不能得到答案,必是很难全心思地投靠玉玲珑。

玉玲珑轻轻敲了敲桌子,纤细的玉指在火光下透着瓷器的润光,轻抬高了头,“我这个人,对于手下的人的要求,仅仅一条,那就是忠心。”

玉临从愕然抬头,玉玲珑轻笑一声才接着说:“说实话,你的天赋在我看来只是一般,你先不急着反驳,且听我说完。”玉临从心中虽不太认同,但还是按住心思接着听。

玉玲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让你跪那么久,一是要看看你的心性如何,其二,便是存着要打磨打磨你的心思。我看重的,也只是你的心性,所以我让你跪着,我须得要让你记住,你今日投了我的门,我便是你永远的主子!”

玉玲珑眼神中闪烁着光彩,直直的看向玉临从,看得玉临从心头一跳,她这才转过脸,继续道:“你的天赋是武者绿阶,这样的天赋仅仅在月华城同之中便最少一百,更何伦这禹関大国,更不用提这方大陆和这方世界了。”

“自然,你天赋异禀,生来不论是身材还是力气都比一般孩童高大。可是你又如何能知道你将来是否也会身材比别人高大,气力比别人有力呢?古人常说,走得快不如走得远。所以,在我看来,你的天赋充满太多不确定性。综合评估顶多只能算绿阶以上青阶以下。”

玉临从心中震动,其实他自家也知道这个问题,心中最惧怕的便是自家的优势将来是否还能保持,却没想到今日被玉玲珑一口道了出来。

玉玲珑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虽然小脸上挂着浅笑,却让玉临从发自内心地惊怕,他竟不自觉地向后挪了挪。

“你今日跟了我,我以后便会给你机会走上这方大陆的舞台,见证真正的强者。但你若是决定了,便不能反悔,只要你敢背叛,我定有你想不到的法子让你品尝后果,入了我的门,便是一生,你,敢吗!?”玉玲珑逼近了他,眼中含着质问,语气毫不质疑。

玉临从退无可退,此刻他心中正在交战着,但他亦是果断之人,心性和身高均是高出同龄人太多,心中一横,咬牙道:“临从,有何不敢!”此话一出,他便浑身一软,似乎这一句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玉玲珑这才退了回去,盈盈笑着,淡淡道:“你不会后悔的。”说完,转身走向房门,她脚步轻盈,踏着风一样地走了出去。

“月娘,帮我送一封信到平溪分家,就说我和玉临从相处融洽,要留他盘桓几日。”玉玲珑回到房间,便对一旁的月秀道。

月秀点了点头,但心中还是含着一丝迟疑,“就只说盘桓几日吗?”

玉玲珑展颜而笑,眼中满是自信:“送信已经是给足了面子,量他们到时候也不敢来要人。”

月秀笑着点了点头,扭着身子出去了。

玉临从被安排住在了偏院中,安排了跟着月秀,除了学习武技,他还能分担不少月秀的活计。

次日,玉临从一早敲醒玉玲珑房门,一手上端着玉玲珑的早餐。玉玲珑开门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一袭白衣的棕发男孩,男孩身形瘦弱,面色偏黄,看起来长期营养都不好。

玉临从心中一跳,却不敢多言,心中转了几圈,才道:“小姐,我去多准备一人的早餐吧。”玉玲珑言笑晏晏的点了点头,目送着他出去了。她点了点头,心中对玉临从的表现感到满意。

棕发少年面色平淡地看着玉临从走远,才张开薄唇开口道:“你这手下不错。”

玉玲珑眼中含笑,对这男孩道:“且先不说这些了,待吃了早食,我带你出去逛逛,想必这里和流魂街总是不太一样的。”

棕发男孩就此沉默,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他棕色的眸子复杂地盯着玉玲珑看,自昨夜他再一次被玉玲珑召唤出来,两人便交流了不少信息,他才知道还有一个叫做召唤师的职业可以把他从尸魂界召唤到另一个世界来,而这个世界类似现世,却有着诸多的神奇。

昨夜知道的消息太过震惊,以至于这男孩一直都不太言语,他只是默默地看着,观察这个世界,还有这个把他召唤出来的人——玉玲珑。

两人吃了早餐后,玉玲珑便一路轻声细语地和男孩说着话,玉临从在前带着路,三人便这样缓缓出了玉家的大院。玉家割据了月华城的东角,整个东城区和东郊都是玉家的产业,而东城区的商铺基本都是玉家族人经营的产业,很少会有其他家族的人搀和进来。

玉玲珑一出玉家便是一条很长的空白广场,过了这广场便是许多玉家偏支和下人家属居住的居住区,均是棕色木质结构的一层小院。

出了这片地界,解说的人便成了玉临从,他身高高出玉玲珑两人许多,看起来颇像带着弟妹出游的小哥哥,可若是有心人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这个小哥哥低眉顺眼,对那娇小的女孩尤其恭敬。

“这里便是坊市了,不同于其他街市,这里买卖的均是有助修炼的宝物,一般人连进去都不行。”玉临从带着她们到了一处街市,这街市的房屋明显要比别处精致,用料均是选用外观和硬度俱佳的佳木,而街市上行走的人均是身怀功法之人。

玉玲珑轻笑着和身边的棕发男孩说:“今日我也是第一次出门,自生下来之后,我便从未出过家门,就一起逛逛吧。”

棕发男孩有些紧张,他所在的那个区的流魂街,从未有这么华美的建筑,薄木板钉在一起可以遮挡风雨的屋子,便是那里最多的房子。他虽然生活窘迫,但天性骄傲,面色上依旧冷淡,眼神却直盯着玉玲珑。

他知道玉玲珑不会骗他,说从未出过门便定是真的,只是玉玲珑看到这些华贵建筑的眼神却颇为平淡,似乎和看她简陋的偏院房间没有任何不同,他心中定了定,看这些建筑的眼神平淡下来。

玉临从一直注意着两人的表情,见两个孩子均是平淡不惊地看着这繁华的坊市,心中满是赞叹,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可是张大着嘴浑然不知自己在何地,左走右走差点撞到了人。就算是现在,亦是对这里心神向往,眼神不是飘向一些高大的建筑。

“不说这些,先去看看药材吧。”近些日子焦神秀主要教导炼药的基础,玉玲珑刚学了一个丹药方子,打算筹齐药材回去练练手。

玉临从嘿然一笑便领着玉玲珑他们拐进一家药材店,这家店整体均是淡灰色基调,装饰简单却典雅,看得出来店主本就是雅士。

进了店门,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孩便走了过来,她眼睛圆圆,天生便有一种亲切感。“臭小子你又来了?我和你说过了,那琉木枝最少四百两银子,少了一文钱都不卖!”女孩对着玉临从笑骂道,可以看出来两人早就熟识。

玉临从苦笑地挠头,正欲解释,身后却响起了一道声音:“穷鬼怎么可能买得起秀草阁的东西?还是早早赶出去莫要脏了这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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