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休班时,何小米坐车到天桥区姐姐那,将打算向姐夫二人说清楚,把早就做好的水果价格表给他们看,就连每天销售多少公斤都标的清清楚楚。
邵有利很兴奋,连吃了一周的蔬菜,早就知道蔬菜的好处了,要是能在菜市场卖绝对的挣钱,现在有了何小米的准信儿,同何小玉一合计,就辞了职,专心做起卖菜的生意。
何小米将以前老客户留下的联系方式给了姐夫,又在南部山区菜市场几家想合作的菜商那挑了家合适可信的,作为合作客户,每天定点提供定量果蔬,保证了东城别墅及附近村民的购买需要。
邵有利这儿由他出面,何小米出资,在天桥区最大的果蔬批发市场花了5000元租了个摊位,卖菜大计由此开始。
何小玉也劝何小米,把房退了和他们住一块。
何小米有自己的打算,南部山区是她发展的第一站,也是她奇遇的开始,总有份感情,舍不得。而随着泉城旅游业的发展,南部山区一些风景秀美,有开发潜力的山也发展成了旅游区,而偏点的,土质差的,丝毫无价值的小荒山头依然是孤零零的,偶尔几片可开发的地,稀稀疏疏种着庄稼,石缝、碱地里相隔甚远地长着几株耐寒耐碱的小松树,看着有些营养不良。
对这些,何小米的想法是,能不能用空间的泉水改良土质,把大学时的梦想付诸实践,开个真正的开心农场,在泉城的名声下,过着农妇山泉有点田的生活。任重道远,空间已然存在了,美好的田园风光还会远吗。
周末,何小米与何小玉一家三口回了老家。
何小米老家是L市D县的,距离泉城比较近。
母亲没在家,大门上挂着锁,何小米熟门熟路的找到手工艺品代加工点,一进院子就看到了母亲老旧的自行车在众多电动车的大军中格外显眼。
轻轻敲了门,喊出母亲。
老迈的母亲一脸惊喜,老花镜下的眼睛有着重重的眼袋,满脸的皱纹,诉说这些年的不易。
何小米姐弟四人,大姐何小梅嫁到了东北,二姐何小玉找了个家贫的二姐夫邵有利,邵有利青年时父母双亡,人却是很好的,因为失去过,所以格外珍惜,对何母就像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奈何孝心有余,力却不足;何小米是何家唯一的大学生,弟弟何小军今年二十四岁,在农村算是大龄剩男了,至今没找到女朋友,这在农村是被瞧不起的;何父在何小米八岁那年生病去世,母亲独自一人拉扯大了四个孩子,让同村人佩服同情又唏嘘。
“妈,我和二姐他们一块回来的,你请个假吧,回家有事和您说。”何小米挽着母亲的胳膊,看着她粗糙的手,有些心疼。
“好好,我这就去。”母亲显得很激动,四个孩子长大了,因为生计奔波都不在身边,曾经的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成了奢望,心里失望过、难受过,可总是自己的孩子,许久不见心里想得慌。
“什么?有利,你又要辞职,去年都赔了,还辞职?”母亲王芹想起这事就疼得慌,虽然不知道具体如何,女婿闺女怕自己担心,也没给自己说,但是心里明白,那个小生意赔了,赔的还不少。因此极力不赞成他们再做生意。
“妈,这次不会了,吃一堑长一智。再说,是小米她同学那边的给联系的,菜和水果我们都吃了,可好了,您吃吃看。”何小玉将草莓递给母亲。
王芹看着手里的草莓,眼睛瞪的大大的,“这草莓长的可真好,玉啊,这得值多钱,还是给浩浩留着吧,我年纪大了,不馋这个。”
“妈,你就吃吧,这个很多的。”何小米拍拍母亲怀里的浩浩,“浩浩,是不是很多?你吃几次啦?”
“好多次,姥姥,你欺(吃),可好欺(吃)了。”浩浩把自己手里的草莓硬往王芹嘴里送。
母亲拗不过,吃了一小口,酸甜可口,汁多肉厚,在大冬天里可谓是极品,更舍不得吃了,硬是要给浩浩留着。
“妈,你就吃吧,我带回来很多呢,”何小米起身拿出袋子,里面满满一袋草莓,“这东西放不住,一两天就坏了,浩浩怎么吃得完,您赶紧吃。”
“呀,小米啊,你拿这些得多少钱,快留着卖了吧,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
“妈,”何小米了解母亲的性子,典型的中国母亲,饱经风霜、勤俭持家,爱子如命,好的永远留给她在乎的人,“这些不禁捣腾,路上会坏的,吃了吧。”
王芹见拗不过,又担心坏了,就象征性地吃了颗小点的。
何小米他们看得心酸,她心里按下决心,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给弟弟何小军打了个电话,知道他正在回家的路上,邵有利去厨房做饭了。何小玉和何小米继续劝着母亲,浩浩也在一旁跟着大人搭腔,小模小样的惹人怜。
相劝的事暂且不提,再说何小军,为了给他娶媳妇,去年几人凑钱在县城给他买了套房子,首付八万,每月交着1500元的房贷,他个人工资不过1800,母亲为了这,顶着55岁的年龄,做些穿珠子的零活,一天忙活十个多小时,每月领一千多点的工资,给何小军帮贴。何小米也时不时地帮衬下,在弟弟紧的时候,给交交房贷。至于何小玉家,自身就比较困难,常常青黄不接,还需要何小米的接济。
说起来,生活最悲苦的就是何母王芹,她兄妹五人,大哥王德旺在二十岁上,突发疾病,死在了修河堤上,二姐王珍,嫁到邻村一郑姓人家,育有两子一女,生活较富足,是她兄妹五人中过的最好的;老四王德才家里有两个小子,都已结婚生子,二表哥在D县开个小店做个小买卖。老五王德坤才三十九岁,因为年轻时在钢厂打工,因事故,右手卷进机器里,又耽误救治,最后只能将右胳膊从肩部齐齐锯掉,成了残疾人的王德坤至今未成家。
老三便是王芹了,嫁到何家几年连生了三个闺女,因何父想要个儿子,偷着生下了何小军,加上何小米俩人都是超生,被大队上罚的狠了,没收了地和房子,何家父母,也就是何小米的爷爷奶奶以及叔伯们怕惹上麻烦,声明与何父断绝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何父何母背井离乡,在何母王芹的母家小王村住了下来,靠着王家的支持一步步走了过来。因为不是本村户口,何家在小王村算是外来户,没有田地,何父何母只能打打零工,干干小活,小日子过的虽不富裕,也能糊口。
若要一直如此,也会是幸福的一家六口,然祸不单行,在何小米八岁时,何父积劳成疾一病不起,没撑过半年,便撒手人寰。
那个时候大姐何小梅仅仅11岁,何小玉9岁,何小米8岁,何小军不过6岁。从此全家的重担落在了何母身上,是母亲又当爹又当娘,含辛茹苦地把它们姐弟四人长大成人。何母牢牢记着何父离世时的嘱托,一定不能让四个孩子辍学。
从几岁的孩子长大成人,单用口说,是简单的不得了,若要一天天的长大,穿衣、吃饭、上学谈何容易,一人负担四人,几个孩子心里也跟着苦。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何小梅还是在12岁那年辍学帮衬家里,而何小玉在高二时也上不下去了,父母在不远游,这是古代游子的孝心,放到今天,要一个母亲卖血支持学业,就是大不孝,发现秘密的何小玉退学了,一再告诫自己的妹妹和弟弟要好好学习,她和大姐已经不能出人头地了,就让妹妹和弟弟为母亲争光,完成父亲的遗愿吧。
弟弟天生不是上学的料,就像是人有千万慧根情缘,奈何他就少那一根,与学习无缘,但人实诚踏实,属于勤勤恳恳老黄牛型的,和姐夫邵有利的品行差不多。
于是乎,上学的只剩下何小米一人了,四个人打工挣钱供一个上学,压力减轻了很多,加上何小米在学校里申请了勤工俭学,每年拿着校级奖学金,还得过一次国家奖学金,生活费她自己就能支付的过来。
在她大二那年,家里的土坯房终于换上了四间大瓦房,院落虽然小点,只一个东屋做厨房,大门也不气派,但比原来漏雨残破的小房子舒适了很多。
何小米刚考上大学那年,也算是给母亲长了脸,那年整个村上大学的也就俩人,再说何小米考的还是一本,而他叔伯家的孩子最高学历也就读到高中。
等到她毕业就再也高兴不起来,有真本事又如何,年年专业课第一,选修的园林设计比本专业学生还要好,又能怎样,这个年代是拼爹的年代,我爸叫李刚在事发前比什么都好使,千里马遇不到伯乐它也只能是匹马,怀才不遇太平常,尤其在发生了那件事后,何小米觉得她最终也将进入随大流的社会。
幸好,她遇到了金丝红翡戒指。还好,幸福的机会来的不算太晚。
吃饭时,一家五口大人合计,让母亲辞了工作,在泉城帮何小玉带孩子,他两口子专心卖蔬菜,何小军暂时还是上班,等泉城的生意正规了,做的好时,再让何小军也去泉城发展。
再是重土难迁,总抵不过人心,有家人的地方才能称之为家,王芹在子女的劝说下辞了工作去泉城带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