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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上来的馅饼

“呜呜~~”

如泣如诉的声音再次响起,李慕华亲眼看见那柄巨剑身上的灰色光芒亮了一些,而周围的弃剑们竟似共鸣一般,发出灰色的荧光,原本黑暗的崖底竟因此蒙上一层灰色的,阴郁的光。最叫李慕华惊讶的是,那声音竟是来源于这把巨剑。

“难道是剑灵?不会有人傻到将剑灵丢弃吧?”李慕华低声地自言自语。

剑灵,那是只有进入“大剑师”境界之后才能从剑中衍生的生灵。抛弃拥有剑灵的佩剑绝对是这片大陆上最可笑的笑话。

李慕华仔细观察着那把巨剑,巨剑露在外面的剑身只有一小截,十公分左右,可剑柄就已经长达三十公分。李慕华估计这把剑完整地拔出来,至少有一米五。

巨剑浑身呈灰色偏黑,剑挡形似某种生物的头骨,眼睛的位置却是镂空的,能够将一个婴儿的拳头伸进去。在眼睛之下则是一排八个小圆槽,大的如鸡蛋,小的如弹珠。

如此造型别致的巨剑引起了李慕华的兴趣,他想要将剑拔出来一窥全貌。他双手合力,将剑拔起,这把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居然沉重无比!李炎调转体内真气,耗费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剑拔出。

他定睛一看,这才惊讶地发现这竟是一柄残剑。从残缺的伤口来看,这柄巨剑绝对不是被人斩断,因为斩断后的截面是整齐的。而这柄巨剑的缺口却是一个内凹的弧度,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碎成这个样子,只留下了这么一小部分。

两边剑刃长短不一,长的接近一米,短的只有三十公分。李慕华只勉强提了一会儿,便再也支撑不住这剑的重量,松开了手。好不容易提起的巨剑再次重重落在地面上,稳稳地立在原地,就像是一块永不坍塌的墓碑。

李慕华有些丧气地想:这究竟是什么剑!?光是外面这部分就有两百斤重,需要我用尽全力才能提起。如果这把剑是完整的,那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使用。这把剑原来的主人真是变态啊。剑走轻灵,一柄剑如果重达千斤,还怎么轻灵?想要不凭借真气的帮助随心自如地使用这把剑,至少要“大武师”境界。

想到这,李慕华单膝点地,抚摸着那柄断剑的剑柄说:“看来你也有过一段非凡的历史,只是如今却埋没于这等荒芜之地,未免太可怜了点。”李慕华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忽然无奈地苦笑着说:“你是废剑,我是废人,我有什么资格可怜你。”

李慕华的话音刚落,少女的啼哭声便再次响起,这一次,李慕华真切地感觉那少女就在自己身边。忽然,那柄断剑居然缓缓升起,悬浮在李慕华的面前。剑身仿佛一面镜子,反射着李慕华模样,还有他身后的少女。

李慕华顿时被吓了一跳,他立刻转过身,却看不见任何身影,可是当他回身面对剑身时,却又再次看到那个长发垂面的少女。

见鬼了,又不是午夜恐怖剧场,这种事情也能发生在我身上!李慕华的背开始冒冷汗,山谷内的风吹过,便如刺骨的冰刀刺激着他的神经。

“少装神弄鬼!给我出来!”李慕华吼道。

然而周围却只剩下了他的回声。他盯着那柄巨剑,心说:是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好,就让我来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物!

接着,他用双手握住了那柄悬浮的巨剑,就在他的手与剑柄再次接触那刻,巨剑上,那个不知名的生物头骨的眼窟窿里陡然射出璀璨的光芒,李慕华顿时被那彩色霞光笼罩,意识瞬间溃散,昏迷了过去。

朦胧之中,李慕华依稀看到了他和沐子渝相偎相依的情景。

情景中,李慕华与沐子渝十指相扣,好不甜蜜。他一脸幸福地盯着沐子渝的脸,赞美道:“子渝,你好美。”沐子渝玉面含春,甚少有表情的脸上居然也抹上一抹淡淡的粉霞,在周围的彩光之下,显得是那么的美丽。

“我美吗?”就像任何一个热恋中的少女那样,沐子渝听到情郎的赞美,心中既是喜悦,又带着几分羞涩。李慕华坚定地说:“是的,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还有你的名字,都是最美好的。”

“我的名字,很美?”沐子渝不解地看着他,他亲吻她的额头笑道:“执子之手,至死不渝,可不就是子渝么?”

沐子渝闻言,脸色再红三分,眼睛中泪光闪闪。她抬起头,凝视着他,毫不遮掩内心的深情,低声而坚定地说:“执子之手,至死不渝。”而扣着他的那只手,更是握紧了几分……“执子之手,至死不渝,沐子渝!你骗我!你骗我!”李慕华仿佛回想起最痛苦的事情,抱着自己的脑袋不停地咆哮着,周围的景色开始坍塌,那个记忆中的李慕华与沐子渝,纷纷化作了碎片。碎片变成一根根血色蔓藤,将李慕华缠绕了起来。

“滚开!”李慕华似乎感觉到从那些血色蔓藤里传递出来的贪婪,这些蔓藤竟在吸收他的力量。“不!我不能死在这里!全部都给死开!”李慕华的双眼赤红一片,身体内陡然射出一道剑气,剑气直冲牛斗,化作耸天巨剑!那巨剑从空中降落,如陨石落地,大地被绝大的力道震得粉碎,那些血色蔓藤瞬间化作了齑粉,消散在空气之中。周围的景色被摧毁得一塌糊涂,世界终于陷入了黑暗之中。

李慕华蜷缩在世界中央,像是母胎内的婴儿,虚空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一丝明亮,李慕华疲惫地抬头望去,一副全新的场景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座孤峰,令人熟悉的孤峰。一个白衣男子,站立孤峰之巅,他的手中握着一把五尺巨剑,形状与李慕华所遇见的那柄残缺的巨剑相似。然而那男子手中的剑,颜色是缤纷的,而弃剑崖内的那柄断剑,色泽是灰暗的。

更突出的区别是剑上的配饰。李慕华分明记得弃剑崖中的那柄巨剑上,什么宝石都没有,然而白衣男子手中的这柄巨剑,八颗凹槽处嵌满了五颜六色的珠子,尤其是兽骨眼珠位置的那一颗璀璨宝石,真如鹅卵一般大。

白衣男子神情地凝望着手中巨剑,脸上带着缅怀,又有些许感伤。只听他淡然说:“琉璃,你究竟是圣还是魔。若是圣剑,为何拥有了你的我却被世人称作剑魔,若你是魔剑,为何这世间愚昧的众生们却对你穷追不舍?我斩却情丝,一心剑道,可为何我终究没能接触到那剑道的巅峰?究竟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男子说完,面色沉痛,只呆呆地盯着琉璃魔剑。良久,白衣男子才叹息了一声说:“也罢,也罢。从今以后,这世间再无剑魔,也无魔剑。”

说完这番感慨,白衣男子便将浑身力量凝聚掌心内,用力拍在魔剑的兽骨处,镶嵌在魔剑上的宝石纷纷炸开,飞向四面八方,而魔剑顿时变得黯淡无光!

这时,那男子才伸出第二掌,拍在魔剑身上,剑身顿时碎成许多块,那些碎片都纷纷化作了天地间的尘埃,唯独剩下的那部分,却被那白衣男子丢到了悬崖里。

李慕华看完这一幕,终于明白了为何那柄巨剑会出现在弃剑崖。原来那个传说是真的!真的有剑圣在弃剑崖丢过佩剑!

就在李慕华惊讶的时候,场景如同玻璃,碎成一块块,消失在空气中。他眼前的景色再次变换,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密室,除了六面白墙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李慕华打量着这密室,眼前却忽然出现一个穿着粉色碎花裙,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女孩背对着他,正蹲在地上哭泣。

李慕华终于再次听到了熟悉的哭声,这哭声仿佛拥有魔力,令李慕华渐渐淡忘了沐子渝给他带来的伤痛。他心想:妈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重新振作。他先是回忆了跌落悬崖到现在为止所发生的所有事情,然后推测了一个惊人的答案:这小女孩恐怕就是那魔剑的剑灵。于是他走上去,弯下腰,微笑着问那小女孩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哭泣啊。”

小女孩抬起头,一对大大眼睛噙着泪珠,乌黑的眼眸清澈而明亮,琼鼻可爱玲珑,粉嫩嫩的脸庞光洁无瑕,比出水的豆腐还水灵,叫人看着就想要捏一捏。这张还未长开的倾世容颜梨花带雨,看得李慕华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身体内血流加速,心跳加快,身体竟不自觉起了反应!

李慕华暗道不好,连忙将手插进裤袋里用食指弹了一下自己的小兄弟,心中骂道:没节操的东西,这小女孩也就十二三岁,你瞎兴奋个什么劲!?哥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都说男人是两个头的生物。有的时候是上面那个头占据主导,有的时候则是下面那个控制行为。明明半分钟前他还沉浸在感伤之中无法自拔,现在居然怎么也回忆不起刚才的那种悲伤。

“我叫琉璃。哥哥,琉璃被人抛弃了,这里好难过。”琉璃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一指,李慕华好不容易按下来的邪火再次熊熊地燃烧起来。李慕华瞪大了眼珠,难以置信地盯着琉璃的身子,心道:这他娘的!发育得也太好了吧?

原来琉璃穿着的裙子,上衣竟是低胸,两团胜似白雪的丰肌便露出了三分之一,虽然并不是特别丰满,可琉璃看上去分明才十二三岁,如果将琉璃的身子按比例放大的话,恐怕这幅身躯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这真是童颜那个啥来着。

“哎,练剑十二年,没想到定力是越练越倒退,咱美女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能在一个小妹妹面前丢人呢。”李慕华骂完自己那不争气的小兄弟,强迫着自己露出一个不怎么猥琐的笑容,对琉璃说:“琉璃乖,不要难过,抛弃你是那人没眼光,莫要哭,莫要哭。”

李慕华嘴上这么哄骗,内心却在进行自我催眠:你不是萝莉控,你是个正常男人,你喜欢成熟的大姐姐,你今年才十七岁,你不是猥琐大叔,你不能拐带小萝莉看金鱼……嗯,你是因为看小女孩太可怜才安慰她的,绝对没有存着坏心眼。

就在李慕华在内心自我催眠的时候,琉璃忽然间破涕为笑,这一笑,似拨云见日,美得难以形容,便是沐子渝也没有这般美艳。李慕华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一方面他惊异于琉璃的美貌,另一方面却奇怪地想:怎么我刚才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没道理啊,小孩子不就那么哄的吗?李慕华绝对猜不到,琉璃能够看透他内心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话,他肯定找块砖头而不是豆腐,狠狠的拍死自己。内心猥琐的想法都被人解读的话,他还怎么好意思扮纯情?

“哥哥,那你会收留我吗?”

“收,当然收。”李慕华没反应过来,顺着琉璃的话开口便答应了下来。可当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内心猛然生起一丝警觉。他自从悬崖上摔下,心中就有很多疑问。究竟是谁救了他?如果是琉璃这丫头的话,那她现在主动示好,究竟有什么目的?我李慕华烂命一条,废人一个,没理由被曾经纵横天下的魔剑选中吧?难道是主角气运,幸运女神垂青?

“哥哥,难道你也不要琉璃吗?”琉璃见李慕华神情复杂,脸上就露出了委屈之色,看得李慕华那颗心叫疼啊,连喊几声“罪过”。弄哭这样有灵性的女孩子,天打雷劈都不为过啊。算了算了,反正老子都烂命一条了,还怕个球!

想到这里,他连忙哄道:“怎么可能不要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琉璃,以后你就是我妹妹,走哪里我罩着你!谁要是欺负你,咱们就扒他坟头,扣他绿帽。”

李慕华的话着实把琉璃给吓了一跳,心说看来这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啊,扒坟头问候人家十八代祖宗就算了,还要扣人家绿帽。但她看李慕华虽然说得有些猥琐,毕竟心口如一,是真心想要收留她的,于是便露出了迷死人不赔命的笑容道:“那好呀,哥哥,把你的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左手右手?”

“随便。”

李慕华乖乖地伸出右手,琉璃将自己的小手与李慕华的大手贴在了一起,那软乎乎的感觉令李慕华的小心肝再次一颤。只见双掌缝隙内开始出现淡淡的红光,李慕华知道这是契约的开始,看来这魔剑是真的要认他为主了。

事情到了这里,李慕华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很不错,要知道,一个武者在通常情况下唯有到了大剑师的境界后才会拥有剑灵,而他现在半分修为都没有居然就拥有了。

这样的奇遇令他十分满意,他甚至已经开始规划未来的蓝图:收服剑灵,凝聚剑心,然后重铸巨剑,恢复实力……最后跑到飘渺宗干翻那个得瑟的白鹤羽!

随着琉璃不断吟唱晦涩难懂的句子,李慕华便发现右手背上居然渐渐出现一个环形印咒,手心也越来越来热。当印咒完成后,琉璃便开口道:“哥哥,用你左手的拇指,印在右手背上的那个印咒中央,契约便签订成立了。”

什么,这就成立啦?我还以为要滴个血什么的,没想到跟拉钩印章差不多。李慕华乖乖地按照琉璃的话去做,契约终于缔结成功,那瞬间,他的脑袋中仿佛多了一些东西,紧接着他便惊愕地发现琉璃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变得越来越高大,仿佛有一股圣神的威严不容他侵犯一般。他顿时惊呼道:“你这是什么契约!?”

“主仆契约啊。”琉璃狡猾地笑道。

“谁是主,谁是仆?”李慕华脸色铁青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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