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要猜哪一种的灯谜?”胖子问道。
慕凌云回过头,下首微微扬起,轻细的声音柔而有力:“我今夜想将这里最好的花灯带走。”
胖子笑容一凝,忽而笑的更加灿烂,他也不再去撕写着谜题的条子,直接负手徐徐背了出来:“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赏春夏和秋冬。”说罢后“啪啪”拍了两下手掌,圆台后立时就有两名仆人模样的男人抬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上来,木盒里隐隐透出红色的光辉。
胖子打开木盒,露出里面菊粉色的花灯。花灯以上品的娟为壳,红木为骨架,骨架上有金丝绘成女子对月图。里面红烛点燃,花灯上对月的女子登时栩栩如生。
且不说这花灯是否是今日最好看的,却一定是耗费金银最多的一个。
那胖子语气中多了一丝自豪:“这谜是我家夫人出的,花灯亦是夫人亲自动手做出。谜语打八个字,姑娘若是猜得出,它便是你的!”
楚苏眸光定在台上那抹纤细的身影之上,耳边是百姓们哄闹的讨论声。不时有人激动的手舞足蹈,即便是不小心碰着了他,却也是没有一点反应。
时间就在人们的喧闹与凝视中渐渐流逝,下方也有人不耐烦的取笑着,胖子却始终没有将那个面生疤痕的少女请下台。
在天边第一个烟花炸开之时,慕凌云略薄的唇瓣微微开启,绵长的音调慢吞吞的从嘴中吐出:“情投意合,地久天长。”
圆台附近的喧闹在这一瞬间消失,与街道间的繁荣热闹不同,这里出奇的寂静,只剩下那纤细的少女背后开出的一朵一朵绚烂绮丽的烟火。
第一个掌声是出自人群后一个少妇之手,胖子见到来人,也是面带笑容的鼓起掌来。这一动作是默认了慕凌云解开了灯谜,台下霎时响起轰天的掌声。
她朝台下望去,楚苏正轻轻的拍着手,手背上密密麻麻的刀口映入眼中,慕凌云突然就想起了这伤口的由来。在那刀阵之中,这是为了救她而留下的,那时他半边身子都扎满了刀刃,血水落在地上汇成一片诡异的残花。
这不是他第一次就她,第一次,是她溺水……
直到现在慕凌云也不知道,楚苏当时为何要救她?在第一次没有任何危险之下的行救她尚可以理解。可是在刀阵之中,当那一道道森然寒栗的刀刃以势不可挡之势朝她逼来……明知道会有性命之忧,明知道以他一人之力不足以抵挡,楚苏却还是奋不顾身将她推进生路。
慕凌云质问自己,如果当时情势对换,她能否如楚苏一般毫不犹豫,以身相待。
不能。
她没有那样广阔的胸怀,没法做到舍己救人,更何况那人是楚苏——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利用他。
当她抬起头,看见楚苏颀长的身影靠在墙上,清瘦的身上布满鲜血,他那件黑色袍子被血水染的如晕开的蓝色墨迹。他眼中清亮温润,微薄的双唇没了血色。
慕凌云不知道那时的他在想什么,她的心中更是复杂难言,仿佛有一只手在她胸腔中拨动出淡淡的涟漪。
而此时此刻,楚苏站在台下,那双清润的双眼没有任何变化,他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她。
耳边喧闹的声音渐渐远去,她的眼中似乎只剩下楚苏,只剩下他手中拍出的掌声与那双微微弯起的眼眸。
两人四目相对,天上炸开的烟火仿佛也成了黑白色,唯一的彩色,便是那眉眼之中绽出的笑容。
“姑娘好生聪慧!”那少妇走上前来,却是分别不久的丰敏。她手边牵着的小七娘也激动的拍着手:“姐姐好聪明!好聪明!阿娘出的谜就连阿爹也猜不出呢!”
原来这处花灯是慎郡王家办的?慎郡王妃果真如传闻一般手指灵巧,这般精细的花灯帝都中少有人能做得出吧。
胖子收到指示,亲自将那镀了金边儿的花灯送到慕凌云手上。慕凌云接下后又是一个翻身下了圆台,走到丰敏身前颔首道:“夫人好手艺。”
丰敏嘴角一抿,含蓄的笑道:“不过是解解闲罢了。”
解闲也能做出这般好的东西?慕凌云不置可否,认为丰敏是在藏拙。
世家人就是有这个习惯,太过谦虚!偏生大多还一副倨傲的高人一等的模样。许诗情就是此中最好的例子,她还没忘记殿选当日此子的态度与说辞。
楚苏许是看出了慕凌云的心思,走至她身前问:“还去别家猜么?”
“不”她摇摇头,眼中流光辗转:“我们去东华寺。”
她此生从未参加过庙会,而今日,却为了一件事……
两人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有人呼唤,转身看去,却见是丰敏走了过来。
“不知姑娘是如何解得谜?”
慕凌云一怔,是没想到她是专程为了此事而追过来:
“鸳鸯有情,蝶儿投入花丛中,柔情千万种便是柔情蜜意,与谁融是指合在一起;红豆是种在地上的,前世、等待、春夏秋冬皆是指时间长远。”她细细解释着,说道最后,嘴角微微扬起:“可不就是情投意合,地久天长?”
丰敏满眼笑意的点点头,许久后只歉意的道了一句:“打扰两位了。”
去东华寺的人很多,大多是成群的少年时期的男女结伴而行,一路上说说闹闹很是开怀。两人跟在他们背后,也是能感觉到浓浓的喜意与少年时期的肆意张扬。
快到东华寺时,楚苏突然开口:“那道灯谜,你是如何猜到的?”
慕凌云单手挑着花灯,听闻此话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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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和前一章的灯谜都是度娘提供,我能力有限,实在是编不出来谜语,不过原因是自己想出来的。
最近寝室很闹,注意力不好集中,常常是灵感才来就被闹没了,所以一直不在状态,写出来的质量也不能和以前相比,总之很对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