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娆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宅院,段锦瑟则换好浣溪为他准备的衣服,不情愿地进宫去了。
浣溪送走四皇子,匆忙回到初月贵妃这边指挥着下人收拾好桌子,还要为晚上那顿年夜饺子做准备。
这些活原本都应该是皇子妃做的,于是多嘴的下人总便嘀咕,“我看在这个家里,尹小姐才像个女主子!”
浣溪也不想出这个风头,可她不管怎么办,贵妃身体不好,皇子妃完全不盯事儿,总不能里里外外都让四皇子费心吧?
别人她不管,但她心疼那个宠爱她的男人。
……
皇宫里迎新的气氛大不相同,到处都是莺歌燕舞,山珍海味,一片百娆梦眛的奢糜景象。
当初老皇帝至淫至奢,由此亡国,如今换做他的父亲,并不见好到哪里,可见龙椅就是个大染缸,想要出淤泥不染是极难的!
守门太监向皇上通报了四皇子的到来。
“来得正好,瑟儿的箫吹的甚好,不如吹一段给大家助兴,再叫两个小舞娘给他伴舞!”老皇上酒意酣浓地说。
同样小脸喝得红扑扑的喜妃,眼泛秋波看着年轻俊美的四皇子,娇嗔地对皇上说:“还叫什么舞娘,四皇子吹箫,那臣妾就给您跳个舞助兴吧!”
“好啊,连爱妃都要露一手了!来,为四皇子备箫!”皇上兴致高涨。
段锦瑟厌恶这个女人,就像厌恶一坨屎一样!这坨不知自重的屎提着裙子走到他身边,背对皇上直勾勾盯着他,用软绵绵的声音说:“我与四皇子合作一曲‘彩云追月’如何?”
屎是不会跳舞的,那这个女人应该更像一只苍蝇,四皇子厌恶地想。
“喜妃点的这首曲子,我不会吹。”
“这么常见的曲子你都不会?那好吧,随便你吹什么,我都可以!”音乐还没起,她扭身甩袖先冲皇上抛了个媚姿。
看来躲不过去要为这个女人吹一曲了,段锦瑟想了想,慢慢将箫放在唇际,吹了一支低沉悲咽的浪淘沙。
这首箫曲的音律极其缓慢,根本就不适合做舞曲,这喜妃倒也厉害,居然和着乐把舞跳完了,还从凄凉中跳出了风情。
“今天是万民同乐的好日子,四皇子怎的吹这么一首不应景的曲子?”曲毕舞止,德妃在座席上借机发难。
段锦瑟低头回道:“儿臣会的曲子不多,只随意挑这首擅长的,无意搅父皇和各位贵妃皇后的雅兴。”
“瑟儿曲子挑的不好,吹的还行,重要的是喜妃这舞跳得不错,看着你的舞,连悲曲也觉得欢乐了!”
“谢皇上夸奖!”喜妃美滋滋给皇上施了个礼,又回头对段锦瑟说:“改日再跟四皇子箫舞和鸣,只是别挑这么难的曲子来考验我了!”
皇上对四皇子吹这么首曲子其实心里很不满,本来还想留他一同喝几杯酒,现在却说:“瑟儿没事就回去陪你母亲吧,她身体不好,心思又重,一个人在府里又好想不开哭哭涕涕了。”
“初月贵妃也真是的,都封了贵妃衣食无忧的,怎么还有那么多不满呢?”三皇子的母亲挑拨地说。
段锦瑟恨想顶撞她,可他清楚现在的形势,如果自己多说一句的话,势必会引起其他人找茬围攻。
在座的任何一个人,别说对他怀有善意,就是不落井下石的人都找不出几个!
忍,除了忍耐还是忍耐,他感到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跳动。
这种被排挤欺压的感觉其实早就习惯了,可是随着阴魂功的侵蚀,他却越来越难控制情绪,明显感到自己的面部又要因愤怒而起变化。
段锦瑟赶紧低头,迅速对皇上说:“父皇说的是,母亲身体不好,儿臣就先回去陪伴了!”
皇上也略微发现了儿子的神色变化,他只以为段锦瑟是因为三贵妃的话才露出不满,不想引起争端,就装作没看见,敷衍道:“好,你快点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