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J市公安局看守所内,马沃独自坐在一间单间牢房里,面对着白白的墙壁发呆。杜仲挥了挥手,让郝鸿乐等人退了出去。兴许是察觉到身后来人,马沃转过身子来,一眼瞧见了杜仲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他记得第一次见杜仲是在家门口,那时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托人“请”这位号称神医的大夫帮自己治病,但是这位大夫没领情,转身就走了,没想到第二次相见会在这种地方。
“我们又见面了。”马沃看着杜仲,淡淡地说道。
“恩。”杜仲点了点头,他同样对这个面色苍白的马沃有印象。
两人因为一场病相见,同样因为一场病落得两个下场。对沈蜜儿给予自己切身的伤害,马沃说不出来究竟是恨还是爱。恨吗?有的,没有一个男人不会对让自己不能人道的女人恨之入骨。爱吗?真的爱。在向手下下令袭杀沈蜜儿的那一刹那,马沃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刀割一样。如果不是后来没收到沈蜜儿确切被撞死的消息,恐怕马沃都会忍不住自杀殉情,纨绔半生的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动心的女人,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他动心的这个女人存在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动力究竟是什么。
“我很同情你。”杜仲对马沃淡淡地说道。
“哼。”马沃一愣,然后很快醒悟过来,气得身体发抖,咬牙切齿道,“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你确实需要怜悯。”
“你.......”马沃两眼冒火,死死地盯着杜仲。
“可惜你不该试图去伤害我的女人,因为那是我的逆鳞,触之必死。”杜仲轻轻地耸了耸肩,在马沃奇怪的目光下,手指缓缓地在空气之中划动。手指每次划过,空气之中必会夹带着一束黄光出现,久久凝聚而不消散,等待着下一笔续上。“唰唰”的十八笔,一个奇怪的符文在空气之中凝聚而成。
符文就这样悬浮在空气之中,像是有个无形的手掌托住一样。符文本身散发着耀眼的黄光,飘来一阵阵淡淡的灵魂威慑。马沃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活了这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过像现在这样神奇的事情。
魔法,抑或道术?马沃脑海闪过一个大大的问号。很快,杜仲手指一点,黄色符文“嗖”的一下窜进了马沃的眉心。马沃往旁边闪去,但还是没闪过符文的袭击,他只得急忙紧张地检查自己的身体,但是没发现任何一处有异状。
瞧见马沃的反应,杜仲也不解释,嘴角神秘地往上翘了翘,转过身子慢慢地踱了出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马沃在后边大喊。杜仲毫无回应。
“杜先生,怎么了?”外边的郝鸿乐与郑东赶忙迎了上来。
“没事,送我回去吧。”杜仲轻轻地摇了摇头。
郝鸿乐偷偷地看了一下杜仲,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点了点头,答道:“好。”
事情并没有没结束,在杜仲走后没多久,看守所的警察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今天早上刚抓着的犯人前不久还高傲地拒绝进食,可好好地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傻子,流着长长的哈喇子傻笑还不说,肢体行为更是时而癫狂时而冷静。癫狂的时候拼命地拿脑袋撞墙,拼命地把脑袋往胯下塞,用力地掰自己的手脚,似乎要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冷静的时候阴森得吓人,眼珠子外翻,像个吊死鬼一样盯着人,看得旁边的看守所的警察头皮发麻。
看守所的警察急忙将情况上报,待郑东带着人匆匆赶到,发现马沃早口吐白沫死去,四肢更是让他自己活生生地掰断,白色的骨头穿破肌肉/裸/露在外面,看着甚是瘆人,红红的鲜血流了一地,肠子也被他咬断三截,一滩的肉糜散在床上,嘴角甚至还挂着残余的褐黄色物体,一看就知道是肠子里的粪便,脑袋向后移动了一百八十度,软趴趴地贴在屁股上,和断头没多大差别。
牢房门口的众人看着汗毛颤栗,眼前的这一幕根本就是来自地狱里的魔鬼。
郑东第一个反应就是今天探访的杜仲搞的鬼,可他无凭无据的,杜仲来头又极大,马沃前不久还搞出一个震动整个TJ市的绑架事件,郑东心中不用多想,当下就打定了一个主意。
“罪犯畏罪自杀了,待会你交一份报告到我办公室,知道了没?”郑东回头对看守所的警察吩咐了一句。
看守所的警察看着马沃的惨状,后怕地点了点头。
而另外一边,沈婕敏在做着一个噩梦。这是她第二次做这样的梦了,第一次她梦见一大群男人抓住她的手脚,拿着一条条手臂粗的铁棒插进她的身体,一次比一次猛烈,就像活生生割下她的一块肉似的,每次都让她痛得撕心裂肺地惨嚎。第二次她同样做了这个梦,只不过这一次她见到了那个幕后者,一个面色很苍白的男人,啃着她切下来的手臂。
“不要!”沈婕敏惊恐大叫一声,迅速从梦中惊醒,下一刻,感觉自己投进了一个很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尔后一股熟悉的草药味传进她的鼻腔,让她惊悸的情绪瞬间减半。
沈婕敏缓缓地睁开眼睛,一眼看到了杜仲那张让她梦中无数次呼唤的脸蛋。
“呜呜.......你这个坏蛋。”沈婕敏想也不想就用力一口死死地咬住杜仲左肩那块肌肉。沈婕敏的牙齿简直比老鼠牙还要尖利,很轻松地深深插进杜仲血肉里。但是杜仲置若罔闻,毫无反应,只是温柔地抚着沈婕敏的秀发不说话。直到口中传来那淡淡的血腥味,沈婕敏才回过了神,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真切在现实生活中,杜仲也真的在她身边,于是便慢慢地松开牙齿。
“对不起。”沈婕敏心疼地舔着杜仲肩上出血的牙印,轻声愧疚道。
杜仲手指轻轻点了点沈婕敏的额头,笑骂道:“你属虎的呀?”
“哼。”沈婕敏仅存的一点恐惧瞬间消失,故作生气地撅起了小嘴,头摆到一边去。
杜仲心中轻笑了两声,迅速收敛笑容,轻轻地把沈婕敏拥进怀里,柔声道:“对不起。”
“恩。”沈婕敏同样紧紧回抱着杜仲,似乎要把自己融进杜仲的身体里,感受他的体温,感受他的心跳,感受他的热爱。
两人温情相拥,外界的喧嚣渐渐地沉寂下来,彼此只能听到对方那“咚咚”有节律的心跳和那愈加粗重的鼻息。然而就在这个浪漫的契机,门外却传来了大煞风景的敲门声。
“咚咚。”
“姐夫,姐姐醒了没?”
“噗嗤。”被沈蜜儿的敲门声惊醒,沈婕敏回过神看到杜仲快要凑到自己唇边的大嘴立马扑哧地笑了出来。
杜仲可不管其他,两手扶住沈婕敏的俏脸,大嘴继续印了下去。
“嗯嘤。”沈婕敏挣扎了一下,然后很快沉醉到杜仲温情的湿吻中去,吞咽着杜仲渡过来的津液。
这时,沈蜜儿也扭开房门闯了进来,看到杜仲和沈婕敏激/情的亲吻,跳了起来,大呼小叫道:“好啊你们,躲在房间玩湿吻不理我。”
沈婕敏惊醒过来,慌张地推开杜仲。杜仲却满不在乎地朝沈蜜儿翻了翻白眼,沈婕敏是他女人,他喜欢亲就亲,喜欢吻就吻,谁能管得着?沈蜜儿也不过是个丫头片子罢了。
沈蜜儿很气愤杜仲的白眼,气嘟嘟地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珠子骨碌地转了一圈,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笑道:“姐夫,那个方老头说有事找你。”
方老头,方老爷子?杜仲上下打量着沈蜜儿,判断她说的话的可信度。
“老公,你就出去一趟吧,兴许方老爷子真有事找你。”见到妹妹古灵精怪的样子沈婕敏哪会不知道她打着什么主意,这么久没见妹妹了,自己正好也有好多闺话要对她说,附和着打发杜仲出去。
杜仲看了看沈婕敏两姐妹,没猜到她们打的什么哑谜,只得从床上站起来走出去,把房间让给她们两姐妹。
“杜大夫。”
“杜大夫。”
见到杜仲下来,一楼客厅喝着小酒的方老爷子和钟老爷子两人立刻向杜仲点头问好,现在杜仲他们住的地方正是方老爷子的庄园。
“听说你有事找我?”杜仲在木雕茶桌前坐下,倒了一杯温酒,扭头看向方老爷子,淡淡地问道。
方老爷子点了点头,轻声道,“马沃死了。”
“恩。”杜仲反应很冷淡,好像料定了这个结局似的。
方老爷子和钟老爷子对视一眼,暗道:果然。
杜仲抬头看到方老爷子钟老爷子欲言又止的神情,微微地笑了笑,却一点想解释的意思也没有。无奈,两个老爷子只得作罢,拿着酒壶在小火炉上烘了一下,给杜仲续满杯。
“局长,你这个很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谋杀案,怎么可以说是畏罪自杀?”TJ市公安局内,一名身材火爆的年轻女警狠狠地将半路上截来的那份有关马沃在看守所内自杀报告摔到郑东的办公桌上。
女警个子很高挑,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大大的眼睛闪闪发亮,腰杆挺得笔直,眉宇之中带着少见的英气,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实干派的。
郑东埋头专心批阅着桌上那一叠看似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文件,好像桌前根本就没有一个美丽女警对着自己发飙似的。
“哼,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罪犯逍遥法外的,这件案子我一定要严查到底。”女警拿耍花枪的上司没办法,只得怒哼了一声,想要拿回桌上的自杀报告,可这时郑东却突然伸过手来猛地一把按住报告。
“竹芬同志,犯人已经证实是自杀身亡,这件案子你就别查了。”
郑东的眼神带着深深的忌惮与不容置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