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是我试听大白他们的成果的日子,我很珍惜这份工作,所以选择了翘课。
下了班,大白和阳仔开车来店里接我,看他们信心满满,对他们的练习有点小期待。如果可以,他们就是我追求音乐的搭档,野鸭子组合也会成为我的起点。
车子驶出德城,路两边是一览无余的旷野,他们的工作室在郊外的一处废弃厂房。大白的爸爸是一家家具厂的老板,那座废弃厂房是大白家最原始的工厂。
“大白,你为什么喜欢音乐?”我问憨厚朴实的大白。
“我喜欢热闹,一听到鼓声我就觉的热血沸腾”大白憨笑着回答。
“阳仔,你呢?”我又问阳仔,阳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我吧,就是特羡慕那些明星被前呼后拥,我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我是不是有点庸俗啊”阳仔干笑。
“你这不叫庸俗,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貌似憨厚木讷的大白时不时也会逗嘴打趣。
“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好癞蛤蟆,只要你们听我的,我一定会让圣女岛的每一个人知道你们的名字”我大言不惭,其实我心里也没谱,走一步看一步呗。
“学姐,有你做我们的主唱,野鸭子组合必须得火”阳仔油嘴滑舌,不过这话我爱听。
到了工厂,大白打开仓库,我不禁眼前一亮,从外表看没什么,里面却别有洞天,乐队应有的乐器一应俱全。
“学姐好”我一进门就有几个二十几岁的男孩冲我鞠躬问好。
“都是我们乐队里的小弟……”阳仔一一给我介绍,没想到他们队伍还挺健全。
之后他们给我演奏了《胆小鬼》的曲谱,每一个音符都恰到好处,他们的实力让我震惊,安吉儿舍弃他们真是她的损失。接着我们排练了完整的《胆小鬼》,这一天是我来到圣女岛最开心最轻松的一天,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卖力,从他们的眼神中我看出的他们是多么的热爱音乐。
“期末联欢要到了,兄弟们,有没有兴趣显摆一下啊”
“学姐,我们听你的”他们几个异口同声,热情高涨。
“好,从下周开始,一三五加周六日在此集合练习,等时机成熟,姐就带你们演出去,好不好?”
从库房回来我有了新的打算,法律不是我的兴趣,我也没打算从政,所以,等这个学期结束,我要退学。
我一直没有放弃捡垃圾这个不用本钱,稳赚不赔的生意。今天排班休息,下午的伦理课觉得没必要,我带上大口袋别上铁抓手去捡垃圾。
我已经习惯了路人异样的眼光,有时也会为一个仅剩几口水的塑料瓶尾随人家很久,我也会为了省下买水的钱去别人家噌,甚至自带干粮。
我来到一个垃圾坑,这里我从来没来过,这里堆满了生活垃圾,这里远离公路,如果不是专门来运送垃圾,估计很少人知道这个地方。我仿佛发现一座金山,快乐的用铁爪手刨着能回收利用的东西。在捡垃圾的过程中,我也有很多意外收获,有时会翻到几十块钱,或者手机,甚至还有金银首饰。
当然,为了防止自己的贵重东西遗落,我通常会在出门前摘下来。至于我手腕上的猪头手链,我觉得,即便掉路上也没人捡,因为它就是一个地摊货。
说起这个手链,我又想起了安夏,对于荣佳萦和安夏,这微不足道的手链是她们友谊的象征。两人都是属猪的,她们分别挑选了刻有荣佳萦安夏等字的猪头,让贩主编织成手链,彼此戴在手上。
我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链,继续埋头刨垃圾,因为是垃圾遍地,所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味,有的家中死了猫狗和家禽也都会随着垃圾扔出来,我闻惯了腐肉的味道。
我感觉一个人太寂寞,索性点开手机放音乐,时不时跟着音乐哼唱。
我刨着刨着不由得一愣,捡起垃圾中的手链,看吧,就说我有先见之明,……等等,这上面什么时候就剩两个猪头了。
我漠然发现,我手腕上的手链完好的挂着,那这条……。我看了一下上面刻的字,“安夏”,我的脑子不由得嗡了一下,心砰砰的跳的厉害,恐惧忽然笼罩在心头。
我颤抖着手用铁爪手刨了几下,一个腐烂到几乎只剩白骨的手赫然映入我的眼帘,我几乎想也没想丢下铁爪手撒腿就跑。那堆垃圾此时觉得是那么恐怕,仿佛下一秒就会爬出一个血淋淋的人来,我边跑边给韩恩昱打电话,可气的是正在通话中,我的手机因为播放音乐电量所剩无几,我怕还来不及跟韩恩昱通上电话,我的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我结连打了几个都是正在通话中,最后实在无路可走,我拨通了楚穆炎的手机。
“佳萦”楚穆炎无法掩饰自己的惊喜道。
“我看到安夏的尸体了,我现在很害怕,你能来找我吗?”我几乎快要哭了,手机一只滴滴的提示电量不足。
“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去找你”楚穆炎也有些惊慌。
“我在郊外的一个垃圾坑里,具体在……”还没等我说完手机闪了一下就自动关机了,我再也忍不住哭了,什么破手机,早不关机晚不关机,偏偏这个时候关机。
我一直顺着土路往前跑,忽然觉得两边的风景很陌生,我竟然迷路了。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我怕再次走回那个垃圾坑,可是,我又是那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克制自己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但是,曾经看过的恐怖电影一股脑的浮现在脑海,加上周围荒凉的氛围,我感觉自己快要出现了幻觉。
我以为自己会疯掉,精神失常,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漫长的几个小时。直到听到警笛声,我慌乱的心才算稳定,我追着警笛声往前跑,一定是楚穆炎报了警,我喜极而泣。
“佳萦”我看到警车的同时也看到了楚穆炎,他飞速的跑过来。
“佳萦你没事吧”楚穆炎担忧的审视了我一下,我的情绪依旧不稳定,木然的盯着他说不出来一句话。
楚穆炎有些心疼,轻轻的把我拉进怀里,我哽咽着,脑子里乱的像一团麻。
“你好,我们能跟目击者了解一下情况吗?”混沌中我听有人询问。
“她情绪不稳定,现在最好不要去打扰她,等她好些我会带她去找你们,对不起”楚穆炎很坚决。
“其实我们……”那个警察有些为难,他看向我,依旧希望我现在能回答他的问题。
“警察同志,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有些虚弱道,因为这毕竟关系到我。
“这可能让你有些为难,不过还是想麻烦你带我们找一下你发现尸体的地方。”
“这怎么行”楚穆炎极为不情愿,我一样回避,只是,我不解,警察来了那么多,怎么会找不到尸体呢?
“我跟你去看看”我说着重新走回那个垃圾坑,楚穆炎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边。
我来到先前那个地方,奇怪,那只手臂不见了,我愣了。
“宋小姐,你确定是这里吗?”警察质疑的问。
我有些蒙了,不可能记错,我的铁爪手呢?还有我捡的半袋垃圾。
我环顾整个垃圾坑,我不安的在原地走动,是这个地方没错,怎么什么都不见了。我忽然发现垃圾中的手链,没错,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警察同志,有人在你们来之前来过这里,不只是尸体,还有我的东西也不见了”我头皮发紧道,我心里不停的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小王,让技检组过来,重点排查这一块”那警察吩咐完示意我到旁边休息。
我坐在车里,楚穆炎递来一瓶水,我喝口水压惊,之后我开始冷静下来分析事情的前后。在警察来之前,这里发生的事只有我和楚穆炎知道,难道……
我不敢往下想,血液又开始紧张的沸腾,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韩恩昱,你在哪?在这里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