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见她进来,放下手中的文件。这个女儿纵然才华横溢,可要让他收住手中的财政大权,也还是有些困难的,毕竟姜芯雅是年轻人,姜成还是怕她年轻气盛。
“芯雅,最近在外面生活的还习惯吧?”姜成没有切入主题,只是关心她的生活。
她站在原地,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点了点头,说:“英国的同学回国发展,我和她住一起照顾她。”
姜成有些意外,在他印象里女儿一直没有朋友,习惯性便问道:“哦?那她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姜芯雅很反感他这么问,倒是也答道:“马来西亚做进出口生意的,父亲您让我回来说要商议什么事?”
自她重生以来,即使不愿意和姜成亲密的接触,但是也很乖巧,因为她知道,只有利用乖巧,才能从姜成那里得到想要的东西。
姜成问:“听说王磊辞职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劝劝他,要是能不辞就不辞,毕竟他也快退休了,跟了我这么多写年,他还算忠诚,多少还是要顾忌这么些年的情分。”
姜芯雅从阴影处走到姜成的背后,伸出双手帮姜成捏着肩膀,这些年姜成确实老了,白发苍苍鬓染雪色,皱纹也毫不留情的爬上了眼角。
要是她的父亲还活着,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已经老得不能再把她举在头顶,但是她会整日像现在这样陪在父亲身边,为他按摩。
她无奈的说:“王叔叔这些年为了公司太辛苦了,告病还乡的要求我怎么能拒绝呢,父亲请放心,我会给他一笔遣散费。”
姜成闭着眼睛享受女儿为自己按摩,:“你才上任,动作不要搞得太大,改革是可以的,但是事情不要做得太绝,给自己一点余地。”
“父亲放心,女儿做事有分寸的。”
姜成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你在外面要多加注意身体,没事常回来看看,过段时间你母亲想去马尔代夫度假,我们可能会长时间不在家,要是能顺利拿下三环空区的土地招标案,公司那边我也能放心的交给你了。”
姜芯雅的眼眸里闪现必然决意,肯定的点了点头。
保姆在门外敲门,说饭已经做好了,姜芯雅和姜成一起走下去,蜿蜒的楼梯曾经是她一度最害怕走的,特别是在夜晚,小小的她,总觉得下一秒钟阶梯会走不完,会没有尽头,这种害怕的感觉像是她无止境的恶梦。
偌大的别墅里,欧式的长桌上,姜家的规矩是吃饭的时候,都不说话。姜芯雅的话本身就不多,吃饭的时候更是安静。许久没见女儿的姜母,情深意切的看着姜芯雅,像是看不够一样,隔着老远的长桌给她夹菜。
饭后姜芯雅被姜母拉在沙发上,说有事要同她讲。
“芯芯,快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姜母神神秘秘的说。
“你跟妈妈说实话,是不是谈恋爱了?”
姜芯雅听了之后有些崩溃,摇了摇头,让姜母不要乱猜测,她只是国外有朋友来工作,她一直在照顾朋友而已。
姜母显然有些失望,耷拉着脸,唉声叹气,又问她:“那个市长公子李哲然,你看着觉得怎么样?上次慈善晚会,他父亲碰见我,还说要给他儿子寻思一门亲事呢。”
说起李哲然她才想起,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她也还是摇了摇头,一次性说清楚,“我和李哲然只是朋友,要是有可能,早就在一起了,母亲您就不要再操心了。”
姜母一片好心又白搭了,这豪门的太太之中,她是最疼孩子的了,真心的希望姜芯雅能够找到自己门当户对的幸福,不需要利益交织的爱情,她没有这样的福气,可是真的希望女儿能够得到。
开车从姜家出来,姜芯雅没有直接回北宫别墅,趁着夜色正浓,她给橘子打了一个电话邀她在缪斯酒吧见面,今天的她有些累了,很想喝点酒。
霓虹灯升起,四处洋溢着迷乱的气息,这条街道的酒吧很多,尤为缪斯的气氛最好,泊车的时候姜芯雅才发现,这里是个天堂,很多平时不敢撒野的男男女女都在这样暧昧的夜里,放纵自己的灵魂。
“别扶我,我又没有喝醉,我的酒量好着呢,我还要再喝三千杯。”一个醉晕晕的女人在不远处,摇摇缓缓的站不稳,搂着身旁的男人哭哭啼啼着说:“左维思,我真的好难过,他为什么不爱我,维思,你告诉我,难道我不好吗?”
姜芯雅停步,驻足看清那个扶着醉酒女的男人,姿势亲密。
他轻声细语,像是在呢喃:“琪大美女,你很好,不要难过,我会陪着你的,现在先送你回家。”
姜芯雅站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里,无端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嘴角扬起一抹似是嘲讽的弧度,原来他不过是一个这样的男人,浪荡不羁的花花公子。
见他招手拦了一辆计程车,怀中搂着的辣妹姿势如此娴熟。她扭头,转身进入一个震耳欲聋的嗨场。
左维思好不容易把夏琪弄到计程车里,下意识的一摸口袋,发现交接班的时候手机落在更衣室里了。
他又摇了摇夏琪,问她:“能一个人回去不?”
夏琪点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夏琪是缪斯的熟客,出了名的夜店QUEEN,今天遇到伤心事,喝的是稍微高了点,好在他调酒的时候没有按原来比例调,酒精兑的并不多。
姜芯雅离缪斯很近,到的比较早,先开了一个卡座等着橘子,要了一杯“遗忘”,这种鸡尾酒不烈,后劲却十足。所以姜芯雅喝的比较缓慢,一边喝一边望着舞池中的人群,有些烦躁的想,酒吧的灯光如果全部都打开,音乐停止,人们会不会这样舞蹈,会不会被自己这样的行为吓倒。
突然她的眼眸定住,看向入口处,左维思不是送那个辣妹回家了吗,怎么难道又失手了?
她在心里冷笑,看来他在夜店很受欢迎,走了这寥寥几步,就有四五个辣妹和他主动打招呼,身子都快贴上去了。
很快的,左维思也看见了她。他的表情有些吃惊,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她的气场是那么霸道和狂妄,静坐在那里,仿佛一切都成为了陪衬。
“姜总好雅致,怎么一个人?”他微笑着,漆黑的眼眸下,隐隐投射着酒吧夺目绚烂的灯光。
“我当然没有你有魅力,有那些美女倒贴在你身上,很享受吧?”她的话里带着刺。
他听着心里很堵,为什么总要被这个骄傲的女人误会,又为什么非要解释清楚?
他双手插袋,周围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他扯着嗓子说:“还可以!”
她厌恶他不羁的语气,昂着头说:“你才是好雅致,又懂得沾花惹草的艺术,在夜店把妹似乎还是很容易的,不过你最好别把糜烂的私生活带到公司里。”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我不过是利用下班的时间做了调酒师的兼职而已,你凭什么说我是糜烂?”
“一会调酒师一会壁画师,你还真是个全才啊,下一次见到你,又会是什么?”她的语气里充斥着讽刺。
他懒得解释,“不管你信不信。”
左维思实在受不了姜芯雅讥讽似的笑意,抬眼对上她似是能看穿所有的眼眸,像是一把利剑。
他是不会告诉她,利用下班时间打许多份工的理由,只是为了能多帮助孟爷爷一点,乐乐治病需要一大笔钱,他是没有存款的,只好用这种最极端的方式解决。
有时候,他确实觉得像姜芯雅这样的有钱人,有能力帮助弱者。但是有时候,他又觉得金钱其实什么也解决不了,还可能会是很多痛苦的源泉。像现在,他只能选择打多份工,赚更多的钱,帮助孟爷爷一家渡过难关。
橘子来的时候,左维思已经走了,姜芯雅正在位子上一个人喝着闷酒,不时地看着腕表,觉着时间过的格外慢。
“姜大小姐,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啊,喝这么多干什么?”橘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她在家都快准备睡觉了,接到姜芯雅的电话,慌慌忙忙又赶过来。
姜芯雅的酒量很好,但是今天喝了很多后劲大的酒,这会儿酒劲正好上来,拉着橘子要去舞池跳舞。
可是橘子没有喝酒,脑子清醒着呢,死活都不愿意去舞池中央跳她那三脚猫的舞蹈。
此时姜芯雅的脸上已经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重重的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橘子的面前:“感情深一口闷。”
橘子是最重感情的,她狠狠地咬着牙,深深的吸了口气:“好!”把满满的一杯洋酒一饮而尽。
姜芯雅不经意的笑了笑,拉着橘子往熙攘的人群中走去。
她脱掉外套,只是穿一层单薄的紧身衣,勾勒出迷人的线条,再加上样貌冷艳,更加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她的舞姿很性感,双手从腰际慢慢抚摸上发丝,微微甩发,一双杏眼微闭,迷离的眼神扫向四周,跟着音乐的节奏甩臀抖胸。
许多人将她和橘子围了起来,范围越来越逼仄,有一只莫名的手,伸进了橘子的裙子里,橘子一个激灵侧身躲开,瞬间清醒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