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哥萨克骑兵永远躺在东方这片宽阔的土地上的时候,欧阳冲手里的马奶子酒还是热的。
颜济世接过来一饮而尽。
“济世,好样的,好好保管地狱之火的提炼工艺,将来会有很大用处的。”欧阳冲使劲拍拍颜济世的肩膀。
“前辈放心,这种罪孽深重的东西,我们不会让外人学会的。即便是美丽的莫丽卡,我都没有告诉她。”颜济世目光坚毅,但鼻子有些发酸,眼珠更是有些发红。
“能告诉我莫丽卡的故事吗?”欧阳冲轻轻问道。
“此时说来话长,等有时间,济世会告诉前辈的。”颜济世有些哽咽。
“悲伤的往事不提也罢,不过,济世,我有件事情憋在心里好久了,你可一定认真回答我。”
“前辈请讲。”
“你说你这么一个大帅哥,为什么平时要戴着这个青面獠牙的丑陋面具?”欧阳冲问道
“为了免除不必要的骚扰,也为了我心爱的莫丽卡。”颜济世帅呆了的脸上刻满了真情。
“难道没有莫丽卡,你就打算终生不娶吗?”对于这样专情的男人,欧阳冲还是很敬佩的。
“是的,没有莫丽卡,济世终生不娶。”颜济世的回答果断而有力。
“人各有志,济世,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相信有一天,你会重新找到你的莫丽卡的。”欧阳冲安慰道。
“前辈,谢谢你这么说,但济世明白,美丽而活泼的莫丽卡再也不会活过来了。我亲眼看着她死在我的怀里,呵呵,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她的嘴角流着血,她对我说她爱我即便到了那个世界依然会爱我。”泪水终于顺着颜济世刚毅而英俊的脸庞滑落下来,滴在五彩的沙粒上。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啊。欧阳冲心中叹息着,望着满地地尸首,听着数万骑兵喟叹地气息,从那些刚强汉子魁伟的脊背一直望向晴朗的天空,他轻轻挥了挥手,说一句:“留下些人打扫一下战场,都各自散了吧。”
神使地话就是命令,帖木儿连续下了几道命令,除了二百人留下清扫战场外,其余人有序地离开了,当然了,巴古特将军所率领地鞑靼兵团是被缴了武器夹在骑兵中间被押走地,毕竟,在整个草原地真正统一之前,必须解除一切不和谐者的武装,以确保独裁者政权地巩固与发展。
“玉门幽骑请示主人的主人,我们是否也要回到东郭山城?”玉门幽骑地领头人零零柒扛着两百多斤的斩马刀上前请示。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欧阳冲知道玉门幽骑以数字表示他们在一百名孤儿中地排行,零零柒现在是老大,前面的六个都被自己的弟兄们杀掉了。
“你带领铁浮屠余部回去见东郭无敌,告诉他重新补充并训练铁浮屠,争取更好的成绩。对了,还有这个锦衣卫,一并带回去好生看管。”
“是,主人的主人。”零零柒面如寒霜,严格执行主人的主人的命令,但在欧阳冲听来,这‘主人的主人’的称谓多少还是有些别扭。
玉门幽骑走了,铁浮屠走了,欧阳冲将目光转向林家堡的“纵火队”,不知是内疚还是其他原因,总之林如是低着头,并没有向这边看来,而是猛地扬鞭,率领家将往西而去。
“嗒嗒嗒——”马蹄声越来越遥远。
望着佳人白袍飘舞在这寂寥的旷野上,欧阳冲有种错觉,那飘舞的不仅仅是林如诗清丽的身影,更是一曲动人的音乐——李玲玉的《美人吟》:
蓝蓝的白云天
悠悠水边流
玉手扬鞭马儿走
月上柳梢头
……
风声紧雷声吼
妹妹苦争斗
自古红颜多薄命
玉碎瓦全登西楼
他知道,那个像猫一样却拥有着李玲玉般俊美的容颜以及魔鬼身材的高挑女人,已经跟拓跋香香一样,在他的心底刻下了一道深深的烙印。
“前辈,大唐移民诚邀您前往黑山密境,一来可以养伤,二来也好对我们的建设提出宝贵意见,三来也可以给严氏子孙做出先祖的表率。”颜济世诚心邀请欧阳冲入住黑山。
可欧阳冲哪里肯去,他倒不怕穿帮,而是担心在林家堡的拓跋头领,他分明是受了重伤的,而拓跋香香还不知道这事儿呢,所以当务之急是返回林家堡,看望拓跋老爷子。
于是当下握住颜济世的双手,老气横秋而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济世啊,人活这辈子不容易,前辈我就不给你们添乱了,不过你要记住我的话,好好活着,人死不能复生,大唐的盛世传奇还需要你这样的人去创造。听话,回去好好练功,多弄些地狱之火出来。将来,前辈我肯定会来找你的,那个时候,你们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尽情泼洒绘制出‘天下至尊,唯我大唐’的绝美画面。”
“多谢前辈教诲,唉,啥都不说了——您多保重。”颜济世洒泪而别,同样伤感地还有那几千颜氏子孙。
欧阳冲多少也有些感触,无论如何,这帮大唐移民还是蛮可爱的,虽然说颜济世如此另类有点近亲结婚产物的嫌疑,但这也不能怪他,也不能怪他爹娘,毕竟,在一个大山里生存了六百年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走了,都走了,只剩下满地的死尸和掩埋死尸的瓦剌骑兵战士。眼望蓝天上翱翔的苍鹰,欧阳冲似乎觉得自己就像是大漠里的一匹孤狼,离开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平行空间来到这陌生而神奇的古代,一切显得那样新奇,新奇中透着一股灵气,而他,似乎就是开启这股灵气的钥匙。
回头,刚要说话,却见一个光秃秃地脑壳凑了上来,嘴里喷着臭气弱弱地问道:“主人,您愿意让****跟您同行吗?”
“我靠,吓死小爷我了,****,以后记住了,三米以内先打报告再靠近,听到没有?”虽然这厮现在无限忠于自己,但一想起来他在东郭逆天手下干过的那些坏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是,主人。”****喇嘛立马跳动三米之外,像极了一只听话的老狗,离欧阳冲远远的。
“香妹,我们也走吧,回林家堡,你看****这家伙也不知道几天没洗脸了,一副贼兮兮地模样,你要是不喜欢他,我这就赶他走。”欧阳冲说道。
拓跋香香牵过两匹马来,扶欧阳冲上了马,低声道:“他现在也是个可怜之人,你要是也不要他了,他还能到哪里去?”
“听见了吗?****,香香小姐对你多好,以后好好保护她,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用活了。”欧阳冲骂道。
“是主人。多谢香香小姐抬爱。”****受宠若惊,躬身施礼,抬起头来的时候竟然是难得的冲拓跋香香咧嘴一笑。
“抬爱你个头,香香小姐可怜你而已,什么时候抬爱你了?看看你这副德行,笑的跟那什么狗尾巴花似的。”欧阳冲被****喇嘛气得七窍生烟。
“****知错了,谢谢香香小姐可怜。”****最大的好处就是知错能改,而且没有一丝脾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个奴隶对主人哪还有什么发脾气的权利。
“****,跟着我们也可以,不过闭上你的臭嘴,不让你说话,你就当自己是个哑巴。”欧阳冲头也不回,吩咐道。
“冲哥哥,那是什么?”马背上,拓跋香香忽然指着天空问道。
“唧——”一声脆而长的鹰鸣。
抬头,那只苍鹰已经越来越近,像一枚重磅炸弹朝这边俯冲过来。气氛有些不对,它绝对不是普通的苍鹰,近了,阳光已经照射到了它那凶恶的头颅,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脖颈上一圈金灿灿的翎毛。
“是金雕。它又回来了。”欧阳冲大喝一声,声音过后依然是凄厉的鹰鸣。地上似乎没有了声响,更没其他活人的气息。他环顾四周,除了****喇嘛,再没有一个活人。那些搬运死尸的骑兵哪里去了?
“****,怎么回事?”欧阳冲大叫。
没有回答,只见****喇嘛在三米之外张牙舞爪地表达着什么,可偏偏一点也看不明白。
“**的抽风呢,赶紧给我开口说话,到底出了神马情况?”欧阳冲急了。
“回禀主人,刚才有个危险的身影从沙子里窜了出来,然后像一阵风一样将这些人全都杀死了。”****喇嘛在获得了开口的命令之后,惊恐地回答,显然,对方的强大已经超越了他的承受能力。
“他是谁?我不相信,除了颜济世,还有谁有这样的本领,在本神使的眼皮子底下杀人?”欧阳冲有些不淡定了。
“冲哥哥,是他,那个戴着斗笠的蒙面怪人,他又复活了。”拓跋香香大声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