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如诗发现欧阳冲向他扑来想躲的时候,已经晚了,面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空中打击,不要说躲避不及,就是拔剑也来不及了,只得双掌推出,去抵挡欧阳冲巨大的冲击力,欧阳冲也伸出右手与林如诗的双掌相对,然而平日双臂完好的他一只胳膊怎么也不得劲,电光火石间竟然从林如诗的双掌间擦了过去,径自拍向林如诗的高耸的胸脯。
这一掌下去,多好的奶多俏的蓓蕾也要遭殃。欧阳冲不是辣手摧花之人,紧急制动,胳膊一缩,手指微蜷,如此一来,掌变为爪,于是罪恶的黑手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抓住了林家大小姐那挺拔的胸器。
“好软。”欧阳冲脱口而出。
“淫贼,快放手。”林如诗差点哭了,那只手掌就像一块狗皮膏药,紧紧地握住她的玉兔。倒不是欧阳冲轻薄与她,而是造化弄人,惯性,强大的惯性让两个人的身体剧烈相撞,玄冥真气犹如天然的粘合剂,将两人再次联系在一起,只不过这次不是短剑,而是两人的身体,要命的玄冥真气,一个本能地要“予”,而一个本能地要“取”,天地造化,让这一对矛盾体在这个特定的时间成为了一个整体。
“轰——”两人在沙地上翻滚着,搅起一阵沙尘,终于在河边停了下来,两人紧紧相拥。
“奸贼,你!”林如诗与欧阳冲面面相觑,她的眼睛几乎贴在欧阳冲的嘴唇上了。
“哥也很无奈。”欧阳冲此时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林如诗剧烈的心跳和如兰芷的气息。
“奸贼,我林如诗不杀你誓不姓林。”这厮的喉结近在嘴边,林如诗张嘴要咬断欧阳冲的咽喉,可是头被他的下颌顶住了再也往前移动半分。
“林小姐稍安勿躁,这么多人看着呢,难道你想我们两个这样粘在一起一辈子么?”欧阳冲体内的玄冥真气四处乱窜,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很痛苦。
“本小姐当然不愿跟你这等奸邪之徒呆在一起,一刻也不愿意,哼。”
“那就好,请大小姐赶紧运气吸走我体内的玄冥真气。”欧阳冲脸色发白,心想这玄冥真气果然霸道,要是九阳真气运用好了还能克制,可是现在他还不具备这种能力,他现在的状态完全像一个蹩脚的厨子,上等的好料就在身边,可是他却做不出世间的美味。
冷啊,好冷啊。还好,身边有个温暖的身体,欧阳冲使劲抱紧了林如诗。
“原来如此,奸贼,你是想让本小姐帮你除去体内寒毒,对吧?”林如诗见他这般模样,恍然大悟。
“正是,正是。”欧阳冲冷的浑身发抖。
“太好了,老天有眼,今天终于能看到你这淫贼的死期了。”林如诗咬牙切齿。
“你不帮我?”
“帮你?哼,痴心妄想。”
“那好,我们便死——死在一起。你,你是玄冥门的弟子,想必,想必听说过类似我们这种情况吧,死后是分不开的,身体冻结在一起,皮——肉相连,用刀子割都割不开,最后只能葬在一起咯,不过——是葬在林家堡还是欧阳山庄就很难说了,我,我是无所谓,反正已经臭名远播,葬在哪里都一样,不过嘛,啧啧,可惜了林小姐的一世英——名了,估计是要随夫葬在欧阳山庄的,墓碑上还要刻上几个大字:‘欧阳坤夫妇之墓’,唉,想想您林大小姐,死后连个名字都没留下,这,这也忒惨点了吧。”
欧阳冲身体发寒,结结巴巴说了老半天,直听得林如诗冷汗直冒,这厮说的没错,死,固然不怕,但跟这种腌臜之徒同穴而且要血肉相连,最后烂成一滩,即便化为骨骸也分不清是谁的,呸,这也太恶心了。
“淫贼,别说了——”林如诗哭道。
“呵呵,哭啦您?”
“闭上你的乌鸦嘴。”林如诗冷静下来,终于还是气沉丹田,顺应身体的本能以大周天循环吸取欧阳冲体内的玄冥真气。
气门打开,欧阳冲体内的寒气状如浩瀚长江源源不断地涌入她并不宽阔的丹田。
“第六层玄冥真气。”帖木儿竟然突破了玄冥真气的第五层?要知道就算是她的师父玄冥子也不过是第七层而已。林如诗吃惊不小。
一炷香过去了,欧阳冲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那股吸力也缓解了不少,心想寒毒大约排除了一半了,就在这时,忽然感觉一股大力涌上他的中丹田,却是按在他胸前的那双纤纤玉手突然发力,将他弹了开来。
“林如诗,你不厚道,还有一半真气,你不要了吗?”欧阳冲捂着胸口气色难看地吼道。
“对付你这样的卑鄙之徒,难道还要什么厚道么?至于那一半真气,本姑娘不要了,败类,留给你当做进棺材的资本吧。”林如诗仰天而笑。
“林如诗,你不要后悔。”欧阳冲低声道。
“后悔,我后悔不能立马杀了你。”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非那个人,你会怎样?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去,你又会怎样?”欧阳冲淡淡地说道。
他,难道真的不是那天杀的欧阳坤?
林如诗沉默了,几天来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父亲失踪,金美莲勾结东郭逆天图谋不轨,是他,这个被她认作欧阳坤的人,粉碎了异族和同族败类一个又一个的阴谋,他,就像一块磁石一样,将所有的矛盾收于一笼,往一个未知的方向推进,如今日所见,这种未知是那样的壮丽,那样的不可思议。
欧阳坤干不出这般惊天动地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被残留的寒毒摧毁了五脏六腑,请你记住我,我叫欧阳冲。”慢慢走过那条小河,从这个高挑女孩的身边走过,欧阳冲在她耳畔说了这句话,然后往前走去,那里,是战场的中间,矛盾的焦点,鞑靼可汗桑吉的指挥车所在。
“鄙人复姓欧阳,单字一个冲字,祖籍山东龙城,初来大西北,请林姑娘多多关照。”清晰的记忆中,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那股认真绝不会有假,看来,是自己错了。
假如他是因为自己而死,林如诗,你会怎样?她在心底问自己。望着他蹒跚而去的背影,答案已经有了,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落。
“颜济世,带帖木儿过来。事已至此,也该有个说法了,哦,给他穿上衣服,毕竟身为可汗,光着屁股走来走去的不好看。”经过颜济世身边的时候,欧阳冲平静地吩咐。
一路上,经过了大明朝的骑兵阵地,经过了唐装的地狱之火之大唐遗民,经过了杀人无数的玉门幽骑,经过了战无不胜的铁浮图,经过了铠甲明亮的大漠骑兵部队,他的伤势很重,但他绝对是一个勇士,一名真正意义上的统帅。
整个黑山脚下党河之畔,没有喧哗,没有声音,似乎时间随之停止。
十万人的目光在看着这名年轻的伤者。他,将决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注定是今天这片土地的主宰。
桑吉宽大辉煌的战车就在眼前,拓跋香香两眼望穿秋水,目光中充满柔情,因为这个英雄,是她未来的夫婿,这个勇士,是她拓跋香香终生的骄傲。
和硕公主静静地看着欧阳冲一步步地走近,她知道,今天这个年轻人将会改写历史。
桑吉与帖木儿一样都是一脸的不甘和无奈,与这两人沮丧的神情完全相反的是颜济世,他神采飞扬,想想以后跟随先辈恢复大唐无上荣光的征程,心中便充满了希望和阳光。
“帖木儿,你输了。”欧阳冲淡淡地说道。
“你想怎样?”帖木儿沮丧道。
“怎样?拜我为师,这是你说过的。”欧阳冲微微一笑,他知道,作为古人来说,尊严似乎比命还要重要,要帖木儿兑现他的诺言,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这——”果然,帖木儿很是难堪,身为大漠的枭雄,他怎么可以屈辱地拜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为师?
“前辈,他不配做您的徒弟。”颜济世脸上带着焦急。
“为何?”
“前辈您想,他要是做了您的徒弟,那么济世岂不也要管他叫前辈?这样的话,济世岂不亏大了?”
“嗯,是这个理儿,帖木儿,你的武功不如济世高,干脆就拜济世为师吧。”欧阳冲笑道。
“这不可以。”帖木儿摇头。
“玄冥子可以做你的师父,难道我颜济世做不得么?”颜济世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说白了就是比较较真,欧阳前辈说要收帖木儿为徒,那就一定要做到。
“玄冥子不同,他是瓦剌部的国师,拜他为师,并不折损我可汗的威仪。”
“呵呵,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么浅显的道理亏你还当做一个借口,我问你,国师还不是你封的?帖木儿,别那么小家子气,就封济世一个国师又能怎样?”欧阳冲接话道。
“这个——天底下哪有一个国家两个国师的道理?”帖木儿汉语不是很精,很快便落于下风。
“我又没让你封两个国师,先把玄冥子宰了,再封颜济世就是。帖木儿,今天这种情形你也看到了,咱们好说好道好商量,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否则的话,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当然了,我知道你是条汉子,并不畏死,但你死了,谁来统一蒙古?谁来统领整个漠北?还有西伯利亚广袤的黑森林,小亚细亚肥沃的平原,难道,你不想有一天能够饮马莱茵河?接受欧洲教廷的顶礼膜拜吗?”
前面威胁,后面利诱。帖木儿的眼睛都直了,统一蒙古是他的理想,而统领整个漠北只是一个梦想,至于饮马莱茵河,接受欧洲教廷的顶礼膜拜,他想都没有想过,连天可汗成吉思汗都干不成的事情,他敢想吗?
虽然帖木儿不敢想,但今天有人替他想到了。